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结束二十多年了, 缅北依旧枪声不断,飞机在上空盘旋,不断投下炸弹。冰兰在与战友逃命, 他们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与缅甸政府军遭遇了。对方有空中协助, 地面又集结了大批士兵和地方势力对他们进行围剿,本来南下一直顺利的缅共人民军遭遇着前所未有的反击。
缅政府一改颓势反击了,再不反击他们怕那些缅□□真的会做大做强, 不但占了北部地区, 还要向南, 这是他们不能容忍的。
于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反击战开始了, 有飞机大炮的协助后,缅共人民军简直是不堪一击,尸体几乎来不及收敛就跑了,保命要紧!
爆炸声依旧能听到, 冰兰辨认了一下方向,她只能来得及接收一点记忆, 头还在疼,腿依旧软。醒来第一时间吃的那颗伤药还没完全起作用。这具身体依旧没恢复好,要不是身边那位叫刘巧玲的战友没放弃她,估计现在她这具身体会被炮弹炸成渣。
“冰兰,我们好像迷路了”刘巧玲大口喘着气道, 本来她就没多少力气, 现在还搀扶着一个人。她已经力竭了, 腿如灌了铅般沉重, 根本不听使唤。天气已经转热,嗓子渴得快要冒烟。周围再也见不到战友,炮火却依旧。
缅北的山连着山, 河谷森林山坡几乎一样。她们慌乱中脱离了部队,好像已经没了部队,大家都是四散分逃。能确定的是她们已经落后了,主要是冰兰这个累赘使得两人慢了别人脚步。
“先找地方躲躲”冰兰想恢复一下身体,想看看具体位置,也想想下面的打算。她的伤在头部和胳膊,不然她现在无法自己行动。
环视四周,不找石洞就要找片密林上树,林子里野兽随时出现,出来一只老虎都不稀奇。现在还是旱季,她们还要找水源,当然首先离开这处危险地带。
两人相扶着转向了东南地势稍低的位置,那里可能更容易找到水和山洞。没走多久刘巧玲拉着冰兰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行了,先歇歇,我走不动了!”
冰兰顺势坐下环顾四周,“你先歇着,我去找点水”
刘巧玲一把拉着冰兰,挣扎起来:“不,你歇着,我去找水,你还伤着”人起来又跌坐下去,她真的没力气了。
“我还有点力气,你等着,我马上回来”冰兰起来朝下面走,不走她们谁也走不出这片地方。刘巧玲弄不来水她能弄来。连续的干旱让土地十分干涩,绿树和绿草下是褐红色的土壤,红的发亮耀眼。缅北几乎都是坡,很少能见到小块平地,正因为这样的地势庄稼产量非常低。
但有一样植物非常适宜这里,而且产量却出奇得高,那就是罂.粟!随着体力的恢复伤势的愈合冰兰知道了自己的基本情况和位置时间。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准确地说今年是1971年的春季,位置缅甸北部,掸邦高原。籍贯北京,身份曾经是云南知青,现在是缅共人民军的一名战士。
云南知青怎么到了缅甸?还做着这里的战士?这事要从头说起,冰兰的父母在那场运动中打成了y派,一次武斗中爸爸没了,妈妈伤痛欲绝不甘受辱也没了。冰兰只是十六岁的中学生,孤身一人,爸妈没了,没学上,没工作,处处遭受白眼和恶语。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主席一声令下,知识青年要到广阔天地去!
她走了,随着滚滚红流来到了云南边境附近的农场,他们与缅甸只有一河之隔。坐在高处就能看到那边的人活动,缅共与政府军作战真实的画面刺激着这群热血青年。
怀里的《格瓦拉》小册子中一句句至理名言让他们心情澎湃——不要问篝火该不该燃烧,先问寒冷黑暗还在不在;不要问子弹该不该上膛,先问压迫剥削还在不在;不要问正义事业有没有明天,先问人间不平今天还在不在。
让世界改变你,然后你改变世界。
他们觉得那里才是自己要施展理想抱负的天空,那里才是能发挥自己革命斗志的热土。
“听说那边不讲阶级,不讲出身,没有成份,只要有干劲奉献,有大无畏精神,敢冲敢拼就成!”身为黑五类的知青想去扬眉吐气,他们要证明自己不是坏蛋分子,父母是但他们不是!他们决定用事实证明自己!那些身上有人命的革命斗士更想去拼拼,到真刀真枪的战场上拼拼,看看!老子到哪儿都是英雄!…….
于是一群怀揣梦想报复热血青年跨过了勐固河就这样做了缅共人民军的战士。血淋淋的现实惊醒了一些人,也激发了一些人。有的后悔了,这里不是他们想象的世界,战争远比他们想象的残酷。有些人找到了人生目标,他们要解放被压迫的缅甸百姓,错过了抗日战争,错过了解放战争朝鲜战争,他们不想错过解放缅甸的战争,他们要解放世界各个角落受压迫的人民!
缅共一下子填充了大量新鲜血液,本来处于疲势的他们又壮大起来了!大无畏的革命战士舍身与政府军不断作战,鲜活的生命在战争中逝去,懵懂的青年在战火中洗礼。冰兰与一群女同志肩负着照顾伤员和随时拿枪冲锋的角色,一年多的时间已经让姑娘成为了真正的战士。
但那是原主,她接手了身体就不能再这样了,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缅共很快会被政府军打压到北部穷山恶水的角落一蹶不振。她不愿意做炮灰,当然也不能回到云南去。漫长的知青生活她不想过了,从缅北走,可以去缅甸泰国任何一个地方定居下来,或者去美国找亲戚。
如果身边没有刘巧玲她会这样走了,想到那个拼死没有舍弃自己的姑娘,冰兰给自己喝足带有灵气的水和一粒伤药后飞快地弄了一些植物的水混合了空间里的水才回去。
刘巧玲大口大口喝完水,舒服地长出口气:“不知道白红军他们去了哪边?”白红军是他们一起来的知青,是他们这队人的排长。
“不知道,我们走,我怕敌人过来”
“嗯”喝了水仿佛都有了力气,看冰兰那样子问题不大,两人很快下到山下进入一片平缓的地带。冰兰肚子直叫唤,天空中偶尔还会有飞机掠过,她们不敢到没植被的地方,听到声音赶紧趴在草丛中等敌机过去。
冰兰很快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一条白腹棕皮的曼巴蛇吐着信子藐视着她们。黑曼巴,眼镜蛇科,曼巴蛇属,是全世界最致命的毒蛇!刘巧玲可能是高度恐惧,也可能使一路太过劳累,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冰兰没管刘巧玲,而是与毒蛇对视,那条蛇在弱小人类眼里看到了威胁。天生对危险的敏锐让它想离开,冰兰却考虑要不要让空间多一条毒蛇与黄大仙做伴。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和地方她需要多一些保命的手段,只是这条蛇有些大。
大有大的好处,冰兰指尖多了一粒饲灵丹,正要准备离开的曼巴蛇立刻嗅到了令它神魂一震的味道,它渴望,极度地渴望,全部细胞都在叫嚣想要得到。
但那个女人——?曼巴蛇慢慢靠近着,试探地移动着身体。
突然一道灰色的影子一闪,冰兰手中的饲灵丹已经被一兽夺走扔进了嘴里!事情太突然,饲灵丹进了小兽嘴里蛇才反应过来,竟敢夺走我的机缘!找死!尽管眼前的小兽是它的天敌,但那是它小的时候,它现在很大了,很有力气,它决定报仇报复眼前这个小东西!它要吃了它!
曼巴蛇瞬间能力爆棚,朝着小兽扑过去,吃了饲灵丹的小狐獴动作更快了,它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曼巴吗?看小爷今天不收拾你!小狐獴化作残影在曼巴蛇身上到处肆虐,好像故意逗弄那条大蛇。蛇却毫无办法,就是抓不到小狐獴,冰兰趴在那里看着蛇獴大战,直到闭上眼睡着,她也很累,又困又累。
等睁开眼刘巧灵还在睡,从昏厥到了沉睡。周围安静的环境让她陷入沉睡中。
那条蛇还在,只是颈部有一个血洞,却没看到那个小东西。冰兰笑笑爬起来去捡那条蛇,正好做晚餐。
“起来了,赶紧走了,太阳要落山了!”冰兰过来将刘巧玲推醒。
“啊?”刘巧玲醒了顿时坐起来,马上想到什么:“蛇!那条蛇呢?”
冰兰一指旁边:“喏,一会儿咱们吃了它!”
刘巧玲张大嘴巴:“你杀的?”
“不,是獴哥,一只蛇蠓,我们捡了个便宜”蛇獴也叫獴哥,当地人都称呼獴哥。
“呵呵”刘巧玲大笑,“咱们是不是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哪里?只有蚌,鹬早跑了!赶紧的赶路,找地方凑合一夜,不然豺狗都能把咱们吃了”缅甸山区的豺狗很厉害,喜欢群体出动,能对牛和骡马下手,更不放过落单的人类。
刘巧玲一听来了精神,先去扒拉看冰兰的伤:“你的伤真不要紧?当时出了好多血,看着可吓人了,现在倒是不出血了。”
“表皮伤,你也知道脑袋表皮毛细血管发达,出了很多血不一定有多重。好了,快点走!”
两人踩着夕阳的脚步朝一片更为茂密的林子走去,四周静悄悄。等过去天色已经黑了,两人饥肠辘辘,冰兰凭着嗅觉找到了有水的地方收拾蛇烤肉吃肉。篝火映照在两个姑娘脸上,两人一直没说话,将剩下的蛇肉烤熟包起来留待明日吃。
等吃完东西冰兰踩灭了火,这样做夜晚是很危险的,但为了防止引来敌人只能这样。这是她们进入缅甸以来第一次单独在野外过夜,刘巧玲听着四周的声音很害怕,她们手里有两把枪,有急救包,行军包,有两枚手榴弹。
“睡,我守前半夜”两人爬上一棵高大的榕树靠在树杆上抱着枪。
“你先睡,我觉得我不困”刘巧玲感觉没困意,冰兰便依了她,自己闭眼睡去。其实她也睡不着,随时听着周围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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