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自修有些惭愧, “好了!我给你凑一百万,换成美金——凑二十万美金!”
“还有我闺女的生活费呢?”
“我会给她!”
“不行,你说给万一不给呢!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爹!钱给我, 不然我不放心!”
……夫妻俩就像谈生意, 李秀凤能挤一点是一点,罗自修能少出血就少出。最后落到李秀凤手里有三十万美元。
冰兰的驾照一次性通过,开上林肯找了一处空旷路段来一个飞驰。这种感觉刺激, 爽!
回来带回新鲜的龙虾, 北美的大对虾,老约翰满足地享受着美食。
“查理,从下月起给那位小姐两千块,她值这个价!”
“是的先生!”
两千块合人民币一万一, 要知道国内现在的工资不过一两百。现在的汇率还是5.5, 不过今年过后从明年开始人民币汇率会与外汇调剂价格正式并轨,当天汇率报价8.72,这也是冰兰让她妈换成美元的原因。
知道她妈妈手里有了三十万美元, 等换回去就变成了两百六十多万人民币了!她要想办法从她爸爸那里给她妈妈多弄点钱,女人没了爱情, 除了钱还能要什么?
如果她在这里干一年,上学的钱是够用了,所以她每天认真工作, 一日三餐,房屋清洁。三个人,这里的环境没有污染和尘土,屋子很干净,打扫起来很轻松。唯一用在做饭的时间上会多一些,对她一个有储存空间的人来说也不多, 一次多做多买一些就有了。
冰兰很少与老约翰照面,老约翰喜欢呆在书房和他的房间,冰兰没机会进去,两人能见到的几率就很低。
第一次相见老约翰便认出她,老约翰没想到是这个东方人做出了一手美味。华人的新年那天,他让查理送给冰兰一个红包,里面是一百美元。冰兰第一次包了饺子给他们尝。
那天老约翰叫他们一起陪他吃饭,他说他吃过饺子,也是在华人新年那天。
“餐馆吗?”冰兰问,中国的餐馆在美国遍地开花,想吃饺子很容易。
“不,战俘营,朝鲜的中国战俘营。”老约翰回答的很自若,
原来是被中国人抓了俘虏!“您参加过朝鲜战争?”
“是,可惜刚去不久就被俘虏了”老约翰慢慢说起他参战的经历,主要是战俘营的经历。冰兰感觉很狗血,上一世的爸爸是在美军战俘营,这一世的雇主是中国战俘营的战俘,还真是很狗血!
从老约翰嘴里说出来的战争是残酷的,他们战俘都是受到了优待,吃的远远不如美国人,但那些战士吃的还不如他们。“他们很勇敢,是真正的英雄!我敬佩他们!”
老约翰举杯朝冰兰说了一句很蹩脚的中文:“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冰兰第一次在老约翰房间里看到一些陈年照片,是当兵时的照片,还有在战俘营与中国军人一起的照片。老约翰仿佛打开了话匣,那晚说了很多。
自此双方气氛融洽很多,但老约翰依旧不喜欢交流,他好像有很多事做,偶尔家里还会来一些客人,律师,医生,为他办事的人。查理喜欢晚饭后与冰兰聊一会儿,这让冰兰的英语水平提升很多,她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一口纯正的纽约腔!
两人只是聊聊中国,聊聊美国,聊聊那些美食文化。冰兰没有打探别人私事的嗜好,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学习。年后她正式向康奈尔大学的酒店管理学院递交了申请,并准备在夏季参加英语考试。
春天来了,一晃冰兰在这里待了三个多月。每月能得到两千美元很爽!她的服务无可挑剔。
周末去吕家还要接受小公主的作业检查,小公主对两个学生很认真,发音不准确绝对地要纠正,两人将口语的进步归结于小老师。
黄倩一样打算今年入学了,依旧是新闻系。两人都在积极准备着,却没敢告诉别人。
张家伟依旧接一些零散工作,平时去人多的站点商场前演奏。冰兰只要看到他一定是一百块。而张家伟终于在橱窗玻璃的影子里看出经常给他一百块的姑娘是冰兰。他默默感激着,更加努力学习语言争取早日入学。他只有成功才能回报那些关心他的人。
冰兰和黄倩没再去那个地下室,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换了没有。有没再去夜校,朋友们的情况都不知道了。
最近老约翰觉得自己随着天气转暖精神起来,每天除了处理一些事物外就去后花园看看他的月季。经过一冬休眠的根系蕴含着力量发出一根根粗壮的枝条,枝干上的芽点纷纷出新。没多久,老桩月季枝繁叶茂起来,花骨朵一个个饱满竞相开放。
一树的粉,一树的雪白,一树的娇黄、艳红,更有雪白的花瓣带着娇艳地红边,围墙上的无比幸福一朵朵,一簇簇,是那么的美丽绚烂!老约翰露出花一般灿烂笑容。
家庭医生过来检查说老约翰的身体恢复地很好,比以前都胖了几磅。
送走医生,查理笑着对老约翰道:“多亏了罗小姐了!”
老约翰没接话,只是靠在宽大的椅子上闭目凝思。
六月,冰兰邀黄倩去参加英语的笔试和口试,只有这两项成绩过关才能向大学提出申请,当然也可以提前申请,录取结果却是要看这两项考试成绩。
“冰兰,谢谢!”考试出来黄倩用力拥抱了一下冰兰。
“谢什么?看来成绩不错!”
“我觉得可以过,笔试我不怕,怕的就是口试,感觉这次没问题。多亏了小公主和吕先生,要不然我的口语进步不会这么快!当然最感谢的还是你,要不是你的厨艺征服了小公主,我哪里有这样的机会?所以,谢谢!”
“不用客气,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觉得我也没问题,我已经向康奈尔大学提出申请,希望能在秋季入学,你呢?”
“纽约州立大学新闻系,希望能和你一起入学,开学后就不能去吕家了,我想再找一份周末的工作。”
“我也一样,以后怕是没时间过来了,我想在那边租房住,也顺便找份工作。”
“舍不得你”还没分离,黄倩就有种难舍难分了。
再次来到中央大街,冰兰下意识摸兜想准备钱,但那里已经没了张家伟的身影。不知道是换了地方或是换了工作。
“请你吃烤鸭,北京的烤鸭很好吃,就是不知道这里的味道如何?”黄倩拉着冰兰进了一家华人开的烤鸭店。
“欢迎光临”
古香古色,很富有中国古典传统装修风格。两人来得早,靠窗坐下,“好久不见,请问二位吃点什么?”服务生笑容可掬看着她们。
“左嘉义,你原来在这里?”黄倩笑问,左嘉义冰兰在夜校认识的,跟丁美珍一样是台湾来的。
“刚来不久,你们呢?都在干什么?”
“一只烤鸭,鸭架做成烧烤味,来这份拌菜,冰兰,你看还需要什么?”黄倩点完鸭子,将菜单给冰兰才回答左嘉义:“我们俩刚参加了语言考试,也在打工,很久没去夜校了,看到过张家伟和刘凯吗?”
“张家伟被一家商场老板看上了,现在每天去商场有固定演出,听说也去考了语言,学校也选好了,顺利的化秋季能去上学。刘凯好像还在那家餐馆,我和他都属于落后你们一步的,祝你们顺利过关。”
“丁美珍呢?看没看到她?”黄倩问。
“丁美珍前阵子给一家华人做家庭保姆,说来也巧,你们这几个都拼,也很幸运,她得到了一位前国民党军官的资助,也要上学了。我们还聚了一次,除了刘凯,你们几个都走得很顺。”
还真是幸运!就不知道会不会也去同一学校,同一系。冰兰又要了一份烧麦,吃完留下十块小费。
“你要给那么多!”餐黄倩出的,消费冰兰出的。
“希望他们能早点去学校!”
考试成绩出来,两人果然都通过了,冰兰将成绩寄去学校,不久她收到大学入学通知,一月份入学,学校有一个夏令营,希望冰兰能参加。
参加就意味着这里的工作结束,冰兰拒绝了,能入学就好,但她要提前过去找住处,找兼职。
老约翰的月季到了疯长期,枝条一根根没规律地伸展着。枝条越来越细,花越来越小,显然有些有气无力。
“你能看看这是什么虫子吗?我觉得这些花都快被它吃了。”老约翰戴着眼镜翻看着叶片上的红色虫子。
“红蜘蛛,我看上面还有蚜虫了,,叶片有霉斑病迹象,应该打药,霉斑传染性很强,要不多久整座院子的月季都会传染。”冰兰将那株月季仔细检查后道。
“你去买药,这些花都要修剪了,查理只会剪剪剪!以后还是你帮我。”
“好,我帮你修剪”月季花的植株有些高,老约翰拿着剪子修剪了下端,上面的依旧够不到。
老约翰将剪子给了冰兰,看她站在高凳上修剪,说着花要施肥了,那些弱小的枝条可以减掉等等。冰兰剪得很慢,故意让老约翰在这里多说几句,她觉得这个老人也是寂寞的。
“约翰先生,我能不能剪一束花放在房间”
“你喜欢哪个?”
“无比幸福”无比幸福已经开满了栅栏,花瓣重重叠叠。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去!”老约翰心态平和了,以前身体的不适和孤独让他暴躁,不知不觉中,他自己都感觉到了身心的平和。
冰兰在房间插了几枝,厨房宽大的操作台上摆了一瓶,餐桌摆了一瓶。天气炎热的时候,老约翰开始在楼下餐厅用餐了。吃完饭就去后花园看看花,他能对着花一看很久。说是赏花倒不如说是在透过花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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