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聊着村里村外, 王铁柱操持着在家办了几桌席热闹一下,冰兰带了很多东西,烟酒糖肠和饼干都是苏货, 夏雨给装的。肉食水果糕点的是冰兰从空间弄出来的。村民一听都回去拿东西,有的杀鸡,有的采蘑菇木耳, 养猪的还要杀一头猪,这么一弄,村长便操持办个全村的流水席。
热热闹闹吃了一顿, 冰兰住了一晚, 第二天跟着王晓勇他们离开了。
89年的北京一切都在开始起步, 就如房地产, 盖了一片房子大多嫌贵,买的人绝对不多。不管如何, 一两千一平米的房子不买对不起时代, 冰兰买了两套隔壁的, 一个两室,一个三室。
四年前老爷子没了, 家里只剩下老太太和鲁振邦夫妻,老太太快八十了, 居然越活越硬朗。看到冰兰依旧记得,一点不糊涂。
“大孙女,大孙女回来了”
“是啊奶奶,您身子可好?”
“好,好着呢!你爸妈还不知道你回来?”
“不知道”
“哦,那咱们不告诉他们,让他们吓一跳!”老太太还挺逗, 冰兰笑着拿了一件羊毛披肩给老太太,俄罗斯的,绝对的好货。紫红色带古香古色是图案,老太太欢喜地给自己披上。“这回肩膀就不冷了!”
又问孙女婿,又问冰兰什么时候走?老太太可能平时没人跟她说话,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冰兰耐心地听着。
等安雪琴夫妻回来冰兰已经做好饭菜了。见到女儿绝对是惊喜,听说要与夏雨结婚更是惊喜。
一家人吃完饭,冰兰说去转转,要是有合适的院子买个大的。那个院子还是小。
“怎么还小?现在计划生育,你还想生几个?”
“你看我奶奶上了楼下不去,我想买个大的你们都过去”
安雪琴一想一家人住一起那个院子是小了。“我托人打听!有合适的买也行,听说公房都要卖给个人。我们算了下,这套房子也就几千块。”
工龄有折扣,房子有折旧,也差不多。
安雪琴抱怨闺女结婚太晚了,以前准备的被面暖壶脸盆的都没用了,现在卖的更好看,以前的她都看不上了。计划着要买什么,冰兰发现女人原来都喜欢唠叨。
此时北京的四合院还是很多的,盖的公房和松动的市场解救了很多家庭拥挤。条件好的就去了楼房,大杂院,四合院很多年轻人不喜欢。出国热更是让一批人离开故土。
太好的不好买,大杂院是很容易买到。后海南锣鼓巷,那片四合院多是明清官员府邸,更有王府豪庭。
“夏雨,刘东星的电话是多少?”
“嗯?你找他干啥?我不许你私下会情郎!”
“呸!我要会早会了!”
“嘿嘿,也是,818XXXX,我安排一下这里也回去,你跟妈说咱们下月就结婚。”
“这也太快了”
“不快,万一你有了宝宝咱们不能被人说闲话!”
“不会有,我吃了药,我是想找他买套房子,你不用急着赶回来”
“吃药?你怎么能吃药?我必须回去,马上回去,下月结婚,不变,我通知夏兰。”
夏雨电话放了,将事情交待给王秀义和冯坤就往回赶。
这丫头太气人了!难道还怕他不负责吗?别人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知道他多着急吗?可等到了冰兰出来了却要等孩子,他不等了,必须,马上结婚!
冰兰知道现在一万就能买到一个四合院,两万能买到一个大院子,但南锣鼓巷地理位置好,院子一般都大,具体多少真不敢说。九十年代好院子卖个几十万是没问题的。
刘东星开了一辆黑色的尼桑大蓝鸟,一条牛仔裤,白色T恤,还弄了一个墨镜戴着。胳膊下加着一个黑色公文包,走路都带着拽。
墨镜一摘,伸手一握,“我们的女强人终于面世了?欢迎回来,不走了?”
“不走了”
“走,哥哥请你吃饭,吃扬州菜!”
冰兰嗤笑,这人明显世故圆滑了,这刚多少年?社会真是大染缸,炼钢炉啊!
蟹粉狮子头,大煮干丝,松鼠鳜鱼,天香荷藕,扬州老鹅,蟹黄灌汤包。冰兰也不阻拦,刘东星点了六道菜,两人边吃边聊。
冰兰说以后在家做姑奶奶,等着夏雨养,刘东星说不信,她这样的人不会闲着呆在家。
“但我相信夏雨会养你,这小子从那天防我们跟防贼一样,他为你守身十余年,终修正果了,可喜可贺!”
“所以啊,我们还缺一套房子”
“你想买房子?以你们的财力去方庄买三五套都能买的起!”
“家里还有一个快八十的老奶奶,我爸妈也老了,想买院子。”
“院子多的是,他们愿意住楼房,你找我一定不是买普通大杂院?”
“南锣鼓巷,你能帮我买到吗?”
“你想出多少钱?”
“手头二三十万”
“这我得好好帮你寻摸了,这个价能买三四进的,最低也得一二品大员的宅子”
“那就拜托你了”
“没事,我们多亏夏雨在北面弄活,这几年辛苦他了。”
这顿饭后没两天,刘东星就给了信,三进院子,里面东西完好,就是慌了几年需要好好收拾一下,十七万。主人出国了,是托人代卖,如果看好了会回来签署过户。
冰兰去看了,里面草很多,屋里家具摆设还在,门窗风吹雨淋的显得破旧,但木料没问题,里面很规整,中庭院一棵苍天古树。后面还有水井,假山亭子,更有一片竹林。
“这是一位二品大员的宅子,清朝修建的,屋子没什么破损。”代卖的人介绍道,“里面留的家具物件也都留给你,那些可都是好木料”
冰兰看上了,双方相互讨价还价后以十五万成交。
这边交了定金,那边与国外联系,夏雨到了。夏雨要结婚,安雪琴愿意,这儿女要结婚,家长总要见见。
十几年没回家的夏雨终于在冰兰及鲁振邦。安雪琴陪同下敲开了家门。依旧是那个院子,里面却多了一个年轻女子和两个孩子。
夏梁栋苍老了,安雪琴看到他眼睛酸酸的,还是他们刚回来的时候鲁振邦去看过他们,后来住的远了,再也没来往。
“老夏!”
“老鲁!”夏梁栋上前握住鲁振邦的手眼圈红红的,看到夏雨和冰兰,仿佛明白了什么,忙请众人进屋。
安雪琴则拉着那个有些无措的女人进屋,夏雨不想进去,冰兰觉得两人婚事还是先让大人谈,就道:“不去去秀文姐家看看”
夏雨点头,院子里的孩子都看这他们,年轻女子笑笑:“你是大哥?我是文良的妻子”文良是后妈带来的那个男孩。
“嗯,你好”夏雨点头道。
“你好,我是冰兰,我们以前就住隔壁”冰兰笑笑。
“你们请坐,小建,带着妹妹给大伯搬板凳”女子吩咐孩子。
冰兰拉了拉夏雨,那意思还是坐会,来了还别扭什么?这里毕竟也是他的家。
两个孩子很听话,搬了板凳,女人端了一张小饭桌给两人倒上水。夏雨打量着这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院,房子已经修过了,门窗已经有了多处缝隙,有的地方被破布塞上了。木头不知道刷了多少遍油漆,依旧掩盖不了岁月对他们的侵蚀,
院子里那棵枣树枝繁叶茂,这还是她妈妈带着他和姐姐亲手栽下的。看到枣树,夏雨眼里湿湿的,一切仿佛蒙上一层雾气。妈,我想你了!
屋内夏梁栋也落泪了,“当初是我对不起他们妈妈,我是想保护孩子,想着这样孩子们不会受牵连,哪想到他妈妈没熬过去。是我对不起她,这些年孩子们不回来我不怨,只要知道他们好好的就行。”
“都过去了,那时候有几个不犯错的?我那丫头不还喊着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吗?你啊也别在意了,孩子能进家门就已经原谅你了。”安雪琴道。
夏梁栋点头,这才问他们的来意。猜测是猜测,却不敢直接问。
“两孩子那几年都忙,这不都老大不小了,夏雨说想下月跟冰兰结婚,我开始觉得太仓促,后来一想孩子都三十好几了还管什么仓促不仓促?早结婚咱们早抱孙子!”
“对对对,那就下月结婚,日子选好了吗?我马上找人收拾屋子,是有点赶了”夏梁栋忙道。
“那个,老夏,前几年他们俩买了一处空院子,上次冰兰回来就请了建筑队的盖了四间房,连着门房厢房的都一起起来的,结婚就在那边好了”
“这,这真是的——”夏梁栋感觉很惭愧,儿子结婚什么忙也帮不上。“那我们打家具买东西!”
“冰兰说家具他们自己去买,屋子不用买什么东西。夏雨在东北工作,结婚后估计还是要回东北。老夏,咱们就不用客套了,我们就这一个闺女,你这里还有一大家子,这几天我带你们去看看房子,被褥的你们找人做做,锅碗瓢盆的就你们准备!”
“谢谢,谢谢了!”夏梁栋明白,这是鲁家在帮衬儿子。
外面冰兰与叫邵红的女人聊得热闹,两个孩子也很乖巧,夏梁栋留饭,鲁振邦便应下了,就做会亲家!中午叫文良的青年回来了,好像是被邵红叫回来的。
回来买了酒,买了熟食,冰兰和邵红帮着做的饭,夏家日子过得一般般。文良接了夏梁栋的班,一个月三十六块,夏梁栋的退休工资三十多,邵红在工厂倒班,据说厂子效益不好,每月拿不到全额工资。
夏家父母每月要十块生活费,生病了多要,加上养着两个小的,日子并没有多富裕。冰兰他们留下是突然的,等一做饭什么都要去买。好在冰兰他们带了一些东西来,烧鸡和红肠端上桌子,腊肉熏鱼做了也上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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