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吃草的人

    陈恪接过食盒正准备回去,突然又想起了一个特别关键的事情。    兔子明日的吃食可明日带过来,可今晚还的没吃啊?    朱标也真是的,只让他们给兔子治伤,也不说帮他们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充足了。    小兔子带着伤又没东西吃,这还想让小兔子恢复吗?    朱标不上心了,他可不能不对自个儿的病患负责,又道:“哦,对,小兔子今晚醒了还没吃的呢?往返北城一趟也来不及了,只能买些了,若碰到草的话,也拔些来。”    他回盎镞科等着袁朗准备的差不多了再出来也耽误时间,因而便与袁朗一块行动了。    东城乃是官宦权贵聚集之处,从宫城出来没多远茶肆酒馆到处都是了。    随便找了个酒馆,陈恪讲明要买胡萝卜,而且还是生胡萝卜的来意后,那小二虽满腹疑问,还是很快拿了四五个过来。    “够了吧?”小二问道。    陈恪接过还带着湿泥土的胡萝卜,应道:“够了...多少钱?”    那小二卖给陈恪胡萝卜很明显是与掌柜打了招呼的,在陈恪问及之时脱口回道:“三文。”    小二出口,一向内敛的袁朗惊呼,反问道:“五个萝卜你要三文,你怎不去抢?”    袁朗不满,小二则一副高高挂起,你爱买不买的样子。    小二如此态度,陈恪也预料到了。    特殊要求总归是要区别对待的,你若买份夹杂胡萝卜的菜,吩咐一声多加胡萝卜,最后是否多加暂且不论,反正肯定是不会与你多加钱的,可现在你要单买胡萝卜,而且还是生胡萝卜,这可就不好说了。    陈恪拿了钱袋,数了三个铜板,道:“收好了。”    拿着胡萝卜,陈恪和袁朗也没多待直接离开了酒馆。    从酒馆出来后,两人开始沿着墙角抠草了。    这地儿距宫城近,到处都做了硬化,想要找棵草的确是不容易的很。    因而想要抠些草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    酒馆内。    陈恪买生胡萝卜之事本就稀奇,那小二拿了胡萝卜后对这个买胡萝卜之人的关注也就多了几分。    在陈恪和袁朗离开酒馆,沿着墙角抠草之时,那小二不知是故意,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直接惊呼出声,喊道:“掌柜的,那两人又去墙边吃草了。”    人吃草那可是天下极大的奇闻。    小二出言,整个酒馆吃饭的人皆都呼啦一声围到了门边,窗边,有人还直接跑到了外面。    外面,只见有两人蹲在地上,相互说说笑笑的,在他们旁边放置着刚买的胡萝卜和一小把拔下的草。    吃倒是没亲眼所言,反正看到他们是在拔草了。    拔草的目的若说是喂牲口,那完全可去郊外,没必要在宫城外面吧?    这地儿能有几棵草?    难不成他们拔了这些草真的是为了吃?    一众人正眼巴巴的正等着观看人吃草。    只见那两人整理着地上的那一把草慢慢起身了。    起身之后,其中一人把手中的草全部递到另一人的手上,两人言笑晏晏又说那么几句。    之后,其中一个身着八品官服的人提着食盒,抓着胡萝以及抠出来的一小把草往宫城的方向走去,另一人则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围观着的这些人除自己本身是权贵的,其余多多少少也有些权贵的门路区区一个八品,该瞧热闹还是要瞧的。    ***    该拿的东西已经拿到了,反正从宫门进去到盎镞科的一段路陈恪也需要自己来拿这些东西,因而,在准备好这些东西后,陈恪也便让袁朗直接回去了。    袁朗离开,陈恪提着这些东西原路返回往攻城的方向走去。    原路返回是需要再次路过他先前买胡萝卜的那酒馆的。    而在酒馆门口,窗边聚集了一大群人,所有人的眼睛都顺着他的行动来回飘移。    难道他拔草的时候在脸上蹭了泥?    只是些泥土,没必要这样吧?    “嘿....”    陈恪刚出生蹦出一个字,酒馆围观的人群当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问道:“你真的吃草了?”    怎就吃草了?    难道是他嘴角有泥?    陈恪抬起胳膊在嘴边擦了一把,围着的这些人眼神当中震惊更多了。    他不就是擦了擦嘴角,怎都是这个表情啊?    “他真吃草了!”    “是啊,若不是吃了草,为何要擦嘴?”    ......    陈恪满脸无奈,他们吃完饭不擦嘴吗?他擦擦嘴怎么了?擦了嘴就能代表吃的是草吗?    呸,他擦嘴可是被他们误导使然,他可什么都没吃。    陈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谁说我吃草了?我拔些草就是吃草了?”    连续两个疑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最后面那个小二身上。    瞧见造谣者,陈恪严词厉色,质问道:“你看见我吃了?”    小二就是随便说说,哪能想到此事弄这个大,还直接被放到了当事人的面前。    被陈恪的质问显得有些言语不利索,磕磕巴巴回道:“没...没有...那你为何要拔草?”    拔草的人多了,都是自己吃不成。    陈恪瞅了那小二一眼,没好气道:“我给我的兔子吃不行?”    小二无言以对,连磕巴都没有了。    造谣者虽可耻,但也不能把那小二如何。    陈恪沉着脸,一本正经叮嘱道:“造谣可是要负责任的,自己的眼睛看见的东西也不见得是正确,更别说是没看准的。”    丢下说完这句话,陈恪抬脚就走。    在他身后,两道声音传入耳中。    “你看见他吃草了?”    “没,没看见。”    “那你...”    “从来没人来我们铺子单独买过胡萝卜,又看到了他们两个在拔草,我便随后说了声。”    “你...别在前面忙活了,在后面帮着洗碗去。”    酒馆那些人只把此事当做成了茶余饭后的一件趣事而已,陈恪又何必太过计较给自己找麻烦。    吃草便吃了呗,那草也不是不能吃。碰上荒年,能吃上草可也算是莫大的荣幸。    回到盎镞科,卢文斌已经吃完了冷馒头,正给他那只兔子喂水。    陈恪把草和胡萝卜往桌上一放,道:“卢御医,吃这个吧。”    他与卢文斌比试是出于朱标的要求,也没想过与卢文斌争出个高低上下。    各自的治疗都有各自的长处,也有各自的短处,完全没有必要以己之长攻子之短,以己之短击敌之长的。    再者说来,卢文斌好歹给他看了那么久的兔子。    作为回报,他带来的这些草和胡萝卜也都得给卢文斌的兔子分一些的。    这也是兔子吃饭不利于消化,不然陈恪也不会献这个殷情,让卢文斌的兔子直接与他一起吃馒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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