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夺立即走出卫生间,拿起一看,却是房卫国打来的。
“兄弟怎么样?你那边完事儿了么?”
“完事了房哥,不过我下午可能不能陪你逛古玩街了,家里有事儿要联系处理。”
“好,我其实已经到了荷李活道了,那我自己逛。”房卫国一顿,“你不会这就要走?”
“不至于那么急,就算走,最早也得明天。”
“行,那随时联系。”
吴夺挂了电话,顺手又给吴大志打了过去,还是不接。
吴夺想了想,又给权浩然打了一个。
权浩然倒是很快接了,“小吴,找你爷爷啊?现在有客人,他们在屋里谈事儿呢!”
“什么客人?您还得回避?”
“是我主动回避的,我又不认识。”
“嗯?这么说,是爷爷的老朋友?”
“你爷爷好像也不认识,但是那人给你爷爷看了看证件,然后你爷爷就让他进门了。”
“我去!什么情况?”吴夺又问,“这人多大年纪,您说证件,那是什么部门,穿什么制服了吗?”
“是个男的,年纪不太好判断,因为他挺胖,脸上也白白净净的,四十多岁到五十多岁都有可能。没穿制服,穿得挺休闲挺宽松;证件嘛,也不一定是证件,当时我隔得远,他弄了个皮套,给你爷爷看了看里面的瓤子,我是肯定看不到啊。”
“他自己一个人?”
“进院门之前是他自己,我本来想出去看看,村里村外的有没有什么外来车辆停着,但是你爷爷和他单独在屋里,我又不太放心,就在院里等着了。”
“什么口音?”
“普通话,挺标准的。说话也很随和,还笑眯眯的,大圆脸跟个弥勒佛似的。”
“您觉得没什么大事儿?”
“应该没有,我观察着不带恶意。再说了,你爷爷你还不了解嘛?堪称老奸巨猾啊,谁能算计得了他?”
“权叔,您这个‘老奸巨猾’用得······”
“很到位是?”
“那是相当到位啊!”
“哈哈······行,这事儿你也别瞎琢磨,完事儿了我告诉他,再联系你。”
吴夺本想把土蜘蛛长健已经弄走唐仿徐州鼎的事儿先告诉权浩然,可一想那边情况不明,还是回头再说,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吴夺放下手机之后,点了一支烟,却忍不住又琢磨起这个不速之客。
这个节骨眼儿上,还带着证件,不会是文物部门得到了什么风声,找上门了?
不可能是因为宁霜上报唐仿徐州鼎的事儿,因为宁霜是单独针对这一件文物的线索上报,不涉及老财主;而且,如果是因为这个,也不可能这么快,老财主毕竟是在茂岭县的村里,又不是在齐州。
那就是因为此前的行动,有什么纰漏?
应该没有······
“陈济世?”吴夺忽然叫出声来。
如果真是文物部门收到什么线索,好像也只有陈济世泄露消息的可能性最大。
可又一细想,陈济世泄露消息,好像也没道理啊!
他以前是个土夫子,而且从地下迷宫里又拿了那么多东西,他也是个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的人,应该不会联系官方。
那这个不速之客到底是干什么的?
想来想去,吴夺不由自嘲:还真是瞎琢磨,这不是什么长线的事情,还是等着老财主的回电。
结果一直到了晚饭时间,也不见回电。
吴夺耐不住,便又给吴大志打了过去。
这次吴大志很快接起,却直接说道,“陪客人吃饭呢,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
说罢便挂了电话。
嘿!这个老财主!
吴夺想了想,又给权浩然发了个信息。
权浩然回复:我们刚开始吃饭,我也陪着呢,就是还没告诉我什么情况。你别担心也别着急,等你爷爷联系你就是。
吴夺也没办法,只能等消息了。好在听吴大志和权浩然的口气,应该不是什么很糟糕的事情。
此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中午如此昂贵的一餐,却没吃多少东西。
吴夺又给房卫国打了个电话。
“房哥,还在逛哪?”
“刚走,今晚论坛主办方请媒体吃饭,不去不好,我在路上了。”
“行,那你忙你的,回来再说。”
“对了,你托我打听的蔡宇峰,有消息了,他还是挺爱交朋友的,回头可以引荐你认识。”
“谢谢房哥,不过现在不用了,我也收到消息了,他的好东西都不出手,能出手的很一般。”
“你确定了啊,那我就给回了,正好省得欠人情。”
“回了,我欠你人情。”
“哈哈,你欠个毛蛋啊,对了,我今儿淘了两件东西呢!回去你给看看!”
“我去,你带着东西去吃饭?”
“东西都不大,我都包好装好了,再放包里妥妥的。”
“好,回来再说。”
吴夺挂了电话,收拾了一下也出了门,饿了得吃饭哪。
随便找了个餐厅,要了份干炒牛河加上一荤一素两个菜,吃完又回了酒店房间。
等到快九点了,吴大志还是没有联系吴夺。吴夺心说,看来这事儿不糟糕却也不简单。
既然吴大志和权浩然都说了,吴夺也就耐住了性子,没有再主动联系。
这时候,房卫国回来了。
他带着东西到了吴夺的房间,说话带着酒气,看来晚上是喝了点儿。
“兄弟,这两件东西,只要有一件对了,我就算没白逛。”
还真让他说中了,一件对,一件不对。
可惜,若都按真品价值算,对的东西是其中便宜的一件。
对的东西是一件翎管,这翎管是清中期的没问题。
不过,这翎管的材质是青金石的,算不得高档货。
清代的官帽,顶珠之下有翎管,翎管是插花翎用的。最高等级的翎管,是翡翠的和白玉的;文官至一品镇国公、辅国公用翡翠翎管;武官至一品镇国将军、辅国将军用白玉翎管。
青金石翎管,价值在翡翠、白玉、碧玺、琥珀之下。
房卫国收的这件清中期的青金石翎管,品相倒也不错,但市场行情撑死也就几千块。
不过房卫国是一千收的,肯定不亏。
而不对的东西,是一件矾红彩龙纹杯。
杯底有款儿,也是矾红彩的,六字楷书:大清光绪年制。
虽然是晚清的东西,可毕竟是官窑;而且也得看品种,矾红彩龙纹杯,属于珍稀品种;若是真品,那是能到几十万的。
可惜,这杯子是一件高仿。
“你看是什么时候仿的?”房卫国听吴夺说高仿,不仅没有唉声叹气,反而笑呵呵问道。
“不是这几年的东西,但肯定没我年纪大。”吴夺看了看他,“花了多少银子?”
“也是一千。”
吴夺一听,“怎么都一个价儿?怪不得你乐呵呵不当回事儿。”
“我发现了一家新开的店,设了个千元区,一千一件,随便挑。”
吴夺哭笑不得,“我只知道两元店,这古玩店里还出了千元区了?”
“明天你要是不走,也去看看呗。”
“快拉倒。我估计一水儿新假破。这青金石翎管啊,怕是罕见的漏网之鱼,你就烧高香!”
······
房卫国在吴夺房里聊了老半天,直到十一点才回房。可房卫国走了之后,老财主还是没有给吴夺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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