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夺笑了,“其实我也想去,但是呢,我最近比较忙,周末真不一定有空。这样吧,周六的时候,你上学,先问问你师父,他要是同意了,你再问问我有没有时间,行不行?”
“你只要有时间,就一定去?”
“嗯,可以这么说。”
“好!一言为定,击掌为誓!”
吴夺哭笑不得,但还是和他郑重其事地击掌三次。
再聪明的孩子,终究也是个孩子。
“吃饱了吧?吃饱了咱就闪吧?没吃饱再点。”吴夺点了一支饭后烟,准备撤了。
“饱了饱了。”赵赟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儿,“对了,我又想起一件事儿来。”
“行了,你肯定早就预谋好了,直接说吧。”
赵赟翻了个白眼,“真正的聪明人,是看破不说破。”
“抓紧时间,别扯没用的。”
赵赟讪笑,“主要是我最近淘了两件东西想让你帮着看看。”
“我说你出来吃饭还背个书包。”
赵赟打开书包,真从里面掏出一本书来,不过却是用密封塑料袋装着的。
“等会儿,我去洗个手。”
吴夺去洗了手彻底擦干,回来又用餐巾纸过了一遍,这才打开了赵赟的密封塑料袋。
“《元史》?”吴夺翻开看了看,不由一愣,“你小子挺拽啊,古籍刻本也敢碰?”
“嘿嘿,你先看,我也是碰巧了。”
吴夺继续仔细翻了翻。
这是《元史》中“本纪”的第三十九卷,大开本,长有三十多厘米,宽有二十厘米左右;要是一般大小的包,装了还容易折,赵赟的双肩大书包倒是可以。
封面是后来包的,显然是现代纸张,黄褐色的牛皮纸。
但是,书籍用纸就考究了,上好的白棉纸;字体和印刷工艺也挺精美。吴夺大致翻了翻,除了个别地方有虫蛀和笔画印刷缺损,总体品相还是不错的。
这本《元史》,看着挺老,吴夺实在不敢托大,看了一会儿就赶紧听了听。
“怎么样?”赵赟在吴夺将东西装回塑料袋之后,立即问道。
“你可以啊!这是明初内府刻本,洪武原版!”
“真的?确定?”
“没问题。”吴夺点点头,“不过价钱我不太清楚,得查查。”
“不用查了,我知道,别看只有薄薄的一卷本纪,那也得两万冒头儿!”
吴夺不由挑眉,“对价格这么清楚?难不成是早就看懂了,考我?”
“吴哥,我肯定看不懂啊,但是我起码认识字啊,知道是《元史》!所以我就查了查各种刻本的《元史》都值多少钱。”赵赟听吴夺说是真品,非常开心,“这漏儿捡的!这东西我也不打算收藏,出手就是一大笔零花钱哦!”
“问题是,你怎么出手呢?”吴夺笑吟吟地看着他,“特别是古籍刻本,不比瓷器玉器文玩清供,买家往往都是特殊群体,可不好遇。”
“你不是在大雅斋嘛!”赵赟将装有《元史》的塑料袋放回到书包,又冲吴夺拱了拱手,“货真价实,帮我卖了呗。”
“我送到大雅斋没问题,问题是收货价可远远到不了两万,甚至这种东西,有时候会当搭头,折算卖价都折算不了两万。”
“一万就行!这总没问题吧?我反正五十块买的!”赵赟豪横拍板。
“什么?五十块?”这下子轮到吴夺吃惊了,“货主难不成是个瞎子?”
“万事皆有意外。”赵赟摇头晃脑,“市场上不是没有漏儿,而是缺少发现漏儿的眼力!”
“好好说!”
“好吧,其实是我们小区里一个收破烂的收了一堆旧书,打包的时候我看到了。五十块还不是买了这一本,一共买了五本,十块一本。我怕他起疑嘛。”
“那四本呢?”
“其他的肯定不行了,都是现代印刷品,最老的也就是八十年代的一本《水浒传》。”
“你真行,这运气逆天了。”吴夺顺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不过我给你说,少不看水浒,老不看三国。”
“这就没办法了,因为四大名著我都看过了。《红楼梦》里宝玉和袭人的第一次,我的点评还在我们班传为美谈。”
吴夺忍俊不禁,“你怎么点评的?”
“虽然只有一句话,却意味深长:都是同龄人啊!”
“我记得红楼里并没有点明当时宝玉的年龄。”
“所以才被传为美谈啊!因为我考证出来当时宝玉是十三岁!我们班的同学,绝大多数都是十二和十三啊!”
“你行。这个话题打住吧。”吴夺摆摆手,“不是两件东西么,除了元史,还有啥?”
赵赟把手伸进口袋掏了东西出来,“还有这个。”
赵赟又拿出来的,是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一枚铜钱。
吴夺接过取出,打眼一瞧,“永历通宝?”
永历通宝,是南明桂王朱由榔在广东称帝时铸造的钱币,有四等:小钱、折二、折五、折十。但是这四等之中,又可以划分出很多版别。
永历帝虽然在位只有十六年,但是永历通宝在台岛却流通了三十七年,直到康熙收台,永历钱才开始被销毁。
总的来说,永历通宝存世量不算很大。最贵的是背“御”版本,就是铜钱的背面铸造了一个“御”字。
不过,赵赟这枚永历通宝,是小钱光背的普通版别,而且品相很差。
这枚永历通宝,吴夺都不带听的,基本特征一目了然,应该是真品。再者说了,作假的就算会做这么普通的版别,也不会再弄成这样的品相。
“这玩意儿还鉴定啥啊?这种版别,好品的也不过千;你这枚品相太差了,两百怕也没人愿意要。”吴夺还真知道永历通宝的行情。
因为他经常看拍卖记录,对很多品类的高价货都会琢磨琢磨。曾经有一枚精品永历通宝“背御”,居然拍出了一千多万,让他印象深刻,当时他就顺手详细查了查各种永历通宝版别的价钱。
“亏了亏了,我五百买的!冲动了啊!”赵赟叹气,“这是我在花鸟市场的邮币摊子上买的,本来挺脏,我还以为清理出来会有惊喜,结果清理出来之后,品相差到比不清理还难看!”
“没准儿是摊主看到品相很差,故意弄脏的。你能在小区里碰上漏儿,却很难在市场里捡漏!”吴夺笑了笑,“不过你这两件东西,一件算是大漏,一件只是小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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