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
苏半夏再次傻住!
而后,她赶紧低下头看了看他的周身,怎么看,这都是活蹦乱跳,屁事没有,甚至连衣服都没皱,他哪里受伤了?
本以为这面具男看起来狂傲臭屁,性子应该也是嗜血无情的那种,就说以前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那副高冷的姿态,咋地今夜这么的赖皮呢!
感情,是碰瓷来的啊?
“你无不无聊。”
说着,苏半夏瞪了眼他,继续转身。
这一次,燕绥没有再继续作挡了,而是抱胸靠在车头,姿态少了些狂妄和高冷,多了些他这个年岁该有的痞子气,他挑了挑眉,语气轻轻缓缓地道。
“这里离骁骑营不止十里,你即使现在赶回去,也是只能走路,算起来,待你回去的时候,怕是已经到明日晌午了。”
苏半夏停下了步子,紧咬双唇。
因为,她已经知道他下一句话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只听那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除非,你骑我的千里良驹,不然这趟骁骑营,你即使是回去了,也会误事。”
苏半夏回头看去他,只见他朝着自己扬了扬下巴,面具下那双深邃眼眸中,都是泛着幽芒的冷笑。
她哼了声。
“你会有这么好心?”
他们两人也就见过数次,这人根本没理由帮她。
燕绥轻巧地跃上了马车,双手枕在脑后,背靠在车壁上,那副可以说是吊儿郎当的闲适姿态,仿佛刚刚那个站立于月夜下,犹如暗夜杀神的人不是他。
他戏谑地盯着苏半夏道。
“给我上药,马儿给你。”
上药?
这连伤都没有,哪里需要上药了!
苏半夏瞪着他。
“你故意逗人玩是不是!”
燕绥知道她不信,索性抬手,露出自己的手腕。
苏半夏狐疑上前。
待凑近了,她才看到那皓白手腕上,的确有处擦伤,竟像是方才马车极速颠簸时,他在车壁上弄的。
“如何?”他扬眉道,语气得意。
苏半夏的小脸彻底黑了,咬牙切齿道。
“这算什么伤?”
燕绥不听,下巴昂得极高。
“伤了就是伤了,况且我的马车还救了你,你若是不负责,这可真是说不过去。”
苏半夏看了眼旁侧的马儿,又看了眼他手腕上的伤,咬了咬牙,终究是应下。
“好,我给你上药!”
就算她今夜倒霉,遇到个这么赖皮的男人!
言罢,苏半夏就要开始拿身上的药膏,却听那人道。
“等等。”
苏半夏要暴走了,“大哥,你到底有完没完?”
听着这“大哥”二字,燕绥面具下的眉头微皱,只觉得不喜。
“换个称呼。”
苏半夏神色微顿,随后便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管你什么称呼,来赶紧着上药!”
“这里,不行。”
“那你想去哪儿?”
某人指了指前方的山林高坡,像看傻子般盯着她。
“路中间实在太引人注目,万一追你的官兵来了,你想死我还想活。”
苏半夏:“……”
就他的本事,他还怕那些官兵?
这不明摆着找事儿嘛!
只不过,她今夜若想快些回去,的确需要千里良驹……好,她忍!
就在苏半夏朝着高坡去时,她没有看到,跟在她身后而来的男子,那负于身后的双手,正悄无声息地对暗处做着什么手势……
终于,苏半夏来到了高坡,之前离得远她未曾注意,现在凑近了,她才发现,这处的高坡后竟然还有个断崖。
断崖处,风儿极柔。
吹得人心舒畅不说,那夜幕下的景色,亦是独绝,黛色山峦,云烟叠嶂,即使暮色极浓,也难掩山川秀丽。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苏半夏竟不知这有如此好的风景。
然而,苏半夏此刻可没时间赏景,她只想快些给这碰瓷的赖皮男人包扎完了好走人。
“来!”
苏半夏说着,回身正要靠近他。
却见那人立在那儿,笑望着她身后的方向,竟不动了。
苏半夏心中狐疑,也转头看去,眼眸蓦地微亮。
“这是……”
只见,原本被暮色覆盖的山峦周遭,不知何时出现了数百上千盏的孔明花灯,于云烟叠嶂中冉冉升起,在夜空中汇聚成了璀璨银河。
刹那间,便点亮了眼前的暮霭山川。
许是眼前的场景太美太过于震撼,苏半夏竟不由看痴了,她逐渐靠近崖边,缓缓伸出手,似想触碰那人间灯火。
殊不知,比那景色更夺目的,却是她那双倒映着万千灯火的晶亮眼眸,绝艳出尘,胜过万物。
苏半夏望着天际,竟不由叹道。
“好美。”
后方,燕绥负手立着,面具下的凤眸含笑,他不看景,只看她。
“是啊,好美。”
苏半夏闻声,回头看去他,皱眉问。
“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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