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寒害怕这样的问题,若是以前,这是根本不存在的选择,他一心想着大周,一心忠于皇帝,可是此刻皇上发问,周景寒真的不敢再说他为了大周可以舍弃一切了,反倒是他,可以舍弃一切,只求苏荷能够好好的。
皇帝闷声看着周景寒,良久,他无奈笑了笑,;战无不胜的摄政王,如今也有了软肋了。
周景寒跪下请罪,;皇兄恕罪,臣弟对大周、对皇兄绝无二心!
皇帝摆摆手说,;起来起来,这是何必?朕自然是相信你的,你为大周立下的功劳,朕都记着,感情的事情,朕不能要求你什么。皇帝何尝不是感同身受着,他以前觉得,女人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摆设一个工具,是为皇室开枝散叶延绵子嗣的,可是自从见到云儿,他就知道,自己以前错了,所以皇帝不会在这上面去苛责周景寒。
周景寒站起来,皇帝看着他继续说,;朕既然选择信你,你就不要让朕失望,一切都要做到最好,前面那个选择,让它出现都不要出现!
周景寒沉稳有力回答,;是!
;北狄王已经喊话,让朕交出你,简直就是笑话,之前已经那么容忍他们,可是他们简直就是得寸进尺!真当我们大周怕他不成?皇帝气鼓鼓的说着。
周景寒也早就听闻了这个,他说,;北狄王心里也清楚,我自然是不会被交出去,这不过是他率先抛出来的一个筹码。
;没错,如今北狄王看似让步,说是不交出你去也可以,但是要免除他们以后的贡俸,并且还要我大周再给他们运送粮食,更可恶的是,他还想要北境十三州,呵,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皇帝说。
周景寒想了想回答,;皇兄,北狄这次的确是过分了,真要是开战,臣弟依旧有把握将这些人赶回草原深处,让他们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只是……必然会耗费巨大财力,并且百姓也会再度受到颠沛流离之苦,我朝休养生息不过几年,百姓才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此时再度开战,那便是水深火热。
皇帝自然也会想到这些,他说,;北狄人,就是养不熟的狼,现在看似相安无事,等他们一旦喘息过来,只会对我们大周北境的子民更加残忍,倒不如来个痛快的,一举消灭北狄,好让北境的百姓以后永远不必忍受这些蛮人的骚扰!
;是,既然皇兄已经决定,臣弟自当挂帅上阵,不退北狄绝不罢休!周景寒心里的底线已经被阿古拉冲破了,大周不必忍,他也不必忍,尽管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既然天意如此,那就战吧。
;只是如此一来,苏荷的处境就会危险啊,她若是真的在北狄人的手里……这是皇帝唯一担心的事情,行军打仗,身为将帅的人有了软肋,相当于被对方捏住锁喉,他怕周景寒会因此施展不开拳脚。
周景寒何尝不担心,他一旦想到苏荷会出于险境,会害怕会无助,他的心就跟在油锅里滚过一样。
;他们之所以将荷儿掳走,为的就是能威胁我,总之必然是有理由的,在他们眼中,荷儿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应该不会轻易伤害她,况且,如今我连荷儿的半分消息都没有,若是真的将他们逼急了,反倒是能让我见到她,这个法子虽然险,但是管用。周景寒说,这也是他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天知道他现在的心里有多着急。
皇帝点头,;好吧,也只能如此了。说着,皇帝走到一处,打开匣子,取出了虎符来,他说,;朕虽然是皇帝,可是放眼望去,满朝文武,真正能值得信赖的也只有你了,这个虎符,朕交给你,调兵遣将,你最拿手,去吧。
周景寒跪下,双手接过那虎符,青铜打造的虎符,代代相传,这这重量不轻。
皇帝摆了摆手,;好了,回去吧,朝堂上这些反对你的人,朕会处理的,你不要担心。
周景寒只觉得一阵热血上涌,皇帝如此信任他,他当然不会辜负了这份心意。
周景寒没有说任何冠冕堂皇的话,但是他的一个字就用千斤重,;臣弟遵旨!说罢,周景寒起身大步离去。
回到王府,云锡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有没有消息?周景寒急切地问。
云锡遗憾的摇头说,;没有,我们的人已经深入到了北狄境内,王宫里的探子也说,没有苏小姐这个人,难道不是北狄王派人做的?
周景寒紧紧握着拳头,没有消息,是最让人煎熬的,他问,;什么杀得其其格,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但是其其格是出来游玩的时候被暗杀的,所用的武器,的确是我们大周善用的刀,而且……在她附近发现了一块咱们的人的腰牌,阿古拉也是因为这个才认定是我们做的,主子,这个手法很熟悉啊,就跟我们在苏小姐的房间里发现了北狄的弯刀一样。
周景寒眸光一闪,他说,;你说的对,这两件事情其实完全可以连起来,背后之人让我们以为司北狄人劫持了荷儿,又故意装作我们的人去杀了其其格,目的就是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事。
;王爷,那这么说,咱们要是真的与北狄开战,那岂不是正中了那背后之人的下怀?云锡担忧说。
;现在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操纵这些,若是不有所行动,那才没了主动权,倒不如将计就计,只是从现在开始,干什么都要留后手了。
;是,那现在该怎么办?
周景寒握着禀赋,吩咐说,;北狄虎视眈眈,阿古拉肯定会撕毁盟约的,暗中调兵去北境,要悄悄的,等阿古拉一旦起兵,立即反击!
;是!云锡领了命令,立即前去。
;夜影。周景寒又叫。
夜影很快来到周景寒跟前,;王爷。
周景寒吩咐说,;你即刻带着人往南查,看看能不能查到荷儿的消息。
;南边?夜影疑惑,;苏小姐不是被北狄人劫持到北边了吗?
周景寒微微叹息一声说,;只怕这是一个障眼法,北面要找,南边也要找,哪怕是将整个大周都找遍,也要找出她来。
夜影也匆匆带人走了,周景寒的手忍不住摸向腰间的香囊,他喃喃,;荷儿,你在哪……
七王爷许是忘了苏荷就是大夫,竟然又请了一屋子的大夫来,苏荷只觉得哭笑不得,她自个儿心里清楚的很自己身子是什么状况,这些老大夫却是一个个故作深沉,久久才得出结论,开的方子也是滋补过头的,她要是真的喝了,那才受不了呢,她也知道,她这多半是心病,再好的药,也医治不好的。
等大夫们走了,七王爷坐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苏荷,语气里是心疼,;让你受苦了。
苏荷心里大骂:知道我受苦还这么折腾我,王八蛋!
;有劳七王爷了,只是我现在实在是疲倦,想一个人静一静。苏荷闭上眼睛,这几日她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整个人也是肉眼可见的消瘦。
七王爷见苏荷司真的疲累,也不忍心在这里继续打扰,于是就低声嘱咐了几句出去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苏荷在此睁开眼睛,她双眼有些无神的看着床顶,她现在离京城越来越远,不知道周景寒现在怎么养了?苏荷脑子里纷乱不已,她现在想逃走,比登天还难,七王爷一直在她身边,明里暗里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再看着她,想要逃走,难于上青天。
这是这几日来苏荷唯一能独自一人待着的时候,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待在七王爷身边,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尽管他让自己尽量温柔,也不会对她做什么过分出格的事情,可是苏荷心里无比清楚,他的面具之下,一定有她所不知道的一面,因而,七王爷现在就是再温柔,再细心,她也绝对不会相信这个豺狼一样的男人。
苏荷闭上眼睛,很快,她就沉沉睡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她只有保重,才能再有机会见到周景寒。
只是尽管在睡梦里,苏荷的眼角还是流出了晶莹滚烫的泪珠。
;姑娘……
苏荷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她睁开眼睛,,见自己眼前半蹲着一个陌生女子。
苏荷清醒过来,;你是谁?
;奴婢是来伺候姑娘的,主子说姑娘一日都在昏睡,如今天已经擦黑,让奴婢叫您起来多少吃一点东西,然后好喝药。说话的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子。
苏荷点点头,她坐起来,;你叫什么?
;奴婢叫阿婼。
;来的路上并没有见过你,你是新买来的?苏荷疑惑问。
阿婼摇了摇头说,;不是,奴婢已经伺候主子好几年了,主子在这里是有宅院的。
;哦?这么说,他以前经常在这的。
;是,
苏荷看着阿婼,;你不是大周人吧?你是东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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