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玢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隐隐流动着一点娇羞,脸上烟视媚行,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
跟梁玢茹错开两步,走在后面,沈云峰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玢茹,还有一种称呼,我肯定叫的比刚才还溜。”沈云峰笑着低声问梁玢茹,“你要不要听听?”
梁玢茹脸红耳热,一言不发,低眉垂眼快步上楼。
沈云峰嘴角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嘿嘿笑了笑跟在梁玢茹身后也上了二楼。
恒兴古玩店二楼布局,要稍微简单,除了隔出一间30平的房子作为办公室之外,其他地方都一览无余,布置的都挺古色古香的。
梁谨言并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坐在靠窗的红木沙发上,看到沈云峰和女儿上来,笑着示意沈云峰坐到他对面,然后让梁玢茹把昨天得的那方砚台拿出来。
梁玢茹也不回避沈云峰,从一个保险柜里把砚台拿出来,交给父亲梁谨言。
梁谨言接过砚台,先是用手掂了掂分量,然后仔细看了两遍,对砚台的材质、工艺、品相等就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尤其是在看砚台杯阴处的诗句时,脸上的欣喜神色,表露无疑。
手指摩挲砚台,滑润细腻,最后左手手指托住砚台,放到耳朵旁边,右手手指轻轻敲击,隐约可闻木声。
“书载,‘“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无纤响,按之如小儿肌肤,温软嫩而不滑’。”梁谨言轻轻放下手中砚台,看着沈云峰笑着说道,“雕工精细,石质细腻,哈气成珠,手按留渍。尤其是诗文,更加佐证了,这方砚台,就是出自康熙年间制砚名家顾二娘之手。”
“云峰啊,你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就是王炸啊!”
沈云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笑了笑,没有说话。
“爸,昨天沈云峰说,这个砚台能卖到10万块。”梁玢茹有些小兴奋地问父亲梁谨言。
对于她来说,这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仅没有受骗损失280万,反而还得了一件10万块的真品、
“哦?”
“云峰真是这么说的?”
梁谨言笑了起来,“玢茹啊,云峰那是逗你玩呢,这个砚台少说也在30万上下。”
注意到梁玢茹投过来的“杀气腾腾”的眼神,沈云峰端起茶杯抿着茶,装作没有看到。
“云峰,来店里这段时间,你也知道我梁谨言的为人。”梁谨言看了眼砚台,对沈云峰说道,“这个漏是你捡的,让玢茹给你转30万,砚台就留在恒兴。”
沈云峰点了点头,也没有推辞,说道:“云峰一切听沈叔叔做主。”
“嗯!”
梁谨言显然对沈云峰的态度很是满意,笑着点头接着说道,“至于那幅冷枚真迹,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我就先不提了,等贺老拆开以后再说。”
梁玢茹朝沈云峰看了几眼。
她明白父亲梁谨言的意思,如果一旦确定冷枚真迹下面确实还有一幅价值几百万的古画,那沈云峰肯定又会拿到一笔不菲的奖励。
“沈叔叔,买下那幅画我就出了5万,”沈云峰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无论拆出来的古画值多少钱,我拿10%就好。”
虽然曾经被钱逼的近乎绝望,但在面对几百万利益的时候,沈云峰选择冷静对待。
没有恒兴这个平台,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
更何况,早就决定了,要借助恒兴古玩店这个平台,登上更大的舞台。
梁玢茹似乎是被沈云峰的这个表态吓一跳,在个父亲梁谨言茶杯里添水的时候,手都有点轻微抖动。
梁谨言其实在听到沈云峰这么说的时候,心里也是微微震动了一下。
眼底更是浮现一抹难以抑制的欣慰和欣赏。
他更加在心里笃定,自己当初选择把沈云峰留下,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表面不动声色,弯身去那茶杯的时候,手却已经不可遏制地轻轻抖了几下。
“玢茹,从今天开始,云峰领鉴定师的工资。”梁谨言抿了口茶,缓缓叮嘱女儿。
梁玢茹“嗯”了一声,看了眼沈云峰,抿嘴笑了笑。
“宋一江和宋忠的工钱,也一并给开了。”梁谨言抱着茶杯,透过玻璃看着窗外,“他们叔侄的事情,就按照云峰说的,一笤帚扫过。”
“只要不再做对不起恒兴的事,他们要是继续在关中古玩行业干,我梁谨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追究。”
梁玢茹点了点头,拿着手机给宋一江和宋忠把工资发了过去,至于收不收,那就是他们叔侄的事情了。
自此,恒兴古玩店跟他们叔侄,算是两清了。
沈云峰没料到,梁谨言这么快就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决定放宋一江叔侄一马,心里也是感触颇深,才要起身说话,就被梁谨言抬手制止了。
“云峰,砚台和古画,以及二宋的事,其实都无关紧要,”梁谨言一脸笑意地看着沈云峰,“来恒兴三个月,你有没有听闻过良马收藏品市场三年一次的鉴宝比赛啊?”
问完这句话,梁谨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补充,接着自己提起的话题继续说道,“之前是一年一次,自从上次大比之后,就改为三年一届了。”
“恒兴失去良马收藏品市场魁首的位置,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
言罢,脸上露出层层落寞。
梁玢茹静静地站在父亲梁谨言身边,看到父亲这个样子,眼底就忍不住地起了淡淡雾气。
她把手放在父亲肩头,用这种方式安慰着有些黯然神伤的梁谨言。
沈云峰倒是听宋一江给宋忠讲起过年度大比,知道这是良马收藏品市场最具规模和名气的三家古玩店鉴定师以技会友,也是三家古玩店顺便展示自家珍藏古玩的一次“晒宝”比赛。
“沈叔叔,我之前了解过一点。”沈云峰坐直身子,“是我们恒兴和其他两家古玩店的晒宝比赛。”
听到沈云峰的话,梁谨言抬头跟站在身后的女儿梁玢茹交换了一个眼神,父女二人对宋一江的成见又多了一份。
作为鉴定师的宋一江,不仅没有给沈云峰言传身教鉴宝技能,就连这些信息都没有告诉沈云峰知道。
“云峰,你这么理解的话,也没什么问题。”梁谨言抬手轻拍女儿手背,“距离这次大比,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我原本是想着......”
梁谨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大手轻轻摆动一下,眼神有些落寞地说道,“不提那些不高兴的事了,云峰啊,临阵换将本是兵家大忌,可是现在看来,也不得不为之了。”
“今年的比赛,我想让你代表恒兴去参赛,你有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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