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日一天都没能在凳子上坐得住。
往常的温香软玉也已经不成吸引力。
他时不时站起来看看天边,再看看皇宫的方向,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探子送回来的消息。
“太子,今日六皇子恐有反心。”皇帝出宫,抽调走了一半多的侍卫人手,皇宫内部现在留下的重病非常少。
而萧铎则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不对劲。
他暗地里联系了很多之前的部下,他们都在慢慢朝皇宫集合。
皇宫里没人。
皇上不在宫中,且此次出行只带了余音音一个嫔妃,听说进宫之前还和萧铎有染,甚至萧铎悔婚和她有一半的关系。
前段时间父皇又对他百般惩罚,直接夺了他从前的所有功劳。
横竖都是没希望了。
横竖自己最爱的女人都被抢走了。
要是想殊死一搏好像也不奇怪,萧铎有很充分的动机。
如果他们此时来一个里应外合,趁机把皇宫掏空直夺玉玺,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事儿做起来难度太大。
一是就算拿到了玉玺,真龙帝还在位,他也不可能直接做上皇帝。
除非……
今日,出宫的皇帝会出事。
萧寒站在窗边背手而立,前来汇报消息的探子不敢言语,一直盯着地面,等他回话,“抽调本宫亲卫队,去太上皇府附近待命!只要皇上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护驾!”
探子愕然,“您不去皇宫里部署?”
“为何要去皇宫部署?”萧寒冷笑,朝他走进。
眨眼间,手中的刀剑已是白刀进红刀出。
那名探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这么倒了下去。
“心有不端。”萧寒不解恨一般又踹了他两脚,“该死。”
伺候的宫女听到里头的动静赶紧过来打扫,全程也没有任何慌乱,从太子手下死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已经习惯了。
只要好好清扫守好本分即可。
主子的事儿什么时候都要当做没看见,这是在东宫当值的人的基本守则。
很快,房间里就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变得干净顺遂了起来。
萧寒唇角微勾,嘴里念了一个名字,“余音音。”
她好大的本事,买通奴才能买到他的探子身上来。
但是可惜了,他萧寒用人,从不用那些会揣摩主子意思的人。
所以不管刚刚被杀的探子到底是不是和他所想的那样,被余音音买通,他都会死。
探子,做的就是人的眼睛。
眼睛,是不会说话的,只能看。
可那个人刚才动了,听他后续安排的念头。
这不是属于东宫的探子应有的素养。
所以,该杀。
至于皇宫,哼,萧铎和那个才人还是把他想的太简单了。
以为他成日吃喝玩乐,脑中荒淫,听到可以早日即位的消息就会被冲昏头脑?
她想的未免太简单!
他偏偏要和她的想法反其道而行之,他要去救驾!
只要父皇在,就会有他一天安稳。
这是被偏心的孩子,最最笃定的事情。
很多事情,根本就轮不到他像萧铎那样的饿狼一样去争去抢,父皇会自己送到他面前。
但若是萧铎他们忍不住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他也不会推开。
又有人进来。
萧寒抬眸,将那把随身携带的短刀放好,“说。”
“如您所料。”来人淡淡道,“六皇子和余才人私下里一直有见面,而且六皇子府上还种了一种非常奇怪的草药。”
“什么草药?”
“属下愚见,不知是何物,但他们府上的人看管的非常严格,说是余才人的东西。”
“呵。”萧寒嗤笑,“想办法采一点,给宫里的太医送去。”
要是好东西,他们会生了想要的心。
要是不好的东西,那些老家伙一看出现在了宫里,会比谁都上心。
“诺。”
房间里又变得安静。
萧寒站立在窗边,突然感觉这样有点不够好玩。
他那个六皇弟,既然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他是不是也应该顺水推舟回他一份大礼?
……
“您请进。”宫门口的侍卫见了谢微澜的令牌,立刻将她放行。
今夜的皇宫显得有些冷清萧条。
谢微澜其实不太走去往知微殿的路,那是一条写满了姐姐谢知微比她优越的路,到处都写满了吃人,吃的是她这个人。
她从小就比不过谢知微。
也从来不敢比。
只想着什么时候能有漂亮衣服穿也就足够了,可后来当丞相真的开始对她好的时候,她的心愿又发生了变化,光能穿漂亮衣服好像也是不够的。
那种对下人动不动发脾气,怒吼的感觉太好了。
她舍不得丢掉那份荣耀感。
只有在不断指使人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真的是丞相的女儿。
而不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
可她知道,要是找不到让丞相满意的女婿,她迟早会被打回原形。
可谢知微不同,当年她进宫的时候丞相和大夫人用了好大的力气,可以说是举全丞相府的力气将她一举送到了贵妃的位置。
真的是她手段高才升的快?
其实不尽然。
谢微澜想到谢知微,总觉得不过如此。
她还觉得,她拥有的一切都是从她身上剥夺了一部分,所以才会有现在的荣华富贵。
不然,丞相府试着把给她花过的印子和精力放到她身上试试?
她现在说不定也早就成贵妃了。
谢微澜这么一想,走这一路过来心里便畅快了很多。
就连走路的姿态也有了几分昂首挺胸,故作贵人的姿态。
她像一只时刻想展露自己优美天鹅颈的丑小鸭,在这条路上始终提着一口气。
可距离知微宫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好似看到了一方人马,轿子上是东宫的标志。
皇上今日又不在宫里,太子过来做什么?
听闻这个太子最喜欢美人儿,谢微澜此刻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去他跟前晃一晃。
享受一下被赞美,那男人看上她,但是她又看不上他,那种为太上皇守心守身的愉悦感一定有意思极了,说不定哪天说给太上皇听,他都要被她感动也说不定呢。
这可是她利用另一个男人表现自己情比贞坚的好机会。
她谢微澜,可不差呢。
如此一想,她便摸了摸头发,扭着腰换了个方向,朝那辆马车去了。
“什么人!”太子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一见她过来,立刻摆出了要驱赶人的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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