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夜鸣回头，看向白芷跟程默，“对。比如第一关凶险之门。这一关的核心就是凶险，所以我们遇到了难缠的梼杌跟八头蛇妖。以他们的杀伤力，绝对担得起凶险二字。第二关幻境之门的核心，便是识破无脸男妖所设下的幻象。第三关遗憾之门，其最核心的点，应该就是解除闯关者内心之中的遗憾。第四关代价之门，核心应该就是有人愿意为闯关者以身献祭，作为代价留在冥妖塔。”
程默觉得凤夜鸣分析得很有道理，便不自觉地默念了句，“因果之门……因果……”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注：摘自《大学》）”
程默听到白芷突然念叨了一句古文，有些没反应过来，白芷解释道：“这句话是讲：世上的事物都有本有末，有始有终，明确它们的先后次序，那就接近事物发展的规律了（注：摘自《大学》中的注解）。这还是我在你书房里的书上看到的，你居然不知道。”
程默不知道这段话，也不是太关心这段话的意思。
她现在只关心她的男人怎么会如此优秀，就连人类的文化知识都能信手拈来，实在是太迷人了。
犯了一会儿花痴，程默收回思绪，还是觉得有点发蒙。
“我还是没太听懂。”
白芷说：“我们既然是来到了因果之门，那么只要把前因后果理清楚，大概就能找到通关的办法了。”
“我懂了，也就是通关的方法就在我们刚刚做的梦中！”
“在梦中？”戬露出一些迷惘的神色，并且十分头疼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痛斥道：“哎，你说那个莫西，直接安排几个妖兽打一架，赢了就过关不好吗？设置这么费脑的环节累不累啊！”
白芷跟程默都被戬的话逗笑，反倒是一直喜欢跟他逗趣拌嘴的凤夜鸣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程默感受到他从醒来就跟平时有些不一样，所以关心道：“老山鸡，你怎么了？”
凤夜鸣抬头看向程默，对于她的关心，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嘻嘻哈哈地叫她铁公鸡，而是郑重其事地唤她的名字，“程默……”
“嗯？”
“或许，这一关的核心在于你。”
程默被凤夜鸣的这句话惊到了。什么叫做这一关的核心在于她？在于她，在于她什么呢？
难道……
程默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梦里的女神仙、女修士都是我？”
凤夜鸣沉默了一瞬，朝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只能说，她们曾经是你。”
“曾经是我？”
这次换白芷回答她的疑问，“她们应该全都是你的前世。”
虽然程默一早就猜到了玄心的师父口中那条神龙便是冰夷，但是她并没有把白芷他们梦境中的女几位修仙人与自己联系在一起。现在想来，他们的猜测不无道理。
只是，她一时之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迷茫。如果这些都是她的前世，那么结合在猫妖苗苗家看到的那段关于玄心的记忆，她这前世可还真不少。
不过，既然她的前世是玄心，那么也就好解释为什么玄心天生就具有强大的灵力，并且可以操控伏妖珠。那是因为，在她们的身体里，有龙珠一半的灵力护体。
那么……
程默看向白芷，“也就是说，我梦到的那个跟你长得一样的神龙，应该就是你的前世？”
白芷嗯了一声，“应该还不止，我梦到的男修士跟戬梦到的男修士应该也都是我的前世。”
程默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有点庆幸自己跟白芷原来前几世也是恋人，但又觉得有点莫名的伤感，因为她想到了在凤夜鸣的梦里，前世的程默身边已经没有的前世的白芷。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们在历经了几世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山鸡，你能再跟我们讲讲你梦里的那一段吗？你说你的主人在最后渡劫的时候遭人暗算，那你知道是谁在暗算她吗？”
凤夜鸣思忖了一瞬，淡淡地说：“不知道，但应该不是普通人。”
程默想起她梦中那个跟他们有过节的应龙将军，便愈发觉得事有蹊跷。
虽然在梦里，以玉尘的口述她看得出应龙跟冰夷素来不和，但是要说真的是他在坑害冰夷，又觉得不像。
因为他在跟天帝请罪的时候，说的那些说辞没有任何问题，他确确实实因为在赶来救援的路上遇到魔军，才
被耽搁。而冰夷率领十万天兵对付百万魔军，虽然战况惊险，但也一直是处于上方，如果不是突然中了魔军的埋伏，那场北海之战，说不定会胜利。
现在回想起来，比起跟冰夷不和的应龙将军，那个让她觉得有些熟悉的地狼似乎更加可疑。
因为以他的身手不像是会轻易落入魔军之手，而且，后来他们追上魔军想要将他救回的时候，也并没有见到他。
他到底是谁呢？
程默始终觉得他的身形有些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到底是哪里，她又想不起来……
白芷似乎察觉到程默有些走神，便温声询问：“在想什么？”
程默摇了摇头，问他：“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白芷回道：“我也没什么头绪，不过可以先把我们四个做到的梦理一下。”他接着分析：“如果按照时间线来看，程默梦到的应该就是第一世，我跟戬梦到的应该是第二世跟第三世，而凤夜鸣梦到的应该是第四世。大概是从第四世之后，那两位仙侣便分开了。女仙人，也就是前几世的程默开始一人修行。那一世，她原本应该功德圆满，只要历劫成功，便要重回天界，但是因为有人动了手脚，所以她失败了。那么，她肯定还要继续遁入轮回，转世为人。”
白芷看向程默：“你跟我讲过，你见到过自己的前世，也就是叫玄心的那一世。在那一世，因为受过情伤，将你这一世的六十年与冥王做了交换，所以导致你今生只能活到二十四岁。”
听到情伤两个字，程默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她抬了抬眼皮，瞄了一眼白芷的表情，好在他的脸色如常，才微微松了口气。
之前跟白芷讲述这件事的时候，她觉得很平常，毕竟前世的事情她控制不了，而且她始终觉得自己跟玄心是不同的两个人。可自从知道了原来从玉尘那一世开始，她跟白芷就是恋人关系，她突然有种自己背叛了白芷的错觉。
白芷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怪罪于她，而是继续全神贯注地分析着程默的前世们。
“不如，我们先理一下时间线。你记得你梦中的那一世是发生在什么时间吗？”
程默摇了摇头。
白
芷说：“无妨。我梦中的那一世，看服装应该是汉朝，那么距离现在差不多在两千年左右。那位男修士的名字叫冰岩，女修士的名字叫雨霏。”
白芷将目光放在戬的身上，戬思考了一下，说：“我印象中，应该是春秋时期。”
白芷嗯了一声，“那怎么也得是一千七百年前了。”随后他又问：“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吗？”
戬回道：“男的叫参天，女的叫桑榆。”
不等白芷询问，凤夜鸣也主动说道：“我等到的女修仙人叫孟瑶，年代是应该是南北朝时期。”
这些妖是怎么看出朝代的？为什么程默觉得自己完全看不出？”
白芷若有所思，“那差不多在一千五百年前。那个时候，我应该刚出生。”
对哦，程默都快忘记了白芷比她大了一千五百岁。那也就是说，在参天跟桑榆仙逝之后，只有桑榆转世为人，而参天转世成了白芷，也就是小白蛇？
所以，桑榆转世成为孟瑶，孟瑶转世成为玄心，玄心又转世成为程默。这期间，白芷一直在潜心修炼，从一条小蛇修炼成精，再化为蛟龙。
不过想想，转入六道轮回，未必每一世都有幸为人，一不小心投胎成为动物，也是很正常的。
就在程默觉得一切都很平常的时候，白芷突然说：“戬，我记得你说参天跟桑榆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神仙，所以才渡劫失败？”
戬点了点头，白芷看向凤夜鸣，“我记得你说孟瑶在渡劫时，也是被谁动了手脚，所以没能成功？”
凤夜鸣微微蹙眉，犹疑地点点头。
白芷突然说：“或许，就连我突然转入畜生道，也是拜那位所赐。”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让你们无法重回天界？”凤夜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问。
白芷嗯了一声，“目前来看是这样，不过，我觉得那个人的首要目的不是不想我们重回天界，而是不想我们一起重回天界。”
“……”
听到白芷这么说，所有人都有些呆住。
戬眨巴了一下眼，显然是没听懂，凤夜鸣也陷入了沉思。只有程默满心震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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