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普通平民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忍村作为各国明面上的军事力量, 实际上平常的运营模式，基本算是独立存在的政权。国家不会管忍村的发展，只需要确认影与他们之间的合作、必要时能够作为他们的武器即可。而由于权贵子弟天然看不起忍者却又忌惮其存在, 国家与国家之间, 维持住了微妙的平衡，反倒不像忍界，百年间就爆发数起战争。
可这样的结果, 也直接导致了封建政权的稳固和绝对, 依靠国家生存的平民们日夜辛劳, 只为生存。有的受不了的，选择搬去忍村或周边城镇生存，可更多的人，则为了寻求国家的庇护, 代代遭受奴役。
诚然, 当权者也害怕剥削太过严重，把人们逼急了找那些亡命之徒来暗杀, 总是给人们留下生存的余地，甚至偶尔会给点福利。但重病者和不良于行的老人被贫困的家庭放弃早就成为心照不宣的事情。
忍村里还有七八十岁的大爷大妈们精神抖擞, 在外面, 上六十的就已经是寿星了, 更多的, 在五十多的时候就因为早年劳作一身的病痛, 无法耕作。
大蛇丸遣人买回来的人命就是一串儿的或佝偻或病痛的老人, 人人面上泛着红光，到了这还一个劲儿地夸买他们命的人眼光好云云，仿佛赚到了，看着颇让人心酸。
香磷早年间也曾独自生存过一段时间, 见此凑到我耳边嘀咕：“大蛇丸出手还是挺阔绰的，他们的家人算是发达了。一条没用的老命换一身富贵，还真是孝顺，也不肯花点人家的卖身钱让人吃得好一点儿穿得体面点。”
的确，几个人身上都穿得破破烂烂，经过一路的奔波，瘦削的脸上还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衬着脸上那兴奋的坨红，古怪地像是妖魔。
为了避免中途死亡人数不够，大蛇丸的手下自然是往数量多的买，这会儿成功到达的，有五个人。
大蛇丸和扉间凑在一边嘀嘀咕咕，很快就从里面点了两个人出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边上的柱间，柱间立刻捕捉到目光，朝我咧嘴笑，瞧着与往日无异。我心里突然就有点儿堵。
老人们初一看到走出来的柱间和扉间，都有点儿怕，等到大蛇丸开始选人，却急了，恨不能选上的人是自己。
“送死还这么起劲呢？”送人过来的忍者嘀咕。
边上的人道：“是怕被送回去钱没了。”
选定了两人后，大蛇丸就让人把其他人先带下去，嘱咐小河好好照看着，又遣走了包括香磷在内的其他人，就留下了我和那两位瞧着脸色已经离大限不远的老人。
他解除了原本的秽土转生之术，看都没看那倒地早就没有生机的两个祭品，抛出两样东西在老人身边，开始掐诀。繁复的纹路将两位惊慌的老人包裹，一层层飞扬的土屑从他们的脚掌缓缓升起，很快就拼凑出了柱间和扉间的身体。
处于休眠状态的两人逐渐恢复意识，脸上土屑般的纹路飞快消退，只剩下淡淡的痕迹，除了眼白变成黑色、皮肤接近土色般暗淡，已经和常人没有什么差异。
柱间抬手看了看，惊叹道：“哇，感觉真的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扉间感受了一下，问道：“你竟然没有动手脚？不怕我脱离控制吗？”
大蛇丸抄袖，斜睨了我一眼，笑道：“我这人不喜欢强迫别人，实验是一件精细的活儿，如果你不情不愿地弄点小动作，不仅会给我添堵，甚至会导致最终结果发生差异，那么不如让你随心所欲。我想，现在的研究课题，你应该也很想得到结果。况且，比起我来，有人更不放心你，何须让我浪费时间操心？”
我：“……”老狐狸，早就猜到我想解放扉间，竟然玩釜底抽薪。
原本如果我帮助扉间他挣脱大蛇丸的控制，加上我是木叶的人，比起大蛇丸，当然我更可亲，也就有资本影响他的一些决定，能够让我在只能周旋的时间段里立于不败之地。
可现在，我就成了心机深沉坐山观虎斗的老阴比。
扉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我，挑眉。
我心里不屑地嘁了一声，心机深沉也比头脑简单好啊，想拆我过桥梯？
我双手环胸，大大方方承认：“我当然不希望初代二代弄出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果师父不控制，我也是要盯着你们的。你们现在可都是别人眼中的死人，应该知道如果出现在世人眼中，会造成多大的灾难？这些年忍界又有些不太平，一个契机就会再度导致大战，假使木叶能够操纵‘死者’的话传开去，且复活的死者还是声名赫赫的两位前辈，恐怕整个忍界都为之颤动、坐立难安，要联合声讨甚至诛灭木叶。既然说开了，我也就直说，这次行动，请两位低调，并且听我的话行动。两位没意见？”
“这，这么严重的吗？”柱间抱紧自己。
扉间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凭大哥的实力，如今又算是不死之身，谁敢来犯？当初我用秽土转生互乘起爆符，也不曾有人说什么。”
啧，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忽悠。
“那哪儿能一样啊，你那个说白了，只能算一中攻击武器，现在等同于起死回生。虽说忍界奉行胜者为王、弱肉强食，可盛极而衰在你们那代已经经历过一次。武力可以平息战局，却不能用来统治。想要长治久安，是技术活，靠的是脑子。”
我问，“自从建村以来，忍界总共进行过三次大战，每次必定被卷入战火的就是木叶，同样也是战争的中心，需要面对两村以上的征讨。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柱间挠挠头：“是因为我们在五大村最中间？”
“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木叶村只是火之国地图中微小的一片，如果其他忍村要征战，木叶完全可以龟缩借道，不必卷入其中。忍者征战不像军队，出行很方便，距离虽然会造成一定的困难，但也只是一点小问题。几天的时间，战况通常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我说，“最主要的原因，是木叶一度太过强大。简单来说，就算其他村不想打木叶，但是怕强大的木叶趁火打劫，所以一定要把我们拖下水。”
柱间不解道：“为什么要一直打架呢？大家建村的初衷，不就是为了和平吗？”
“利益、私欲、忌惮……理由多了去了。”我说，“你以前将尾兽分给各村，平衡各村实力，某中意义上的确是实现和平的手段，可惜时机不对。这样做的前提是，每个忍村的平民地位都得到提升，有权利参与忍村重大决策。可现在的情况是，当家做主的永远只是当权者，尾兽的存在，反而不是他们保护自己忍村的后盾，而是实现自己野心的武器。意义完全改变了。”
扉间插嘴：“当初并不是无偿分尾兽，而是为了卖钱，给木叶搞建设。”
靠，书上说的果然都是假的。
我一言难尽道：“……是给你做研究？”
扉间沉默数秒，说道：“就算忍村之间不主动发动战争，各个国家之间也会想办法撺掇的，他们不可能看着忍者休养生息、提升实力，那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我挑眉，我还以为国家和忍村之间近乎割裂呢，原来还是有一层薄弱的联系在的。
我奇怪道：“但似乎所有人都默认忍者之间的事情不牵涉国家？”
扉间颔首：“忍村和国家之间是相互分割却又相互合作的关系。明面上来说，忍村是国家的军事组织，影的任命需要大名的首肯。不过大名一般只走个过场，和新上任的影重新确定一下合作方案，大家熟悉一下面孔而已。国家会为忍村提供经济支援，条件就是国家需要的时候，忍村无偿提供军事力量。”
大蛇丸：“这么多年，我可没看到火之国需要木叶做些什么，也没见到火之国给木叶提供什么。”
“木叶少有耕地，根本无法支撑忍村消耗，所以食物来源都是从火之国固定地点采购，价格也便宜。而火之国的人，也往往也会优先雇佣木叶忍者，形成良性循环。就建村以来到我死亡，火之国也有和其他国家发生冲突，但不会演变成大战。各国实际上也有自己的军队，一方面是维持境内的秩序，一方面也是迎接可能的战事。曾经也有大名雇佣忍者暗杀别国大名，但俱都不了了之，尤其是忍村出现后，各国就默认了普通战役不让忍者参与。”
我拍手：“简单来说，就是国家也拿忍村没办法。怪不得这群雄割据的局面这么和谐，上位者都担心自己的狗命呢，都是迫不得已啊。”
其他人：“……”
“我就是想告诉你们，太强不是什么好事，只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造成虚假繁华。况且你们也不是真的就无敌了，毕竟还有封印术的存在。一旦你们被解决，先前有多风光，反噬就有多严重。偷偷看看世界就可以了，千万别手贱去瞎掺和。”我顿了顿，补充道，“不过闷声发大财还是可以的，比如说，顺便教导教导我，让我替你们发光发热。”
扉间皮笑肉不笑：“厚颜无耻。”
“好说好说，师父教……”
“恩？”大蛇丸冷哼。
“咳咳咳，我天赋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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