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看李亭午吃瘪很高兴, 却故意说:“这样好吗?”
沈骋怀:“没事。”
“那就行。”
李亭午一锄头狠狠挥下去,在心里骂道:装模作样!
收起玩闹的心思,陈娇还是很认真干活的, 只是她作慢,扒拉半天都没搞出多少, 还有?点费手。
再看沈骋怀,他很是轻松地挥着锄头, 看着不费什么力气便翻出一块土, 露出里面的番薯。
沈骋怀下意识去看她的情况如何, 却撞进她的眼眸里。
她的眼睛很是好看, 不单形状好, 眼神也很是清澈。
他过去, “怎么了?”
“没事。”
沈骋怀蹲下来,帮她把大番薯从土里挖出来。
陈娇忙说:“不用,我慢慢来, 你?继续吧。”
他低低应了声,但?没走。
陈娇:“要?不我来锄地,你?来挖?”
“好。”
沈骋怀听出她的蠢蠢欲, 没有拒绝。
陈娇立刻起身, 兴致满满地拿起锄头,然后发现, 不轻。
她挥了几?下, 发现很吃力,迅速放弃了。
“走开,这是我的岗位,别跟我抢。”
沈骋怀:……
就没见过这么善变的。
李亭午在旁边看着他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乐得想仰天长啸。
一物降一物, 他也有?今天!
李亭午情绪高涨,挥锄头都挥出意气风发的姿态,一锄头下去,再上来,余光瞥见好像有什么滚到脚边,不断蠕。
他低头一看,吓得扔掉锄头。
“蜈蚣!!”
陈娇正准备偷偷藏个小番薯,本来就做贼心虚了,突然被这一嗓子吓得一抖。
刚回头去看,人已经被沈骋怀拉起来。
猝不及防的,陈娇跌跌撞撞,小番薯从袖口掉出去。
“诶!”
她下意识伸手去捞,却看到地上有?好几条手指长短的蜈蚣在爬,速度极快。
“啊!”
陈娇魂飞魄散,一下子甩开沈骋怀自己跑得老快。
沈骋怀:……
李亭午也向这边跑来,差点跟她撞一块,两人慌里慌张的跟见鬼似的。
沈骋怀淡定地踩死一只爬向他的蜈蚣,心想他是不是也要?故作惊慌一下。
“怎么那么多蜈蚣!”陈娇跑
到田埂上,被吓得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估计搞到它们的窝了,”李亭午心有?余悸说:“一下子冒出几十条。”那画面太冲击他的眼睛了。
“你?为什么要?去搞它们的家啊!”
“我哪知道,我眼睛又没长在锄头上!”
“……”
陈娇噎住。
沈骋怀站到他们中间,“没事,等它们散开了就行了。”
李亭午摸着下巴,说:“其实蜈蚣泡酒也不错,比你?那个什么野果子酒好多了。”
“那你去抓啊。”陈娇毫不客气说。
李亭午别的不怕,就怕这种长满脚的东西,立马义正辞严说:“算了,我不喝酒。”
陈娇哼了声。
沈骋怀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而?后定在他身上,说:“别偷懒了,去干活吧。”
李亭午:?
他刚受了惊吓,不安慰他就算了,还让他去干活。
李亭午终于没忍住:“你?是人吗?”
沈骋怀:“不是。”
“……”
陈娇扑哧一声,笑得不行。
往后几日,他们经常凑在一块干活,彼此之?间倒是又熟悉不少。
陈娇发现,到现在,李亭午和陈秋蝉还没正式认识双方。
两人哪怕撞见了,也只是随意点个头。
譬如这会陈秋蝉经过,瞧见她停下来说了几?句话,目光略过他们,点个头就算打招呼了。
陈秋蝉:“下工了记得别在外面逗留,早点回家,知道吗?”
“好,你?也是。”陈娇听得出她言下之?意,心里不禁好笑。
她的男主在这里,她却在提防他们。
待陈秋蝉走后,陈娇问李亭午:“你?知道她是谁吗?”
李亭午闻言奇怪说:“不是你堂姐吗?”
“是啊,我堂姐。”陈娇试探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你?该不会是想给我介绍吧?”李亭午讶然道。
“当然不是!”
李亭午笑说:“不是就行,我是不会在乡下谈对象的。”
沈骋怀瞥了他一下,总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
注意到他视线,李亭午暗暗冲他挑了挑眉。
“你?呢?”陈娇看向沈骋怀。
沈骋怀拧开水壶盖,意味不明道:“我看人。”说着,微微仰头喝了口水,白色衬衣领口下的喉
结滚了下,鲜明非常。
陈娇视线停顿了一下下,在他看来时,迅速移开。
她觉得她最近有?点不对劲,老注意到奇奇怪怪的。
……
今日下工得有?点晚,天色已经暗下来,刮着山风,显得很是阴凉。
他们去把农具还了,沈骋怀对陈娇说:“我们送你?。”
陈娇被风吹得鼻子有?点痒,打了个喷嚏,“没事,还没到看不清路的时候呢。”
“送你?到人多的地方。”
陈娇妥协得也很快,“好吧。”
走到途中,却见杜宇骑着自行车从她家的方向出来。
突然迎面碰见,互相愣了下。
杜宇急刹车。
陈娇快步过去,“你?怎么来了?”
“最?近局里忙没过来,今天想着无论如何都得来一下,没想到你还没下工。”
杜宇看着她笑,“我本来都打算回去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陈娇:“那么忙就不用专门过来了。瞧你,天黑了看你?怎么回去。”
“不怕,我带了手电筒。”
沈骋怀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墨眸里一片暗色。
李亭午胳膊肘撞了撞他,“走啊。”站着这碍人家眼,她都没注意到你了。
当然,这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来。
“你?先回去。”沈骋怀道。
李亭午哪敢走,杵在这跟他一块吹着冷风。
心想风再大点也行,把身旁的人脑子吹醒点。
杜宇盯着那两个高高的人看了一会,认出是上次的人,压低声问陈娇:“他们站着那干嘛?要?找你麻烦?”
陈娇愣了下,笑说:“当然不是。今天下工晚了,他们说送我回家。”又对他道:“天黑了,你?早点回去吧,等下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杜宇应了声,想走,却又恋恋不舍。
不过几?天没见,他感觉很久很久,今天终于按捺不住,抓住空闲过来。
知道她没在家时很失望,要?走的时候碰到,更是惊喜了。
耳边风声阵阵,她几缕散开的头发随风飞舞,她抬手拂了下,简简单单地作在她做来也十分勾人。
杜宇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见她,但?常常又忐忑不安,因为她像这阵风一样,能感到它的存在,却抓不住。
杜宇突然有点
冲,说:“陈娇,你?,你?可不可以……”
“可以什么?”
“我,我能不能做你?对象?”
“……”
风把这句话送了过来,沈骋怀站不住了。
李亭午及时拉住他,“你?干嘛?”
沈骋怀深吸口气,忍下内心躁,强迫自己不要?上去。
至少现在不行。
她好不容易才又接纳他。
可让他站着不,无疑是在折磨他。
陈娇稍微顿了一下,笑道:“这么突然吗?”
杜宇红了脸,嗫嚅道:“我,我……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
陈娇垂眸沉吟片刻,轻声说:“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先回去吧。”
本以为会被立刻拒绝的杜宇双目一亮,“真的吗?”
“真的。”
杜宇激得转了个圈,险些控制不住想抱她。
看他傻傻的样子,陈娇笑了声,“你?快点回去吧,注意安全。”
杜宇应了声,跨上自行车,又黑又亮的眼盯着她看了一会,“那我走了?”
“好。拜拜~”
“拜拜!”
杜宇脚一蹬,自行车滑出去。
一股气蹬出百米远,他倏地想起他应该送她回去,那两人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陈娇目送他身影消失在夜幕中,转而看向他们,“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们走吧?”
沈骋怀缓缓上前,低声问:“你?要?答应他?”
夜风很凉,他的语调也很淡,似是随口一问。
陈娇又打了个喷嚏,含糊道:“还没答应。”
“不要?答应他,可以吗?”
“什么?”
“不要?答应他。”沈骋怀侧头,望着她说:“我喜欢你。”
陈娇讶然地看着他。
李亭午也怔住了,反应过来后非常希望自己被风吹回知青院,他此时此刻不应该在这里!
沈骋怀目光凝视着她,眼中只有她,重复说:“我喜欢你。请你和我谈对象,行吗?”
他很是认真而?郑重,没带半点犹疑,让她想当一个笑话来听都不行。
气氛不由得安静下来,耳边只有山风的呼啸声。
她的默然像一根线牵住了沈骋怀,松松紧紧都是伤害。
陈娇下意识摇头。
沈骋怀呼吸滞了滞,忙说:“你?不用急着答复……
”
“不。”陈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我从没……从没想过。”
她急急说完,转身便走。
仿佛怕他追,她走没几步还跑了起来,脚步慌乱却决绝。
李亭午暗暗倒吸口气,压根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第一次向女同志表白,却被告知人家想都没想过他,这对他来说何止是感情上的打击,更是骄傲上的。
沈骋怀浅浅吐出一口气,但?还是感觉心痛得让他眼眶发热。
她的一句“从没想过”把他打进了泥沼里,翻身都艰难。
眼看她的身影快要消失了,沈骋怀终于了。
李亭午:“你?干嘛?还追啊?”
“不追。”他脚步没停,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李亭午这才恍悟过来,他还在送她回家。
陈娇一股气跑回家,全程没敢回头,待进了门才彻底松口气。
刘桂红:“怎么这副样子?被鬼撵啊?”
陈大富:“瞎说什么呢。”
陈娇摇摇头不想多说,回想刚才仍觉得不可思议。
沈骋怀居然真对她有?这方面的心思。
她下意识地想,怎么可能!
刘桂红:“小杜刚刚才走,你?们有没有撞上?”
“撞上了。”
“他本来还硬要等,我说不行,天暗了回家不安全。”刘桂红说:“挺实心眼的,不过还好,是个听得进去劝。”
“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陈娇随口应付着。
其实她说了什么,她都没听进去,胸腔内的心还砰砰跳着。
该怎么办?
以后见面那不是超级尴尬?!
他怎么就……
陈娇心绪烦乱,连饭都吃不香了,直到睡前还想不出个结果来。
但?是,她当时那句话,也算是拒绝了吧?
他会懂吧?
陈娇叹了口气。
她把他当朋友,他居然想当她男朋友!
半夜里,陈娇睡得很不舒服,忽冷忽热,还一直做梦。
沈骋怀清冽的嗓音在她耳边不停说,不要?答应他。
故作镇定的声线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哀求,听得她心都碎了,但?梦里的陈娇却十分坚定的拒绝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狗头】补了一千多字,就当是16号的更新了。嗯……看过的人可以少几个书币,所以能不能不要打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要我现在去睡觉,我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下次更新17号见~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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