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回到家被刘桂红说了一顿,说以为她摘个野薄荷把自己给搞丢了,又说她不靠谱,有个什么事不能交给她,唠唠叨叨老半天都没听。
陈娇不敢顶嘴,但心里不大服气,刘桂红一边念,她就一边嘀嘀咕咕。
刘桂红一回身,看见她小嘴个不听,眉毛一挑,“你在骂我?”
“……”
陈娇不应她,依旧念个不停,声音细细小小的。
刘桂红凝神一听,才听清她在说: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刘桂红抄起锅铲,作势要打她,“你不想吃鱼了是不是?!”
陈娇听到这句立刻怂了,大声丢下个“吃”就跑了,把刘桂红气得一阵深呼吸。
半响,又忍不住笑了。
都十七八了还这么孩子气,跟六岁的大牛似的。
愁啊,也不知道以后嫁人了会怎样。
鱼不小,刘桂红只上桌了三分之一,添了其他食材进去勉强凑一盆。
尽管如此,端上桌的时候,大家的眼睛还是直楞楞盯着。
刚放下,一双双筷子同时出。
因为他们都不吃鱼皮,陈娇第一筷子就把鱼皮夹走。入口软滑细嫩,没有鱼鳞的残留,满足得她忍不住眯眼。
要说刘桂红的厨艺是真的好,没什么调味料,却能把食物的味道发挥到极致。
待吃下去后,陈娇把今天看到陈奶奶他们吵架的事说了。
本来好好的气氛被她一番话下去,大家面色各异,但又不能不说,好歹有个心理准备。
刘桂红皱眉:“看样子那老不死的这几天可能又要来。”
陈娇:“想想就让人倒胃口。”然后伸筷子,夹了一块鱼肉。
黄兰兰开口道:“来就来呗,要是你和爹不想跟她撞上,那就让我来。她别想从我这儿扒走一根毛!”
“唉,主要是闹得难看,街坊邻居看笑话。”刘桂红叹了声。
“看笑话就看笑话,总不能每次来都给她东西,咱们一家老小不要吃喝啊?”黄兰兰嗤之以鼻。
如果她是个慈祥的奶奶倒也罢了,但她跟蚂蝗似的只会吸血,谁受得了。
陈大富说:“能
赶走就赶走,赶不走只能破点财了。”
让他说对这个老母亲还有多少情义,那是没有的。他还记得小时候他跟陈大贵两人遇到她,还没说话呢,她已经像见到鬼似的赶紧避开了。
等他们长大了可以自力更生了,她又想起他们了,是个人真干不出她这种事。
黄兰兰不服气,还想再说,刘桂红直接道:“吃鱼不要说话,别……”
话未说完,陈娇突然放下筷子,冲到外面去。
她卡到鱼骨了。
全家:……
“吃鱼不要说话,不然会被鱼骨卡到。”刘桂红淡定地把话说完。
听着她的咳声,大家都没怎么在意,毕竟谁没卡过鱼骨,随便咳一咳就出来了。
可大半天过去,她咳声不断,人也没进来。
刘桂红叫了她一声,见她没应,心中感觉不妙,忙放下筷子出去看。
陈娇蹲在屋檐下,咳得双眼泪光闪闪,都没把喉咙里的鱼骨清出来,甚至微微一便刺痛难忍。
“咳不出来?”刘桂红拍拍她后背。
她点头,眼睛一眨,泪珠子流出来。
刘桂红看得心疼,说:“我去搞点醋喝喝看?”
陈娇觉得不太可行,但还是同意了。
然后几口醋下去把她酸得眉头直皱,连个嗝都没,更别提鱼骨了。
陈大富出来,说:“吃点东西吞一吞?”
陈娇猛摇头,绝对不可行。
胡小鹃:“我听人说,碗里装点水,碗上筷子架十字,好像挺有效。要不要试试?”
陈娇犹豫了下,点头。
玄学么?或许可行,毕竟她这个异世人都能到这了。
然而一碗水喝进去,陈娇发现鱼骨还非常顽固地刺在她喉咙。
玄学也不可行……
陈全武拎着油灯在她面前蹲下来,“啊,张嘴,我给你看看。”
陈娇依言张嘴。
陈全武皱着眉头,盯了老半天,说:“看不见在哪里。”油灯的光线不够明亮,又是大晚上的,还真看不见。
陈娇脸一垮,表情绝望。
她吃鱼吃得那么小心,居然还被漏网之刺给卡到了,没天理啊。
在其他人都围着她打转想办法时,黄兰兰慢悠悠把饭吃完了,见她鱼骨还没出来,随口说:“前几天沈知青不是帮陈老狗孙子夹出
鱼骨了,找他去啊。”
刘桂红一拍手,“对对对,找他找他!”
陈娇不太乐意,因为太糗了。
她要脸的!
刘桂红想拉她去知青院,陈娇不愿意去,急得刘桂红戳她额头骂她走几步都懒,然后只能让陈全武去知青院请沈骋怀来。
沈骋怀吃完饭,洗漱好,由于时间还早,跟李亭午两人都还睡不着觉,索性在油灯下下象棋。
听到外头有脚步声靠近也未在意,现在还没多晚,有人走很正常。
直到门被敲响,有人叫道:“沈知青,你在家不?”
声音并不熟悉,沈骋怀猜测着是谁,以及犹豫着要不要装已经睡下了,反正门窗都关着,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
“沈知青,我是陈全武,陈娇的三哥,有点事找你。”陈全武心想说他爹的名字他可能不熟悉,但他妹是整个大队最好看的,没人会不认识。
话音落下不久,跟前的门打开。
沈知青站在门口,挂着温和的笑意问他:“原来是陈同志,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全武少有跟知青打交道,还是这种一看就跟他们乡下人不一样的,难得有点拘谨。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我家幺妹她……”陈全武有点说不出口。
沈骋怀向前一步,“她怎么了?”
李亭午在后头伸长了脖子,心中好奇那小村姑怎么了,还找到他这来。
陈全武:“她,她卡到鱼骨了。听说你之前帮老狗叔的孙子夹出鱼骨,所以想请你帮下忙。”
沈骋怀、李亭午:……
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事。
但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沈骋怀说:“你稍等下。”
他回屋中拿了一个小铁盒,和一个手电筒,外套也没穿便跟他出了门。
虽然事不关己,但李亭午也跟了上去,问道:“她自己咳不出来吗?”
陈全武:“咳不出来,试了别的办法都不行,都急哭了。”
沈骋怀抿抿唇,无声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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