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走越近,伴着几声争执,又凶又大声。
陈娇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冲出来了,本来没这么紧张的,都是他突然出现吓到她。
她想着,不禁抬眼瞪去。
这时,外面的人好似在附近停下。
她心虚又紧张,偏偏脚下啪一声,忽然踩空,踩进坑里了。
陈娇整个人失去平衡,往旁边倒去。
沈骋怀伸出手扶她,可在这低矮的小房子下,他的姿势本来也不舒服,扶住是扶住了,却是把她拉得往他身上倒来。
一时间,装着野薄荷的竹篮摔下地,一株株野薄荷洒在两人身上,沉闷的小空间里充斥了一股清凉的气味。
她像燕子般飞来,被他接个满怀。
那一刻,沈骋怀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已经从胸腔内逃出。
这番静接二连三的,外面的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一道年老的声音说:“什么声音?你没听到吗?”
这声到了近处陈娇才听清,是陈奶奶!
那另一个人是谁?
该不会是同样臭名远扬的陈小叔吧?
“你管什么声音。这处的老房子都好几百年了,哪处被鸟踩一下都可能坍塌,谁那么闲会来。”
陈娇闻言忍不住抬头去看,却没看到屋顶,而是沈骋怀线条清俊疏朗的下颚,以及自己捂着他嘴的手。
她急忙松开,掌心里残存着怪异的感觉。
陈娇忽然不敢再看,下意识把头埋下去,却忘了这样一来,他们好似在交颈相拥。
外面的争执还在继续,嗓音较为年轻的男声道:“是你说老房子这里藏有东西,我才跟你来的。怎么我跟你来了,你就找不出了?”
“是真有。但,但不知道怎么不见了,可能是谁……”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了,你再不给我票子再不给我东西,她就不跟我好了!”
这句点燃了陈奶奶的怒火,不再好声好气,而是怒骂道: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脑子里有屎的,那骚寡妇比你大那么多岁,跟你这么多年一点好处没给你,你还老给她东西,你知不知道人家是把你当傻子?!”
陈小叔:“我乐意!”
陈娇
:……
确实是脑子里有屎。
陈奶奶:“你乐意个屁!你东西都给她了,我吃什么,你孩子吃什么!”
陈小叔:“不给她,她不跟我好,我还有什么用。”
“难不成你离了她就活不下去?!”
“不会,但你能找出第二个愿意跟我好的吗?”
陈小叔忽然软下声:“她要是不跟我好了,以后我在大队里更抬不起头了。你想想没有女人愿意跟我,多丢人啊。”
陈奶奶板着老脸不说话。
“大哥二哥家好东西那么多,你再去几回,他们会给你的。我也没那么混账全部都拿走,你和孩子不也得吃饭……”
声音越来越远,是他们从这里离开了。
后面那段话陈娇听得眉头直皱,算是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到底咋回事了。
待静彻底远离后,陈娇的心神才回到此处。
她这才发现她跟沈骋怀靠得极近,两人在这处逼仄的角落里呼吸纠缠,体温互染。空气中有股说不出的气息,是野薄荷的香气,也有老建筑物腐朽的味道。
她抬头,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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