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刘桂红还有别的东西想买,但都不集中在一个地方。

    陈娇走得累不想跟着去,说在附近等她回来。

    刘桂红不太放心,嘱咐她:“要是有人给你东西吃,不是认识的你千万别拿!”

    “我知道啊。”陈娇故意说:“那要是给我钱呢?”

    “……”

    刘桂红拉住她手腕,“走走走,你还是跟我一块吧。”不然她真怕这傻女儿被人拐了。

    陈娇忙说:“妈,妈我开玩笑的。”

    “我不信。”

    “……”

    在她一通保证下,刘桂红才半信半疑松开她,匆匆走了。

    目送她远去后,陈娇揣着热乎乎的五分钱到处溜。

    马柴山从邮政局出来便看到她在人群中的身影,明明周围那么多人,他却还是一眼看见了她。

    她圆乎乎的脑袋后打了个发髻,许是没整理好散落了不少细碎的头发下来,站着不时侧影显得十分娇柔纤细。

    他感到自己的心怦然一,难以克制地走过去。

    “陈同志,你一个人来公社的?”

    陈娇缓缓回头,回忆了下才认出是大队里来了有几年的知青,平时挺乐于助人的,所以在大队里风评还不错。

    那就是个暖男咯?

    他望向她的目光热烈却又竭力克制,陈娇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一眼就看出他对自己有意思了。

    她上下打量一番,皮肤没那么白但胜在五官压得住,给人感觉刚劲而坚毅。

    虽然看着不算出挑,但勉强够得上她养鱼的标准。

    陈娇轻轻将耳边散落下来的头发勾上去,“不是啊,我跟家人一起来的。你呢?”

    马柴山只看到她白皙的手和小巧的耳朵,那小小的作引得他心神凌乱,视线几乎都不敢往她身上去了,只敢盯着她身后的大树,闷声闷气:“我是来公社拿家人给我寄的信件。”

    说完又有些懊恼,怕她觉得自己木讷,可他紧张得大脑都快成浆糊了。

    “你来了大队也好几年了吧?你家人应该也挺担心你的。”

    她言笑晏晏,像是不在意他的沉闷,马柴山也有了些自信。他嗯了声,“差不多三四年了,十八岁的时候来的

    。”

    所以他家人在书信里告诉他,要是还找不到机会回城,在乡下有喜欢的姑娘也可以结婚。

    他不由偷偷地,飞快地看了她一下。

    陈娇注意到他扫来又很快挪开的眼睛,故意说:“那棵树有什么特别吗?”

    “没,没什么特别……”马柴山下意识说。

    “那你老看它干嘛呀?”

    马柴山忽地一阵热意上脸,他总不能直白说我不敢看你的脸。

    他说不出口,所以他盯着那棵树道:“这是一棵海棠树,一年只开一次花,花期在……”

    陈娇:……

    这是干嘛?

    上课啊?

    她忍不住用看傻鱼的眼神看着他。

    好好的妹子站在他面前,他来跟她讲一棵树的知识?

    等他长篇大论完,陈娇怕他再来一段,忙说:“以后有空再聊吧,我去找我家人了。拜拜,马知青。”

    马柴山愣了下,说了声好,扶着自行车站在原地目送她渐渐走远。直到她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才发现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说了很多废话,浪费了一个大好时机。

    ……

    陈娇一脸失望的从国营饭店出来,没想到这五分钱在里面,连个屁都算不上。

    她想吃的,全都吃不上。

    难不成她要像原主一样攒个好几年?

    陈娇突然又想去黑市看看,只是在附近兜了半天圈,都没发现有什么像“黑市”的存在,倒是在公社卫生院门口看到两个熟悉的人。

    沈骋怀和李亭午。

    两人稍显随意地坐在卫生院门口的长条凳上,身后是卫生院花白的墙体,明明很格格不入,但他们却诡异的融入这幅寻常的画面里。

    在她注意到他们时,他们已经先看到她了。

    都已经互相注意到了,陈娇便大大方方上前打了声招呼,“你们怎么在这?”

    李亭午指指没什么精神的沈骋怀,“他生病了。”他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说:“他昨天去玩水,回来后半夜就发烧了。”

    陈娇:……

    突然感到心虚。

    沈骋怀注意到她投来的目光,道:“别听他胡说,就是普通感冒。”

    他面色有些白,薄唇干燥,说完话便偏头低咳了一声。

    那略苍白的俊脸看着还挺……

    挺带感的。

    很

    有做她鱼的资格,但是陈娇不敢,说不上为什么,大概是他看着就是个正经人?而她不是正经人?

    陈娇强迫自己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见他们只在门口坐不进去,不由问:“你们看完病出来了?”

    沈骋怀:“里面人太多。”

    李亭午:“他怕打针。”

    “……”

    沈骋怀目光冷淡扫去:“饿了吧?去买点东西吃吧。”别在这碍眼了。

    他语气里的威慑和恼怒过于明显,李亭午瞬间如坐针毡,脚底抹油似的赶紧走了。

    陈娇没想到他居然怕打针,踌躇了一会,还是说:“其实打针不可怕的,一下子就好了,就当……”

    她拧眉苦思了一下,而后双目突然铮亮,“就当被蚊子叮了一下,不痛不痒的!”

    “……我没怕。”

    没怕你又不进去?

    陈娇暗暗腹诽,不过没敢说出来,毕竟病人这个时候的心理肯定是脆弱的。

    她突然轻轻戳了他手背一下,说:“像这样。一下子就好啦,医生手很快的。”

    沈骋怀手指下意识蜷曲了一下又松开,抬眼看她,“我是晕针,不是怕打针。”

    陈娇眨眨眼,晕针啊,那确实跟怕不一样。

    “其实我挺怕打针的,虽然我那么说。”

    沈骋怀:“忍忍就好了。”

    “哪里忍得住啊!”

    “……”

    沈骋怀看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禁莞尔。那她刚才说得那么起劲。

    陈娇看他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郑重说:“昨天真的谢谢你了。”

    “没事。”

    “谢谢你及时送回来的衣服,让我免一顿打。”

    沈骋怀这下真没忍住,低低笑出来,可没笑几声又忍不住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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