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颤抖着手想要口袋里套出符咒,双手被队长死死抓着,挣扎地手被全是青筋凸起,渐渐地不再颤抖,最终无力地垂了下来。
门外传来大小两位姨太的声音。
“让开,我认识我们吗?”
背枪守在门口的士兵伸手一拦,有些为难地回答:“队长吩咐了,不让任何人打扰。”
“是不是那个狐狸精也在里面?”二姨太尖酸地叫嚷着。
“没有!”
“没有?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都敢当着我们的面撒谎了!”
“真的没有,队长和老道长在里面谈事情呢。”士兵只好说出实情。
“和道长?哼,还真能编啊,他还能转性吃斋念佛不成?”两位姨太显然是不信的。
她们两个本来还因为害人有些紧张,回头就听到那个狐狸精主动约见了队长,当即就醋意大发,把她们害人的事给望了一干二净,反而得更恨云儿了。
不甘的二人,也不再像平时一样争宠,枪口一致对外,跑来这里兴师问罪来了,毕竟云儿是有妇之夫,她们作为女主人、贤内助该好好“规劝”自己的丈夫,用伦理纲常来约束他们。
这个时代偷情可是要浸猪笼的,她们相信即使队长有意纳妾,但对方已经嫁人,两人就没有可能在一起,虽然以队长在镇上的威望,浸猪笼倒不会,但人们的唾沫、背后的指指点点都能把他淹死。
她们相信只要撞破了队长的好事,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事情闹大后,自己这边占着理,即使是队长也只能理亏把那个狐狸精送走。
“让开,队长糊涂,你也跟着犯糊涂?要是出了事情,这事你负责吗?”大姨太,说话掷地有声,一句负责把士兵给噎得不敢接话。
二姨太见状,趾高气扬地一笑,用力把士兵推开,拉着姐姐一起往里走,像是获胜的将军一样,临走不忘得意地朝士兵翻了个白眼:“活该你一辈子给人放哨,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房子里窗门紧闭,甚至还拉上了窗帘,两人对视一眼,更加确定云儿在里面,不然大白天的,关的那么严实做什么,一定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两人推了下门,发现门被反锁了,犹豫着要不要算了,但一想到队长正和那个狐狸精卿卿我我,巨大的醋意让两人不肯就此罢休,绕到了旁边的窗户,发现窗户并没有上锁。
打开一看,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状况,于是两个女人相互帮衬着翻窗爬了进去。
才站稳了身体,突然大窗户就被关上了。
转头一看,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床边,看样子应该是队长。
两人本想偷偷进来抓J,没想队长突然出现在身后,像是早就发现了她们似得,顿时吓得不断后退。
这会儿她们才意识到,自己的丈夫可是出了名的狠人,要是真的翻脸她们也挡不住啊。
才退了两步,两人脚后跟被什么东西绊到,痛呼着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一只冰凉的手臂,接着是肩膀,胡须,和头颅。
胡须?这不是狐狸精?为什么这么冰凉?难道?
大姨太紧张地从怀里掏出一颗小拇指大的夜明珠,黑暗的房间,亮起淡淡的绿光,一张骨瘦如柴的尸体倒在她们面前,嘴巴大张着,表情狰狞惊恐,透着不甘与愤怒。
这不是老道长吗?她怎么死在这里?
大姨太吓得手一抖,夜明珠掉落,滴溜溜地滚了开去,最后停在一双脚边。
两人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队长浑身鲜血,嘴巴上呲出两颗尖牙,正一脸笑意地望着两人,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夜明珠的关系,冒着绿油油的光芒,看起来十分诡异渗人。
“啊……”
屋里传来两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接着声音戛然而止,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屋外的士兵朝着里面望了一眼,气呼呼地啐了一口,“叫你们别进去,惹队长生气了,活该!”
……
晚上。
队长派人把符纸和黑狗血准备好送到了周朴面前,符纸倒是不少,有一大箱,但黑狗血就一小桶,他似乎很忌惮这些东西,隔着老远,保持着距离。
脸上透着恭敬,见周朴皱眉,生怕周朴不满意,紧张地解释:“大师,您之前让我准备过一批,现在一时实在凑不出许多!”
周朴见他脸上气色不错,不像最初那时虚弱的样子,想到他有可能吸了别人的血液,不禁有些怒意,虽然自己用符咒帮他抑制了尸毒,本可以不用吸血,但这家伙好像无师自通地开始咬人,变成了新的传染源,看来不能留啊。
队长忌惮地望着周朴,眼神不敢直视,虽然他吸血过后,身体力量得到了增强,比原来强了一倍有余,但面对周朴这个把他咬成僵尸的“上级”心里本能的有些畏惧,更何况对方还会道法,这让他不敢有丝毫反叛的举动。
空气的沉默让队长紧张地双腿发抖,要不是现在心脏已经不再跳动,此刻恐怕早就心跳得像打鼓一样了。
周朴也不废话,让他前面带路,而自己和云儿坐进轿子里。这让队长如蒙大赦,毫无怨言地走在最前当起了尽职尽责地马前卒,希望能给周朴留下一个好印象。
周朴本想当即灭了这个潜在的危险因素,这种低级的僵尸,只要一道灭僵符就能轻松解决,不过现在的周朴没了生机天赋庇佑,也是虚弱的很,体力和神识力的恢复大不如前,画一道符就消耗一道神识力,他可得精打细算,省着点用,不能再像之前暴发户似的,不要钱的随意画,随意撒了。
而且现在使用符咒的时候,自己也得小心翼翼,自己算半个僵尸,一旦自己中了符咒也是有效果的,要是一不小心死在自己的符咒下,那可就憋屈死了。
周朴还指着队长帮忙带路,因此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不客气地挤进了云儿的轿子里。
云儿见周朴硬挤了进来,占了她的座位,挨着她坐下,头一歪靠在她的肩膀上,直接把她当枕头了,气得她翻了白眼:“你怎么进来了!”
“保护你啊,贴身保护!”周朴无所谓地说道,丝毫没有在意云儿的不爽。
“谁要你保护了,你才是最危险的!”云儿吐槽一句,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肩膀,那里留着一颗“鲜红的草莓”。
想起白天的一幕,现在还有些后怕,对方把自己逼到了角落就露出了獠牙,拉开自己肩头的衬衣就咬了上来。
她可是亲眼见过周朴吸血的,虽然还能和自己说话,但已经是僵尸无疑,想到队长被吸得快成人干的样子,自己很快也是这个下场,到时候可没人拦着他。
她就吓得浑身发抖,想要挣扎却逃脱不了他的魔抓。
肩膀传来痒痒的感觉,云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自己就要被吸干了,就要变成恶心肮脏的僵尸了,变成吸血的怪物了,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想到这里万念俱灰的云儿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周朴奇怪的问道。
“我快变怪物了,我不要,我不要,你把我杀了!”云儿哭得更大声了。
“我还没咬呢!”周朴一头黑线。
“啊?哦!”云儿呆呆的应了一声,哭声一下子停顿了,随即想到什么,又哭了起来,“你马上就要咬了啊!”
“我决定先不吸你了!”
“啊?你要放过我?你不是很想吸血吗?”云儿想起了他吸队长血的时候,一脸狰狞又满足的模样,奇怪他为什么会放过自己,难道他不忍心?他还是原来那个周朴,还是会担心自己,想到这里哭声又停了下来,只是还有些哽咽。
“不是,你太瘦了,等养肥一点再吸!”周朴嫌弃地指指她肩膀上明显的锁骨,“我再给你找点吃的去,找点蹄髈,红烧肉什么的。”
“我不吃肥肉,我什么都不吃!”见到周朴打伞出门,云儿错愕了一会儿,连忙喊道。见对方理都不理她,自顾自地离开,云儿心里暗骂,暗自决定不管他带什么过来,坚决不吃东西,把自己饿得瘦瘦的,最好瘦得皮包骨头,这样自己就安全了。
紧张地查看自己肩膀,万幸没有牙印,却留下一个红红的唇印,在洁白的肌肤上显得特别明显。气得她又在心里把周朴骂了好几遍。
她的想法很美好,可惜她最终还是失算了,周朴已经不是以前的周朴了,拿着肥腻的东坡肉不管她的抵挡就往她嘴里塞,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这一幕让她想起填鸭式喂养,这混蛋把自己当鸭子来养吗?
……
轿子里的云儿摸着吃撑的肚子,气呼呼地又白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周朴,可惜对方直接无视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在她的肩上。
轿子晃晃悠悠,外面传来轿夫节奏的脚步声夹着着不知名的虫叫,吃饱喝足的云儿眼皮开始打架,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发现轿子已经不再晃动,身旁已经不见周朴的身影,顿时紧张地想要张口喊他,听到轿子外面传来周朴和别人对话的声音,云儿连忙捂住嘴巴,心中纳闷,自己喊他做什么,这不是着急给他送菜吗?
这是山腰的一处平地,周围应该是被人整理过,地面铺上了细沙,有些地方还铺上了青砖。
青砖上残留着还没干涸的血迹,还有有些散落的烧得只剩灰烬的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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