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丝半透明的红色液体溢出,江父的身体抽搐平息了许多。好像一切都渐渐好了起来
燕儿却猛得给自己一个巴掌,她知道危机还没有度过,自责愧疚让她痛苦万分。
脑干血栓的消息,让燕儿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这事可大可小,要不是自己自作主张想出什么假男友的馊主意,要不是自己争强好胜,非要拉着周朴过来,要不是自己不甘示弱非说自己怀孕了,也不至于把爸爸气得昏倒。
要是自己没那么自大,第一时间叫救护车,那么早几分钟去医院,爸爸的病情就能多几分希望,伤害就会少几分。
越想越是痛恨自己的燕儿,忍不住又要给自己一个巴掌,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
“打自己又有什么用,帮忙动手术!”周坡看她突然发神经打了自己一巴掌,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是在自责,她的心已经乱了,手术看来没法让给她来做了。见她又要打自己,只得抓住她的手腕。
“手术?在这里?”燕儿张着嘴巴,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可是脑科手术,需要麻醉师做全麻,无菌的病房,呼吸机,专业团队,维持生命体征。
做手术时,需要剃掉病人头发,切开头皮,锯下头盖骨,然后在无影灯下透过高倍放大镜,用专业的工具进行细微的操作,就像是在豆腐上雕花一样,难度可不小。
她这里缺了很多设备,很关键的一点就是缺少血浆,病人动手术短则半个小时,长得要好几个小时,期间得有足够的血浆供应,防止病人失血过多。
而周朴竟然直接告诉他,要在这里做手术,这大胆的想法连她都不敢想。
“你帮我固定住他,然后做全麻!有麻药吗?”周朴不管她的惊讶,直接开始吩咐,在得到确定的答案后,周朴又问,“还有没有更细长的银针?”
不一会儿,江父已经被好几根松紧带帮在手术台上,绑地结结实实,应该不会动弹,周朴捻起一根十几厘米长的银针仔细地在火焰上消毒。
“你做什么?你什么都不懂的人跑过来做什么,你想害死我丈夫吗?还不滚开!”江母见到周朴已经占了女儿的位置,真拿着细长的银针对着丈夫的脑袋比划,吓得她连连大喊。
“我是在用银针给他脑部除血栓!”周朴从刚才燕儿的动作受到了启发,如果用银针刺入脑部,扎破血管,疏通血栓,可以不需要切开头骨,伤口只有针孔那么大,也不会流多少血,恢复起来也很快,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用银针进行手术他还是第一次,而且是那么精细的脑部手术,让他有些紧张。不过他有异能保底,即使手术中出现意外,他也能保住对方性命,否则他也不敢这么托大,在没有其他任何设备的情况下动这么高难度的手术。
“你是医生吗?燕儿都没把握是事情,你捣什么乱,我警告你别乱来。”三姑叫嚷着,感觉周朴不但是个骗子,而且是疯子,这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
边说边过来扯周朴的胳膊,害得周朴一直没法下针。
“让周朴试试,他之前救治过一个流浪汉,医术很高的,或许他真的可以救爸爸。”燕儿很是犹豫,所谓关心则乱,病人是自己的爸爸,让他也不知该不该相信周朴,但这样拖下去,肯定不是办法,时间越久,爸爸就多一份危险。最终望着周朴镇定的神情,决定相信他一次,似乎他身上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不由得想要相信他。
“你也跟着疯了啊。他有医生证吗?他救什么流浪汉,我看就是骗人的把戏,就是骗骗你这样的没见过世面的女孩,他和那个流浪汉肯定是一伙的。你可不能相信他啊!”三姑大吼道,在一般人看来,他说得很有道理,至少江母听了进去。
“不要吵了,爸爸出事了。”燕儿打断了争执。
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江父身上,后者脸部肌肉不断抽搐,却没有醒来的意思,显然病情在恶化。
“没时间了!不能再等了!”燕儿转头认真的看着周朴,“你真的有把握吗?”
“我试试看!”周朴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疏通血栓,不过谨慎的他向来不会把话说满。
“你有多大把握?”
“七八层!”被她瞪着,周朴都有些紧张了。
“不,你得有十层把握!”燕儿激动地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我尽力而为。”
“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等医生过来!”三姑还在抱怨,不过声音已经小了很多。
“我们都是医生,我们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等救护车过来,再送医院,我爸爸就偏瘫了,三姑,你是想害死我爸爸吗?”燕儿已经忍无可忍,向来自信的自己,此刻束手无策,让她特别无助和委屈。向来冷静的自己,面对自己的亲人,心绪再也不能平静。
“他要是把你爸也医坏了怎么办?谁来背这个责任?”三姑没想到被侄女当面斥责,顿时脸上无光,犟嘴道。
“医坏了,我赔一条命!”周朴对三姑他们喋喋不休的争吵也动了怒气,他只是好心救人,却一直受到质疑,本可以袖手旁观,但不管是看病发中可怜的江父,还是看在燕儿的面上,他都要救一救。
之所以他敢以性命担保,那是因为如果手术失败,他可以凭着自己脑子受损来治好对方,只是有了心里阴影的他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他这么一说,都以性命做担保了,再看江父确实病情越来越严重,三姑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甚至隐隐还有些看他出洋相的心思。
“马上全麻,等会你帮我按着他,千万不能乱动!”周朴对着燕儿嘱咐一句,这里毕竟不是专业的手术台,没有金属固定支架,只能用绑带固定,病人如果乱动手术没法顺利进行。
燕儿答应一声,拿出针筒,调节好剂量,;拉起江父的胳膊注射麻药:“麻药量比较小,只能维持十分钟,够了吗?”
“足够!”燕儿不愧是专业的外科大夫,麻醉也懂,这让周朴放心不少,如果没有麻药的话,那手术难度会高上许多,注意力回到江父身上,捻起一根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的长针,本想叫江母他们出去,怕他们不放心,也不回头对着他们叮嘱道,“你们都保持安静,等会儿我会用银针刺入他的颅内,你们见到什么,都别出声!”
接过燕儿递过来的手套戴上,左手按住江父的脑袋,用锋利的手术刀轻轻刮去一块头发,看样子像是在理发。
“他不会是个理发师,不动手术,怎么剪起头发来了?”三姑嘀咕一句。
不过燕儿用眼神给了她一个严厉的警告,这才让她闭上了嘴。
在头皮上清理出一片“空地”,周朴用手指在“空地”上碰触,他巧妙地运用“代罪”的异能,没把病灶直接吸收过来,而只是确定下血栓的位置。
位置被锁定,两指捏着银针的前段,只露出一毫米的距离,猛得一下扎入了头皮。
燕儿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她不确定凭着一根细小的银针是否可以扎透头骨,刚才她扎得是太阳穴,那里是头骨中最薄的地方,尚且花了她好大的力气,废了许多功夫,现在周朴入针的地方可是接近头顶的位置,那里的骨骼厚度可比太阳穴厚多了。
周朴手臂早就蓄力,这一手下去,看似轻飘飘一下,力气却很大,一下就扎透了颅骨,要不是他及时收力,头骨都能敲碎了。
捻这针尾,转了几圈,让那个空洞稍稍变大,接着一边用异能确定方向,一边慢慢把银针推了进去。
江父眼角开始抽搐,接着身子都有些打颤,燕儿怕影响手术,连忙起身按住,看着爸爸受罪的她,眼角已经泛红。
“是不是出事了?不会就先别做了!”江母已经开始抹眼泪了,感觉手术已经失败了。
周朴此刻心神都在手术上,心无旁骛地控制着银针前进的速度和方向。毕竟长针柔软,在推送的过程中方向会发生一些变化,他要刺破的血管也就一毫米的直径,好几次银针都可惜的偏离到了方向,只得收回来一些,再次刺入。
这难度就像是用一根针去扎头发丝,考验的是耐心和眼力。
周朴肉眼可没法看到那血管,只能靠异能感知血栓的位置,然后不断调整才能真正找准。
经过几次失败之后,终于脑袋一麻,银针的针头终于成功刺中了血栓,接着捻着银针细细转动,把那血块搅碎,最终变成无数道细小血块随着血液被带走。
那些小血块不需要特地取出,很快会被新陈代谢吸收。随着脑子一阵畅快,周朴知道手术成功了,轻轻地收回针头,在伤口上涂上消炎药膏,又包上了纱布。
不过因为他第一次给头包扎,包得有些夸张,燕儿默默地接手,她的手法就专业许多,包好之后看起来十分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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