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扎在身上的铁甲上许多被直接弹了开去,也有些沿着盔甲的缝隙扎了进去,但被第二层盔甲挡住。
不多一会儿,他的身上就扎满了箭矢,活脱脱一个人形的刺猬,却依旧没有倒下,速度不减,继续朝着敌军的大营冲去。
身后的王平暗暗着急,看到主将如此奋不顾身,欢欣鼓舞的同时也怕他出事,一旦马谡被杀或者被擒,以他的威望不足以掌控剩下的军队,到时候一盘散沙,军心涣散,只能任人鱼肉。
看着刺猬一般的将军,他满头冷汗,也不知伤得如何了,所幸将军马速不减,手上的银枪还在不时挥舞,应该没有大碍,他想喊住将军,但战场上呼喊声箭矢声马蹄声大作,根本听不清话语,他只得硬着头皮紧紧跟上。
其他骑兵看主将如此勇猛,顿时士气大振,一边喊杀着,一边挥舞手中的钢刀奋不顾身向前冲锋。
这一支百人的骑兵,像支利箭快速的插入敌人的大军之中,而周朴就是最前面最锋利的箭尖。
看到周朴如此骁勇强悍,张郃也是一惊,那一瞬间依稀又认错了人。
“蒋平,王当,给我讲此人拿下。”知道对方主将护甲厚,寻常箭矢无法伤他,张郃急忙喝令手下两员猛将阻拦。
这两人跟随自己多年,能征惯战,一路从小兵历经战阵靠着人头军功提拔上来,是军中少有的猛将。
一人使一柄30斤的板斧,一人使用两个鎏金大铜锤。正是那些厚重盔甲的克星。
两人答应一声,相互对视一眼,举着武器策马朝着周朴杀来。两人一起共事多年,平时都是各领一营兵马的裨将,以前可是一起合作拼杀的同乡,升官之后,已经很少在一起合作杀敌了,没想到今天将军竟让他们联手对付一个无名小将,虽然眼中满是不屑,却不敢违抗军令,呼喝着,带着手下几个亲随,带头冲了上去。
看着数十名士兵被周朴一杆银枪荡开,没有一合之敌,而士兵的攻击打在周朴身上却好像打在铁板上一样,没有丝毫效果,那一身“刺猬”左冲右突,所向披靡,锐不可当。
两人彼此从眼中看到了忌惮与兴奋,使了一个眼色,保持一人多距离,齐头并进,从周朴左右两边杀入。
几十米距离转眼就到,蒋平身子后倾猛一扭腰,30多斤板斧,抡了半个圆,朝着周朴的长枪砸去,只听“叮”的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传来,兵器撞出火星,一股巨大的反震力传来,让他虎口一麻差点斧柄脱手。
再看周朴长枪微微一斜,没有想象中的被击飞开去,甚至都没有受到多少反震的压力。
王当趁着两人兵器相撞,横着抡起大锤,朝着对方腰间软肋砸去,那里是甲胄最薄弱的几处要害,对方没有余暇防备,被他偷袭得手,重重得砸到腰上。
不过他也如蒋平一般惊骇地楞在当场。他这一锤下去即使是头牛也会砸得站不起身,但对方竟只是闷哼一声,便没有更多的反应。
周朴也是暗暗心惊,这两人不像其他敌军那么好对付,自己一枪下去竟然没有挑开对方武器,反而自己的长枪被震开了少许。
接着他发现自己腰间一阵剧痛传来,虎躯一震,要不是及时夹住马腹,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感觉肋骨应该被砸断了好几根,要不是有多重护甲穿着抵消了部分力道,这会儿都要呕血了。
仔细一看发现两人头盔样式和普通小兵大为不同,身材也是异常魁梧,显然是对方猛将出场了。
擒贼擒王,吃痛的周朴反而兴奋起来,右手一紧,长枪一抖,趁着对方板斧力老之际,穿过空挡,刺入了对方腹部。
对方反应也是不慢,及时弃了板斧,双手抓住长枪,防止周朴刺入太深。正在僵持之际。
另一个敌人,也没闲着,抡起锤子就要朝着周朴脑袋砸来,这要是砸中岂不是要头颅碎裂。
周朴不敢硬接,可人在马上,长枪被人死死抓住,没法躲闪,情急之下,周朴一发狠,右手使劲,枪杆一夹,往上一挑,把蒋平这个两百斤的大汉个直接挑了起来,这还不完,横着一扫,连人带枪砸向王当,两人相撞,顿时撞了个七荤八素。
砸倒两人后,周朴正要抽枪继续冲锋,哪知那蒋平也是彪悍,一手扯长枪不肯松手,一手抽着腰间的短剑,朝周朴身上扎来,周朴来不及躲闪,大腿被他扎中,虽然有护甲阻挡还是被刺入了一指深,鲜血伴着剧痛汩汩流出。
眼看另外一个也打算有样学样,正拔出短剑,周朴一咬牙,手腕一紧,钢枪一挺,直接把两人捅了个对穿,两人口吐鲜血眼看不能活,却依旧死死抓着枪尖不肯放手。
周朴不敢停留,后面的士兵已经跟随上来,自己一旦停下会影响整个队伍,骑兵最强的就是他的机动性,冲锋起来一往无前,一旦停滞不前,只会变成任人鱼肉的活靶子。
发狠的周朴,眼中闪现戾气,右臂奋力一挑,讲两人挑在枪尖,就这么高举着继续冲锋。幸亏座下的坐骑是一匹难得的好马,顶着三人的重量,依旧快速前进,只是那沉重的响鼻声,显示着它也快到极限,支撑不了多久。
连他们最彪悍的两位将军都被打败了,他们这些人就更不是对手了。原本就疲惫的魏军,看着他们两员虎将竟然被人当做糖葫芦一般串着,这股锐不可当的威势,吓得他们不敢再做抵抗。
于是有士兵开始拔腿往后逃,接着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溃逃,饶是张郃连斩了好几个逃兵都没能止住溃败的局势。
眼看周朴离着自己是有十几米,心中竟然涌起久违的恐惧,这种恐惧只在当年官渡口遇到五虎将之首关羽时才有过。那一年,他还只是一个小将,眼睁睁地看着大将颜良文丑在万军丛在被关羽一人一马取了人头。
被关将军气势震慑的他,都不敢直视对方,只敢隐在人群中瑟瑟发抖,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威震华夏的关将军也败了麦城,自己也由一员小将身经百战成为一方统帅,那份无助的恐惧再没有出现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小将竟再次让他回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
不敢再多停留,没空在去约束军队,在亲兵的护送下,匆匆上马,随着溃军夺路而逃。这个时候,只有性命是最重要的,只要逃了出去,后面还有5万的大军赶来,一个小小的街亭,迟早都能拿下。
兵败如山倒,周朴带着骑兵又冲了一阵,也不管丢弃的辎重和财物,一连追了几十里。最后马匹实在没力了才不得不停止追击。
“马将军,我们胜了,大胜啊,哈哈哈。这次发财了!”王平终于追上了周朴,和他齐头并进,一边笑着一边大喊。
身后他们的步兵正在清理战场,因为张郃跑得匆忙,留下了不少粮食军资,搭建了一半的营帐里留下一袋袋粮食,许多无主的马匹躲到远处吃草,一些受伤的敌军,还有些来不及逃跑的,都被就地围了起来,估计有上百人。
这些收获让王平笑得合不拢嘴,战斗的成果远超预期,是一次真正的大胜一次。
周朴望着远处的尘土暗暗可惜,如果自己再快一些,如果马匹再持久一些,如果能抓到张郃这个敌方主将,那么接下来的守城才算好打。
这次虽然是胜利了,但敌人只是挫了锐气,主力没有受到什么的损失,敌人的兵力依然碾压自己,接下来的仗依旧不好打啊。
晚上,城里举行了庆功宴。
这次的收获很多,周朴也不吝啬,白面,腊肉,牛肉干,烤马腿,支起大锅炖,反正都是敌人哪里捡来的,全军难得的奢侈的大吃了一顿,吃得满嘴冒油。
有人提议喝酒,不过被周朴严厉否决了,看着周朴脸色不好,没有敢在提,喝着肉汤和茶水,滋味也是不错。
众人看周朴的眼神已经和之前不同,一个个都带着敬畏,尤其是那些看到他在战场上带头冲锋,如同鬼神一般如入无人之境的模样,心底就会不自觉地涌起崇敬之心。
乱世出英雄,在这个战乱的时代,士兵最崇拜的就是勇猛无畏的英雄,周朴不知不觉收获了不少迷弟。
几个跟着周朴后面冲锋的骑兵,嚼着马腿,吹嘘着自己多么勇敢,砍杀了多少敌军,但一提到周朴,那就一下子恭敬起来,把他说成了杀神一般,一枪挑两将的事迹一下流传开来,甚至最后以讹传讹,变成了一枪挑十将,真把他当成了卖糖葫芦的了。
随着他的事迹被传扬,所有的将士都变得信心满满,一扫之前的阴霾,干活都变得有劲了,似乎只要周朴在,他们就是战无不胜的。
“将军,那些俘虏怎么处理?要不拿他们祭旗?听说这样的话,胜算会更大。”谋士嚼着牛肉干,一脸喜色地提议道。
“将军,我建议将那些俘虏绑在城头,当做挡箭牌,看敌人还敢不敢射箭。”王平喝着肉汤阴险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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