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套环被拆开。
顿时，饶是见多识广莺歌，也脸红。
她小声道，“这在干啥子呢？”
“噗——”
突然灯烛被燃起。
唐小苔十分认真严谨地指着避孕环对青衣汉子道，“这个套环，爷我随身携带，你知道是干啥用的么。”
青衣汉子不敢造次，疑惑道，“干啥用的。”
唐小苔解释，“这院里的女子身有多少种毒物你可知道？梅毒，淋病，疱疹……”
青衣汉子听得额头沁出冷汗，大颗大颗冷汗滚落下。
他久在赌坊，早就听闻那些前辈说起过。谁谁家的二郎又得梅毒了，不治而亡。谁谁家的爷夜宿得了淋病，苦了大半辈子，还险些把身子切了。
青衣汉子吓到浑身哆嗦，悄悄道，“官大哥，那可咋办？”
唐小苔瞪了他一眼，“谁叫你洁身自好了？咱们男人也得保护自己。呐，这个套环就是给这些女人用的。用了这个，什么毒都进不来。还百战不殆！”
唐小苔煞有介事地低笑声，青衣汉子立马心知肚明地笑起来，“那成，那成，俺立马就试试。当真有那么好用？”
莺歌听见两人还在说话，急得一头热汗。
“两位官爷赶紧的。奴家一会还有客人。”
但她却被唐小苔呵斥一句，“急什么！”
莺歌臊到脸都红了，就是不知道唐小苔在说什么，“官爷你赶紧……”
她话未落，被唐小苔堵了回去。
“爷当然知道早点办完你就能早点拿钱。”
随后唐小苔说的话，让莺歌险些一口老血含在喉口喷出来。
唐小苔缓缓道，“爷就是心疼那筐金锭子，突然不想给你，所以，就看看了事。横竖也没干正经事，这金子不作数。”
周围一片死寂。
空气凝固住。
莺歌震惊到险些眼珠子掉出眼眶。她吃惊地张开檀口小嘴，不敢相信她听见了什么。
世上居然有如此不要脸的嫖客？
真是厚颜无耻！
那筐金锭子只是给她瞧瞧逗她乐子么？银子也交了，还有客人能隐忍不发，也是本事。
但莺歌搞错了，箭在弦上被逼不发的人不是唐小苔，而是青衣汉子。
青衣汉子浑身憋屈，难受道，“官大哥啊，当真这样算了？”
唐小苔横了他一眼，“你想干正事，你自己掏钱来。用我的银子算什么。”
青衣汉子好奇地指着套环道，“这玩意儿哪里买。”
唐小苔低声道，“没得买，你得进门问掌柜的讨要。”
说完，唐小苔甩着袖子大步离开包厢，头也没回，还顺便捞走了一大筐金元宝。
莺歌气得俏脸通红，美目都充血。
说好的冤大头呢？
说好的金元宝呢？这人哪里是冤大头，分明就是抠门！竟然光看看，不干正事。
当真是活活气死她了！
……
另一边。
唐小苔出门前将一大摞子女子避孕套环甩在老鸨怀里，道，“日后会有客人点名要这些物事，你发了就是。如果货不够，你可以上神机大街五间铺找掌柜要货。”
说完，唐小苔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老鸨捧着一大沓的女子避孕套环惊呆，愣是不明白这些是什么。
当青衣汉子回了赌坊，将今日的奇闻嚼了一通舌根后，每个赌坊的常客都知晓有这么一件可以避开梅毒和淋病的好东西。
赌坊里人头攒头，群群汉子围在一起瞪亮眼睛。
“当真？真有这么个好东西？女人用的？”
“要是真有这玩意那就真不错。俺家婆娘天天逼叨这里痒那里痒，俺也怕是院里带出去的。”
“俺早就痒上了。哪家院子有？俺这就去！”
“俺也去，去讨要几件，横竖那里有货！”
整个赌坊的男客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勾栏院门口围满密密麻麻的客人。人群里再这样一传，更是把风声吹得神乎其神。
“这家院子真有本事，竟然能拿到那么利索的宝贝。”
“这下可不怕身上痒了，你是不晓得，俺去年请郎中花了多少银子，冤枉啊。”
“掌柜的！赶紧开门！俺就要那个啥套环的！赶紧来一份，不给俺就去别家了！”
院里老鸨打开门做生意，惊讶地发现一夜之后，竟然院里迎来那么多客人，还全都点名要一件物事。
女子套环？
她虽然云里雾里，但还是秉着来客至上的财神爷原则，笑呵呵地把男客都请进院里来，把唐小苔捎来的一沓子女子套环都发了。
很快，她发现，发完了。
“来人！赶紧去神机大街五间铺找掌柜的买去，顺便问问多少银子一件，把价格压低些！”
“好嘞！”
很快。
这青牛镇第二的勾栏院，生意一下子红火起来，可是把怡红阁的老鸨红姨给急坏了。
怡红阁门口。
老鸨红姨见着门庭冷清的花厅，急得直跺脚。
“拿来的小贱人，把客人都带跑了？这可咋回事！”
突然。
红姨看见一个面若桃花的俊俏小生，一边摇着山水大折扇，一边悠闲地在怡红阁门前晃荡。
她脑中一个机灵，破口就骂。
“好你个带货的混球，还在老娘的门口晃？老娘昨日就见过你，你还晃来晃去，咱们楼的风水都被你晃没了！”
红姨气得扬手就招呼一群壮汉，壮汉们撸起袖子，露出臂膀，气势汹汹地就要来捉唐小苔。就和昨日一样。
然而。
突然勾栏院的老鸨领着五间铺的掌柜老许跑过来，两人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跑到额头热汗淋漓。
红姨一见到勾栏院的老鸨，就像是冤家对眼一般，气到火冒三丈，恨不得一爪子撕烂竞争对手的嘴脸。
“你个不要脸的娼妇！到底使了啥子妖法，咋就把老娘的客人都噱跑了？”
但勾栏院老鸨哪里有功夫搭理她，连忙小心翼翼地跟在五间铺许掌柜身后对着唐小苔福了福。
“唐老板啊。”勾栏院老鸨笑魇如老花，谄媚道，“俺听说你这有套环的货？可否再批点过来。俺需要五十套，不不，五百套，不不，来个八百套呗。价格好谈。”
红姨瞬间惊愕地定格在原地，愣愣到发不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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