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气的是,慕容承淡定抱臂看戏,大有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
他倒很悠闲啊。
唐小苔受了慕容承眼神的刺激,准备凭借一己之力,给这群求知欲爆棚的女娃子做科普。
“哗啦——”
木板子上划出一道煤笔。
一条小蝌蚪跃然板上。
唐小苔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开始细细解释,“这条蝌蚪呢是男人给的,他给的时候是洋洋洒洒一大群。这块卵子呢,是女子给的。当小蝌蚪碰上卵子的时候,就会结合成一个胚胎。”
哗啦!
又是一张图。
一前院的女娃子们听了个目瞪口呆。
就连门口看好戏的红姑娘,慕容承和暗卫们都吃惊地蹙起眉头。
唐小苔继续指着图道,“胚胎过上三周会孕育出胎囊。这时候胎囊已经有心跳了。可以通过设备监听到胎心。如果没有胎心便是死胎。要是母体年龄大,或者小蝌蚪质量不好的时候,质量不好的胎囊就会被自然淘汰,也叫三周的小产。”
周围鸦雀无声。
所有人屏息凝神,看得眼睛眨也不眨。
唐小苔被前后十几道目光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画了一张图。
“这胎囊开始慢慢长大,出现个小宝宝。这时候小宝宝刚出手脚,眼睛耳朵都没出来。母体不会有太大感觉。五个月后,宝宝大了,开始胎动,动动手脚。这时候你们娘就会觉得肚皮被小宝宝踢了。肚皮也是硬硬的。”
顿了顿,唐小苔自由发挥了一下,“怀孕的时候,肚皮都是硬的,要是软的话,怎么能护住脆弱的崽子呢。所以往肚子上塞个枕头,假装十月怀胎,这是件特别假的事情,一摸就能摸到。”
说到这。
唐小苔注意到慕容承垂下眉眼若有所思,显然是对“肚皮塞枕头”这件事深有体会。估计宫里妃子经常干。
周围依旧一片安静。
前院里女娃子们都瞪圆求知的大眼睛,盯着木板子看。
红姑娘也不再幸灾乐祸地作壁上观看戏,而是蹙起柳眉严肃地问了个问题,“那堕药呢。”
唐小苔解释道,“这堕药分为好几种,大多是先把胎儿药死,要是胎儿月份大了,那便在肚皮正中央穿进一枚尖端带毒的针,穿透子宫把胎儿钉上,再拔出。这两种无论怎样,后果都是催产。最终经过宫缩开十指,和普通顺产一样,从下方生出死胎来。”
气氛陡然严肃起来。
红姑娘嗓音带颤,沙哑道,“生出来?”
唐小苔道,“对。但堕药的宫缩流产和普通顺产还不一样。顺产叫瓜熟落地,流产同样也要经过宫缩,但瓜未熟是被催熟,那自然是更痛楚。加上母胎心理也难受,所以小产痛楚翻倍。”
红姑娘沉默下来,掌心被长指甲攥紧,一句话也不再说。
唐小苔望着一前院的女娃子,继续画板子,“之后就是怀胎九月把崽子生下来了。一般是37周足月,但也有稳妥说法是40周足月。但最好不超过41周,不然羊水一浑,胎心就危险。”
一番生娃娃的解释说完,整个前院安静一片。
落针可闻。
一群女娃子纷纷细细思索,可算是明白他们是怎么出来的。原来是从蝌蚪变出来的。
秦氏和唐富强也长舒一口气。在他们看来,唐小苔虽然是胡言乱语,但也比细细解释“洞房”要强上许多。
很快,前院里漫起女娃子们欢快的乐乎声。
“春苔姐姐好厉害!”
“春苔姐知道真多,比私塾先生都多几分。”
“虎子,春芽,你们阿姊真是太厉害了,俺也想有这么厉害的阿姊。”
一众女娃子们拍手称赞,彩虹屁一只又一只吹起来。
唐小苔心中十分得意。
这在古代好为人师就是舒爽。这么浅显的道理还能收获一大堆赞美。
慕容承望着板子上的蝌蚪,卵子,胎心和胎囊,漆眸深如幽谭。
她又让他惊喜几分。
这些极为形象的图解,她是从何得知?她明明新婚未育,为何知道那么多?
甚至……比他懂得更深些。
他望着神采飞扬的唐小苔,眸色晦暗,唇角勾起。这女人给他带来太多惊讶。他可以耐心等待,他倒要看这女人究竟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愿意像剥洋葱一般,慢慢将唐小苔探究,等待她带来的更多惊喜。
唐小苔说完连忙收工般收起板子,生怕又被前院里的女娃子们围攻。
但好巧不巧,可谓是怕什么来什么。
突然,阿花冒出一句,“春苔姐,汉子为啥会有小蝌蚪。小蝌蚪从哪儿钻出来的?”
一句犀利的话,再度把唐小苔问瘪。
慕容承哈哈大笑,恣意的笑声震荡在前院里,回音阵阵。
唐小苔沉下脸。
这阿花人小,脑子倒是机灵。其他女娃子都没问题,就她问题一个接一个特别多。
“等你长大后嫁人,有了郎君就知道了。”唐小苔也没辙了,只能使出大人一贯的“以后”办法。毕竟,亲娘和亲爹还在自己身后死死盯梢呢。
阿花不太满意,咕哝道,“俺嫁人还早着哩。”
突然,虎子吸着鼻涕泡,对她热情道,“阿花姐!俺长大后娶你当媳妇!你就知道哩。”
一句童言童语,险些把唐小苔噎住。
虎子看起来小个子,没想到还是个真汉子。在追妹这件事上,虎子可是主动满级。
然而。
阿花鄙夷地扫了虎子一眼,转头哼了声,“俺才不要!你那么矮,宅子也没爹的大,还在淌鼻涕,俺才不嫁你!”
说完,阿花转身就走。
虎子想留她,但却被阿花一胳膊甩在地上。
“嘭——”
虎子被推倒在地,又急又恼哇哇大哭。
秦氏连忙心疼地扶起虎子,但虎子就是哭到停不下来。
就在秦氏无计可施之际,唐小苔认真地对虎子道,“男子汉哭什么!姑娘家现在瞧不上你,你可得混出个人样来。以后等你长成八尺高个,挥手豪掷千金的时候,她们哭着求你攀上,生怕高攀不起。”
虎子揉了揉眼睛,将信将疑,“阿姊当真?”
……
终于,唐小苔哄完虎子,坐在慕容承的木轱辘自行车后座去了趟青牛镇,专程去王家送卫生巾。
这回,唐小苔生怕又被守门小厮逐出去,特地换上了一件新袄子,披上一件新斗笠,还戴上了嫂子张氏赶趟留下的祖母绿大扳指。
这大扳指就是洋气,惹眼的很。
唐小苔换上明艳艳的荷莲对襟袄子,头上插上金玉蝴蝶簪子,脚踏暗纹绣花鞋,瞧起来不像是农家女子,倒像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千金似的。
果然,门口小厮丝毫不敢刁难,还通秉了大丫鬟画雁亲自把唐小苔带引进王家主殿堂厅。
然而。
唐小苔刚坐下和王家大奶奶说笑两句,就发现一件怪事。
手上的祖母绿大扳指,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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