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苔终于双手得以释放,哀嚎一声跌坐在地。
被两个大男人抢是什么感受?造孽啊。
然而,瞬间过后,周围路人女子们的呐喊声越发高亢到沸腾。
“这农家丫头是谁啊!真是个好命啊!我也好想被两个帅哥哥抢啊!”
“我也是我也是!别说两个抢了,就拿里面随便一个给我都行。我不挑!”
“太让人羡慕了!这农家丫头好幸福啊!我也想去!”
众女子纷纷不满地扫视唐小苔,鄙夷神情很明显。区区一个平板身材的农家丫头,这是何德何能被两个帅哥哄抢啊?她们可比唐小苔身材好多了,穿得也好多了。
唉,这年头帅哥就是眼光不好,就喜欢乡下丫头。
唐小苔欲哭无泪。
谁被扯谁知道,你们羡慕你们上啊!被扯掉手腕信不信?
“噗噗。”
唐小苔拍了拍满是尘土的裤腿,生气地转身就走,管他是慕容承还是宁无劫,自己谁也不搭理。
一众路人女子更是嫉妒到眼红。
“好家伙!她居然一个都不要!”
“她不要给我啊!我要啊!给我一个我就满足了!”
“咱们一个都得不到的帅哥,她居然瞧也不瞧,当垃圾一样!”
众人都妒忌疯了。
就在唐小苔刚抬腿要走第二步时,宁无劫收敛起烦躁的态度,毕恭毕敬拱手道,“还请唐姑娘移步一叙。”
慕容承侧站一步拦在宁无劫面前,挡住他的目光。
他算是明白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在黄金阁酒楼和一个女子“亲近”被唐小苔撞了个正着,虽然这其中误会颇深,但唐小苔居然转身不过半炷香时间,就让他知道什么是感同身受。行,他虽然对他颜值很自信,但无奈宁无劫也属于极为罕见的美男子,尤其在乡下这破地方。
他酸了,恰柠檬一样酸。
唐小苔扒拉慕容承的肩头,使劲踮脚探出头,试图横跨这座挡在自己和宁无劫之间的大山,“宁老板,什么事啊找我这么急。”
宁无劫看慕容承这般护犊子的模样,心中明白一二,抱歉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愿以百两黄金为诊金,求得唐姑娘诊脉。”说完,他从袖中端出齐齐整整的半沓金元宝。
瞬间,唐小苔眼睛都冒出绿光。
这是啥?
这是预付诊金啊!
这有钱老板就是慷慨,连病都没给瞧,居然已经付诊金了?
看来拍卖铺宁老板上回真的把自己的威胁,不不,是自己的诊断话听了进去。呵,上回他对咱爱理不理,现在好了,专门回头找咱了。
唐小苔不顾慕容承愤怒的目光,笑眯眯地上前就要接过齐齐整整的半沓金元宝。
开玩笑,有人送钱还不好好接着?
这些金子够自己卖上好几年的刨冰和腐乳,自己瞬间能从贫困户爆发成小富婆,还能拉扯二房一家分家买地,过上富裕的富婆日子。干啥不要?
慕容承高高挑起眉,瞪了唐小苔一眼,那吃人的目光好像在说:不就是几个破金子么,别人让你做什么你也不知道,胆子这么大?几个金子能值多少钱。
唐小苔当仁不让也回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说:值钱啊!可值钱呢!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不是。
慕容承眯起眼,努力散发沉沉怒气,但无奈她对他视而不见,一腔愠怒也没地儿撒。
就在唐小苔眼中冒着爱财的绿光,就差一点要触碰到半沓金元宝的时候。
突然。
宁无劫把金元宝一收,淡然地一甩长袖,语调清冷,“那么,唐姑娘请。”他让出一条路,直通钧天坊拍卖铺。
唐小苔,“……”
小气!
商人就是小气!居然让自己看,让自己摸,就是不把金子让自己揣着。这叫看得见吃不着,还真是怪回钓鱼的。
走就走咧。
钧天坊拍卖铺。
当唐小苔再度走进拍卖铺的时候,还是被雕梁画栋的奢华装横给震惊到。
穷奢极欲!
壕,太土豪了。
然而,唐小苔刚顺从地走进拍卖铺底层雅间时,被里面人山人海的大夫吓了个够呛。
这么多大夫?这么多老头子?附近七八个村镇的郎中和赤脚大夫都聚集到这了?
唐小苔一边想一边问出口,“大夫啊,你们是隔壁村里来的吗,这路怪远的啊。”
顷刻间,整个房间的大夫齐刷刷向唐小苔投来愤怒的眼神。
如果目光能杀人,唐小苔肯定已经被戳成了筛子。
嗯?自己说错什么了?
慕容承揉着黝黑的伪装,不经意瞥了宁无劫一眼,俯身在唐小苔耳边凑近道,“村里来的人,只有你一个。”
唐小苔:???
好家伙,自己仔细看才发现。这些大夫哪里是江湖郎中?他们腰间佩的宫绦都象征尊贵的身份,绝对是大城来的有名大夫!
看来宁无劫当真是病入膏肓,居然死马当活马医,把自己都请了过来。
宁无劫喉音极重,好几番他咳嗽的时候都咳出淤血,血染方帕,这让一屋子的大夫全部蹙紧眉头,死死盯住血中带有腥丝的帕子。
慕容承笑起来,对唐小苔耳语道,“娘子以为钱好赚?为夫劝娘子与其在外头放大话,不如好好伺候为夫,说不定为夫心情好,还能赏娘子几座金山。”
唐小苔当即送他一个白眼,揶揄道,“谢过夫君,回头就伺候你洗脚!”还金山,吹牛不打草稿,谁家有金山还来乡下做长工混日子,这摆明是和家里闹掰了呗。
慕容承倒是把唐小苔的话放进心里,他当真开始筹划洗脚的美事。
“唐姑娘。”宁无劫当着众大夫的面,把唐小苔几天前下的诊断重复了一遍。
整个雅间立马就炸开锅。
一群大夫愤怒地盯住唐小苔,冷笑声震得人脑中嗡嗡直响。
“还切开喉咙?这是哪儿来的乡野丫头!宁老板是什么人,岂能受你蛊惑?”
“这个丫头也就信口胡说,宁老板莫相信。”
“切喉这个诊疗法,这个丫头也说得出来?你怎么不说切颅刮骨?笑话,简直是笑话!”
房间群情激愤,宁无劫受不住过分喧嚣的噪音,坐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眉头紧锁竟然又吐了一方帕的喉头血。
所有人安静下来。
一群大夫惊恐地望着宁无劫鲜血淋漓的方帕,更有人无奈摇摇头,“没治了,阎王求命,千年老参也吊不住啊。”
唐小苔看了看门后堆着的一筐黄金小山,心中备受鼓舞,走上前抽了一位大夫的看诊木棒,压下宁无劫的舌根,“啊”道,“放松,张开嘴。”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宁无劫痛苦地蹙紧眉头,立马要再咳出一口血。
唐小苔是时候地一把合上他的下颌,左右环顾开始找东西。
一众大夫气得胡子都吹起,他们历代从医资历有被这个乡野丫头冒犯到。凭什么宁老板不听他们的诊断,倒偏偏求来这么一个农家小女孩?这农家丫头能治病?简直笑掉人大牙!
“宁老板。这个乡下丫头也不过十五六的模样,你这真是病急乱投医啊。可不能死马当活马医。”一名大夫语重心长的规劝,想把唐小苔拉下来。
唐小苔笑道,“我还没及笄。”
一群大夫脸色更是难看。
一个连十五都没有到的丫头?宁老板听她的话,也不听他们这群老中医的话,简直是在当面打他们的老脸。
更有大夫冷哼一声,拂袖就要走,“治不了治不了!这副求医态度,可不是问诊该有的样!”
说完,一群大夫都站起身,鱼贯要走,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唐小苔。
唐小苔找到了要找的东西,站起身。
一群大夫看着唐小苔认真的模样更是气急反笑。
“一个乡野姑娘,说什么割喉而治?宁老板,你是糊涂了啊。”
“照老夫说,这病就该养着,每天服用老参吊命。肺痨,明显就是肺疾啊!”
“宁老板,你千里迢迢把咱们请来,咱们下的诊断你都不信,偏偏要听信一个大字都不识的农家丫头。呵,有意思!”
说着,一群大夫愠怒地抬步走到门口,就要离开。
突然。
“嘭——”
唐小苔高高举起铜镜,对着地上猛地一砸。剧烈的摔裂声,惊得所有人眼皮都是一跳。
整个雅间一片安静。
鸦雀无声。
所有大夫瞠目结舌,惊呆地转头望着说爆发就爆发的唐小苔。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敢当面怼他们这些举世名医,更可气的是,这个农家丫头居然当面摔镜子?
“你……”为首大夫气得胡子飞起,手颤抖地指着唐小苔半晌都说不出话。
慕容承抚掌哈哈大笑起来,豪爽的笑声在死寂般的雅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他实在没想到自家娘子居然这么刚,胆敢当面对一群老大夫爆发甩镜子?简直是太有意思了。
他饶有兴致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好好观摩唐小苔会怎样收拾这片残局。像她那么性格张扬的女人他还是头一回见。
唐小苔蹲下身子拾起一片刚好能嵌进虎口的铜镜碎圆片,抬头困惑道,“什么?我在找工具啊。你们看喉咙不找反光片么。”
说着,唐小苔自顾自将铜镜圆片架在宁老板张开的嘴里,将铜镜圆片架了个角度,刚好能让强烈的日光折射而下,照出喉口下的息肉。
一群大夫站在门口瞠目结舌。
他们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唐小苔摔碎铜镜做成的镜片,难以相信地眯起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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