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摊贩看直了眼，“啥？啥冰？”
他们的反应和卖菜婶子如出一辙，唐小苔笑道，“是刨冰，消暑解渴的很。就前五碗不要钱哈，哪五位乡亲先来尝尝？”
一众摊位面面相觑，一听是的，不拿白不拿啊。
很快，有胆大的五个摊贩走上前，狐疑地领走五碗刨冰。
卖菜婶子冷眼旁观，讥讽嗤笑道，“不明不白的玩意儿你们也敢吃？万一是脏玩意儿，吃了会死人！你晓得她用啥做的？这东西你们吃过没。”
原本五个摊贩都已经准备要吃了，一听到卖菜婶子的话开始犹豫，你看我，我看你。
是啊，他们不敢啊。
镇里民风保守，愿意吃第一只螃蟹的人都跟商队出走经商了，留下来的都是保守不敢越界的人。
突然。
唐小苔笑着又将一碗给慕容承。
“夫君，你都吃了好些了，这是最后一碗，可别多吃了。”
言下之意：吃多了胃凉，不好。
但众摊贩以为的是：别多吃，多吃还怎么卖钱。留着点做生意用。
五人一愣，看着慕容承一勺勺吃刨冰，也跟着咽了咽喉，挖勺吃起来。
一口。
众人就吃了一口。
瞬间所有人震惊到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地倒抽冷气。
唇舌里满是清爽解暑的刨冰爽感，在混合上西瓜的清甜，视觉上还有西瓜绿作装饰。不光是好吃，更是消暑，连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他们一勺又一勺的品尝，把小小的一碗刨冰，吃出了五星级大酒店的尊贵味道。
“好吃……”
“唉呀妈，这啥玩意儿啊，也太好吃了！”
“甜，还凉，透心凉，爽啊！”
五个人埋头在刨冰碗里，好一通猛挖大吃，就像一辈子没吃过东西一般。那心满意足的模样和刚才慕容承如出一辙。
周围一片安静。
所有人看呆了。
卖菜婶子震惊地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她看见了啥。
“这啥玩意儿啊，有这么好吃？”
然而，不等卖菜婶子伸出手，其余摊位一窝蜂地都朝唐小苔摊位涌来，人流如潮水。
“唐家小娘子！这个叫刨冰是！怎么卖啊！”
“俺也想尝一口，唐老板，你也给俺一碗。”
“好冰啊，还真的是冰的？多少铜板一碗？”
唐小苔听着众人的喊价，最后决定了一个数目。
“外带一碗十文。堂吃一碗五文。”
这碗买来就得三文，自己可不想总是跑路去买碗，外带的话碗能带走，堂吃碗可得留下。十文和五文的差距立显，大多人肯定都选择站着堂吃……然后，堂吃的好处就显出来了。热闹的摊位会吸引更多的人，把不少过路人都吸引来。
果然，众人蜂拥而上，纷纷喊要堂吃。
铜板就像浪潮一般不断扑向唐小苔的铺子。
很快，银子和铜板飞快堆积，没一会儿就在铺子上堆积成了小山堆一般高。
小山堆啊。
卖菜婶子都看直了眼。
做生意还能这样搞？赚钱太快了。
这刨冰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真有这么好吃？
唐小苔让慕容承帮着一起发刨冰，正好把刚才做的大量刨冰先卖掉。
一窝蜂的摊贩纷纷扒拉着刨冰碗蹲在路边，吃的砸嘴，埋头大吃，好吃到连话都来不及说。
“太爽了！”
“这是啥东西，比冰镇西瓜还凉快呢。”
“俺瞅着咋像雪啊，是不是冬天下的雪，唐小娘子，你咋把冬天的雪藏起来不让化啊？”
唐小苔笑道，“哪里是冬天的雪了。藏这么久的雪也不能吃啊。这叫刨冰，是现做的冰，砸成小冰碎子。都是用凉开水做的，可以吃。”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但他们还是听明白了一句话“凉开水做的冰，能吃！”
路人纷纷簇拥进摊位，唐小苔撸起袖子卖力继续碎冰，很快一碗碗刨冰西瓜全部卖光了。
成堆成堆的银子和铜板在摊位前堆成了好几堆小山。
这可把卖菜婶子看得眼都发直。
这么多钱？
还真挺赚钱的啊，那这个叫刨冰的玩意儿应该也能吃？
卖菜婶子瞅了瞅挥洒汗水碎冰的唐小苔，终于忍不住凑上前，悄声道，“唉呀妈，唐小娘子，你也给俺一碗呗，尝尝味儿。”
她用“哥俩儿好”的语调，故意拉近距离，挤眉弄眼的也想讨要一碗。
唐小苔抹掉一额头汗水，道，“可以啊大婶，堂吃五文一碗，把钱放前面就能拿走一碗了。”
卖菜婶子“啧”一声砸嘴，冷笑，“还要钱？你前面不是让他们吃了五碗么。哎呀呀，俺摊位就摆在你旁边，咱俩谁和谁啊，都一起做生意的是不是。不就五文钱呢，你至于那么计较么。赶紧的，给俺尝一碗。”
不等唐小苔理她，更多路人闻到风声赶来。
唐小苔卖刨冰的时候顺便也推销了一把小油菜和平菇干。很快，一板车的小油菜和平菇干也跟着刨冰已经售卖一空。
没了。
刨冰卖光了。
唐小苔抱歉的对卖菜婶子道，“没货了啊大婶。的五碗发光了，现在连五文一碗的也卖光了。没了。”
卖菜婶子呆呆地望着空空如也的摊位，看直了眼，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这才多久功夫，居然真的全部卖光了？
早知道过了这村没了这店，她就该掏五文钱尝尝，是不是真有这么好吃。
突然。
慕容承将刨冰碗里最后的碎冰也刮出来，刚好凑了小半碗。
卖菜婶子哪里敌得过旺盛的好奇心，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勺子就挖进刨冰碗里。
爽口的碎冰。
好吃！
清甜！
卖菜婶子眼冒绿光，惊喜地长呼一声，好像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可口解暑的饮品。
唐小苔苦笑，“大婶，这最后的碎冰都是大块的，卖剩下的，不好吃。赶紧给我，我得拿去倒了。”
“不！”卖菜婶子瞪直了眼，死死盯住唐小苔，像是护犊子一般将最后小半碗刨冰护在怀里说什么都不让她拿走。
她心中懊悔，为什么唐小苔刚开始做刨冰的时候她不吃。
为什么唐小苔出价五文的时候她不买。
现在，她想吃都吃不着，只能抢剩下的碎冰。
“给给给！不就是铜板么！拿去拿去！”卖菜婶子生怕唐小苔来抢，丢了十文铜板作为外带的费用，抄起刨冰碗扭头就跑。
一晃眼，她就跑没影了。
原地，唐小苔捏着十文铜板，看着卖菜婶子麻溜跑走的背影哭笑不得。
她手里只是小半碗啊，还只是卖剩的残冰，没想到还被她当作宝贝一样，宁可花双倍价格也要买到。她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别嘴硬地逞强说不吃，不就行了。
现在真香了。
一上午过去。
唐小苔数了数面前三大堆小山般高的铜板堆。
八吊钱！
除却自己买碗和西瓜的成本，净赚六吊钱。而且这些碗还能多次利用，是一次性投入。真是赚翻了。
慕容承抱臂倚在板车上，看着哼着小曲心情很好的唐小苔，扭头看了看沉甸甸的铜板堆。
“钱，真容易赚。”
这是慕容承得出的评论。
唐小苔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自己辛辛苦苦忙碌了一个上午，又是砸碎冰又是切西瓜摆盘的，还吆喝让人把油菜也顺路买了，这叫“容易赚”？都是辛苦钱哎……
“啪嗒——”
唐小苔拍出二十文铜板。
“夫君。”唐小苔咬牙切齿，努力挤出友善的笑脸道，“赏夫君的辛苦钱，夫君去那边茶馆喝茶消暑。我去那边铺子转转。”
慕容承高高挑起眉，显然不相信她说的“随意转转逛街”的话。
但他看见唐小苔亲热的喊“夫君”还十分主动地送上“茶水”体己钱，心情还是不由大好起来。
哼，还知道疼夫君，算她有良心。
“喝茶哪里有娘子的刨冰解暑。”慕容承刚要脱口说出“不”，唐小苔已经看破他的心思，又拍出一手掌。
“啪嗒——”
又是五十文铜板。
一共七十文钱，已经算是不少了。
慕容承依旧不为所动，但他看着唐小苔晶晶亮的明眸和神采飞扬的精神模样，还是顺从地收下银子，冷哼一声，“勉强够一壶龙井钱。”
说完，他牵着驴子转身离开，果真去了茶馆。
唐小苔这才心中长舒一口气。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卖小碗耳干的事。小碗耳干值钱，林嫂子肯定没办法拿到这么多斤，只有自己随身空间才能大量收获。空间的事情，可得把他瞒住了。
唐小苔摸了摸衣袖，从袖口掏出空间里的一大包袱小碗耳干甩在后背扛上，这才慢悠悠去了药材铺子。
然而。
在茶馆堂厅中，两名暗卫已经将唐小苔的行踪报告。
“主子，夫人去药铺了，还带着一个突然出现的包袱。要不要下属跟上。”暗卫毕恭毕敬垂首，大气也不敢出。
慕容承淡定地倚靠在椅座上，屈指叩击桌面，目光深邃晦暗。
沉哑的声音寒凉无波，“不用。”
周围一片安静。
顿了顿，低哑的嗓音缓缓荡开，“她会主动向孤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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