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音每天给妙云教授一个时辰玉琴,剩余的时间让妙云自己练习,消化教授的知识。碧玉每天将暖阁烧得暖暖和和,跑前跑后安排妙云的生活起居。碧玉在丝音授课前,总是焚一炉熏香,这是古代贵族的生活习惯。在妙云学琴的时候,碧玉一直侍立在妙云身旁,随时听候使唤。
丝音虽然年仅十五岁,但是玉琴弹得非常好,懂得关于玉琴的知识也很多,因此,妙云非常佩服丝音的琴艺。妙云通过向丝音学琴,不仅学会了弹奏玉琴,而且知道了许多关于玉琴的知识。
玉琴,就是我们现在人说的古琴,又称瑶琴、丝桐,是中国传统拨弦乐器,已经有三千多年历史,属于八音中的丝,音域宽广,音色深沉,余音悠远。
中国人说的“琴棋书画”,琴居首位,被文人视为高雅的象征。琴是一种伴奏乐器,自古以来一直是许多文人必须具备的知识。
伯牙、钟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故事流传至今,成为民间佳话,因此,能弹琴、会听琴成为知音的象征。当然,伯牙和钟子期故事的历史背景比本故事晚些,本故事发生在公元前593年,而伯牙、钟子期的故事发生在战国时期,晚了一百多年。总之,古琴是华夏民族最早的弹拨乐器,是华夏文化中的瑰宝。
妙云经过三个月的学习,不但能够弹奏一些琴曲、琴歌,而且还能够利用玉琴抒发自己的情感。
自从妙云学玉琴以来,从王孙满后花园的绣楼上经常传来玉琴声。三个月后,从绣楼上传来的玉琴声,如诉如泣,已经很感人了。
王孙满有个小儿子,名字叫古都,当年十六岁,聪明好学,深谙音律,情感丰富。
起初,古都少爷听见从自家后花园传来琴声,问内管家安娘是谁在弹奏玉琴。安娘按照王孙满大夫交待的话告诉了古都。她告诉古都,是寄居在府中的一位千金小姐在学习玉琴。
古都听到琴声杂乱,摇头说:“演奏技艺太差,简直不堪入耳,寄居的千金小姐一定相貌丑陋,没有品位。”
三个月后,古都听见从后花园传来的玉琴声与当初大相径庭,尽管弹奏技艺不是一流,但是,弹奏者是用心在弹,情感十足,很有品位,如诉如泣。
古都时常驻足倾听妙云的琴声,感叹道:“听其琴声,如歌如泣,情感丰富,寄居的千金小姐一定多愁善感,高贵优雅,很有品位。”
丝音是王孙满家里的乐妓。她九岁时,聪明伶俐,面目清秀,被王孙满看中,成了王孙满大夫府中乐妓中的一员。
王孙满府中的乐妓共有十六人,个个年轻美貌,而且都有绝活。丝音最擅长的技艺就是弹奏玉琴,因此,王孙满才让丝音教授妙云学习玉琴。
丝音平时在乐队中,都是按照曲谱弹奏的,因此很难弹奏出自己的真情实感来。府中乐妓是不允许胡乱弹奏乐曲,抒发自己情感的,这也是府中的规矩之一。
古都少爷听府中乐妓演奏的音乐早就腻烦了,因此很不爱听。现在,他听见妙云弹奏的玉琴新鲜,而且极富情感,因此非常欣赏。
妙云是借手中的玉琴,抒发她对已故丈夫的怀念,对儿子定简灵的想念,以及对苦根“郎君”的思念。妙云每天除了练习丝音教授的曲谱外,就在绣楼中抒发自己的情感。
妙云的琴声引起了古都少爷的共鸣,古都少爷成了妙云的知音。
古都少爷感叹地说:“此千金小姐极具品位,饱尝离别之苦,对生活极其珍惜,是位难得的尤物!”
古都少爷每天都要在花园里驻足倾听妙云弹奏玉琴,天长日久深深爱上了弹奏玉琴之人。现在,妙云这个“千金小姐”在古都少爷心目中有臆想之美。
王孙满家教甚严,女眷住的地方是禁止公子哥去的。古都在后花园里的绣楼附近徘徊多日,终于有一天忍耐不住,向绣楼靠近,立即被五个“园丁”发现,并及时劝阻了。
古都少爷没有办法接近绣楼,每日在远处徘徊,非常想见上妙云一面。
古都少爷的行为早被安娘发现了,但是,古都毕竟是少爷,安娘毕竟是家奴,安娘不能把古都怎么样,也不好劝说他。
当那五个“园丁”将古都少爷企图靠近绣楼的事情告诉了安娘后,安娘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才将古都的事情告诉了王孙满大夫。
王孙满大夫听了安娘说的情况,大怒,将古都少爷叫来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并规定他以后不能再去后花园。古都诺诺而退。可是,古都寝食不安,一心想娶妙云“小姐”。
古都少爷接连数日卧床少食,这让王孙满的三夫人(古都的亲生母亲)非常着急,请来洛邑城中著名的郎中给古都少爷诊断。郎中诊断后说古都少爷得的是相思病。
王孙满听了郎中给他说的小儿子的病,觉得又可气又可笑。其原因是:
其一,古都未曾见过妙云就得了相思病;
其二,仅听琴声就能听出感情来,真乃少见;
其三,古都少爷不知道妙云已经三十一岁,是有夫之妇(妙云说苦根是她的郎君,王孙满对此深信不疑)。
王孙满表面虽然严厉,但是,心里十分疼爱小儿子,就亲自去见古都少爷,想给古都少爷解除心病。
王孙满来到古都少爷病榻前。古都少爷看到父亲大人来了,急欲起床,但是,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孙满让古都躺下,关切地说:“古都我儿,郎中给我说了你的病,因此,为父想跟你好好谈谈。你究竟相中了哪一家的千金小姐?请告诉为父,为父若认为门当户对,一定让人去给你求亲。你已经十六岁了,也该有妻室了。”
古都说:“咱家后花园绣楼内弹琴者便是不孝儿相思的知音,儿一定要娶她为妻。”
王孙满说:“她是有了人家的人,而且她的郎君是位高人,也是为父的朋友。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儿应该懂得。”
古都说:“不孝儿从琴声中听得出来,她一直在思念远方的亲人,如诉如泣,但是希望十分渺茫。儿推测,她要么被丈夫抛弃,要么丈夫已经不在人世。儿现在已经不能自拔,眼前看到的都是她的影子,除非让儿死去。儿死去后,变成小鬼也要跟随在她的左右。”
王孙满听了心中大怒,本想发作,可是看到儿子病怏怏的样子又不忍心发作。
王孙满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儿呀,你可曾见过她的容颜?”
古都少爷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见过妙云。
王孙满想,如果古都少爷见到妙云,发现妙云和他母亲年龄相仿,也许就会断了念想,相思病就好了。
王孙满说:“儿呀,如果你看中了像丝音这样的丫头,虽然不门当户对,为父还可以让她给你做小妾伺候你,可是你现在想的这个人是万万不能给你的。有些事情,为父不能告诉你。”
为了保证妙云安全,王孙满和谢乎商量后,将妙云藏在王孙满家中的后花园绣楼里,对府中人说是朋友的千金小姐寄居府中。因此,古都少爷一直认为他们家后花园绣楼中寄居的是一位千金小姐。
让王孙满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小儿子古都竟然成了妙云的知音,为妙云得了相思病。现在,王孙满打算让古都见一面妙云,其目的是让古都看到妙云的年龄,断了古都的念想,从而治好古都的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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