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这样,还有这里!”伊西多指着书房的位置,“这里,原本应该是油画的位置,被阿帕德莫西的眼球代替了,于是这些油画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他的眼睛,这就是为什么我在书房的时候,会感到被人窥视。”
“还有……”一道橙黄的光从屋顶的烟囱口射入,“这里和一楼的壁炉相连,中间的排烟管道扭曲,其实是阿帕德莫西的肠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屋顶闻到一股臭气的缘故!”
“呃……如果排烟管道是他的肠道,那烟囱口岂不就是……”瓦莱丽往后缩了缩脖子。
“至于我听到的咚咚声,则是阿帕德莫西的心跳。”伊西多仿佛没有听到,接着说道。
“在把自己的器官炼制成了这间模型之后,他将模型藏入了古树的树洞之中,并且假托一个并不存在的树之祖,开始收集之后庄园历代拥有者的信仰。
“同时,这也让这座模型和现实中的莫西庄园产生某种神秘学上的联系,让他可以通过模型来影响别墅中灵异事件的产生。
“作为一名颇有名气的炼金师,他确实具备做到这一点的能力。”
“可是他已经是八百多年前的人了,炼金师都能活这么久吗?”瓦莱丽疑惑道,虽然她了解的神秘学知识有限,但是从小到大,见过的宫廷炼金师却不少,这种超常的寿命与她的认知并不相符。
“因为任何直接针对人体的炼金术,都是被明令禁止的!”伊西多回答道,“毕竟人体的复杂程度远高于任何炼金造物,有时候即便是微小的改变,也会产生无法预估的影响。
“再加上人与人之间的体质不可一概而论,所以哪怕是掌控级别的炼金宗师,也无法保证在针对人体炼金时,不会制造出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
“所以说,不管是什么级别的炼金师,都不会将炼金术运用到人体上,尤其是自己的身上,除非他们想把自己变成怪物。
“当然,就算他们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这也不是最好的办法……”伊西多耸了耸肩。
“为什么?”瓦莱丽好奇地看着他。
“因为他们还有更稳妥的选择,就目前而言,唯一能够保证结果稳定的人体炼金,就只有血肉炼成会的方法,当然,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从剥皮之子的形态上来看,说他们是怪物也合情合理。”他回答道。
“所以……他这样做是为了获得额外的寿命吗?”卢卡斯问道。
伊西多想了想,“也许不只是这样,他可能还想通这种方法,成为伪神……
“跟据秘侦局的卷宗记载,在具备初步回应能力的灵体里,超过一半是来自偶然产生的民间崇拜。”
“伪神……”卢卡斯缓缓地念到了一声,接着突然提高了音量,“所以,你刚刚杀死了一个伪神?”
“当然不是……”伊西多摇了摇头,“他只是能够初步回应祈祷,离成为伪神还有一段距离。”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边上的两人肯定不会真的这么认为,光是从现场这些破土而出的粗大树根和铺天盖地的树冠就能够看出一二。
“伊西多还有卢卡斯……对不起!”瓦莱丽突然开口道。
“嗯?”伊西多不解地应了一声。
“这次是我莽撞了,其实上一次也是……”她低着头,“因为我的任性,两次让你们陷入了危险,现在我知道了,真正的神秘学事件,和冒险里写的完全不一样。
“下次我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瓦莱丽诚恳地对两人说道。
伊西多轻笑了一声,他本想让对方不用太过自责,反正也正好帮卢卡斯排除掉了别墅的隐患,不过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而开口道
“既然这样,我也想请公主殿下帮我一个忙!”
“你说!”瓦莱丽很认真地抬头问道。
“树之祖,也就是阿帕德莫西死后,构成这座树木牢笼的力量也会慢慢消逝,所以很快就会有秘侦局或者两大协会的人赶过来。”伊西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郑重,“到时候他们一定会问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希望你们可以回答得尽量模糊一点,尤其是关于我的能力……”
他在推开大门的时候冒险使用了“寂灭之力”,这一点,绝对不能让其他的人知道。
“当然可以。”瓦莱丽点了点头。
倒是卢卡斯提出了一些疑虑,“如果讲得太含糊的话,他们不一定会相信吧?”
“信不信都没关系,只要你们不说就行了。”伊西多拍了拍他的肩。
毕竟一个是王国公主,一个是公爵独子,就算什么都不说,“秘侦局”和两大协会的人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只要梅尔沃德会长不开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瓦莱丽很爽快地答应了。
“那你呢,伊西多?”卢卡斯扭
头问道。
“我?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离开维尔福伦,去东部行省一趟。”伊西多很镇定地回答道。
“连夜就走吗?这么急?”
伊西多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也没有继续追问。
…………
由于“阿帕德莫西”神力的消散,干枯的树根已经能够被外力破坏。
首先进入“囚笼”的,是“占星协会”的西里亚斯。
失去了韧性的树根在“占星之力”的作用下,破开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孔洞。
这位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的黑衣男子,正是之前在“鲸油失窃案”中,像绑着挂件一般将伊西多带往了东郊的那位“操纵”级占星师。
“瓦莱丽殿下,塔龙加先生!”他几乎在一眨眼间,就从破开的洞口处来到了两人面前。
“你们没事吧?”他一边打量着二人周围,一边问道。
“没事……”
“被困在里面的,还有其他人吗?”他接着问道。
“本来是还有伊西多的……”瓦莱丽指了指天上,“不过他说还有急事要处理,就先顺着树根爬到顶上,然后从枝桠的缝隙里钻出去了。”
“伊西多?”西里亚斯一下子眯起了眼睛,显然这个名字触发了他的某些回忆。
即使有“焚风”法尔肯阁下在场,直接和一名“剥皮之子”交锋也绝对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走得这么急……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好像是和鲸油失窃有关吧?”瓦莱丽回答道。
又是“鲸油失窃”?
西里亚斯很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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