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
祖再次焦急出声;艾斯不慌不忙的深吸口气,依靠神体赐予的战斗直觉,翻身往左一跳,躲过了这道人形的风。
太快了!炼武者爆气增幅后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他肉眼能捕捉的范围。
可是……
本要继续莽上来瞬秒艾斯的鲁恩忽然停住,皱紧眉,低头看着胸口的伤口;对艾斯微微长大了嘴:“你……”
“怎么?我何时又与你说过要公平对决了?”
擦拭掉被罡风划出来的血,艾斯平静看着已半跪在地上的人,收起泛着蓝色幽光的匕首,“其实你和前面那两位一样,蠢得恶心。”
“噗!”进一步挥发的烈毒刺红双目,每当鲁恩想要动气,那大口大口的乌血便从七窍流出来;对他咧嘴,说着种种嘲笑的语。
“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快。”艾斯抱胸伫立在原地,安静的等,“这种毒是我最喜欢的那一款,也是加布里托我带给你的礼物。”
“我会在你彻底动不了的时候扒了你的皮;把你的嘴割开;将这双最令我恶心的眼挖出来。”
重新穿上斗篷,兜帽遮住了少年嘴角的弧,留下令鲁恩心颤的语,“我还要一步一步拖着你回去,带你去看看吉米,再用你们的头骨,给他做最好的骨盒。”
少年的声音随风飘向远方,守在一旁的武士闻声皱眉,眉宇间不再有之前的欣赏。
身子越来越无力,鲁恩缓缓瘫倒在雪中,眼前开始出现重影,望着望着,那雪地里的点点红花变得愈发的多了。
“为什么。”濒死之际,他开始轻声的呢喃,“为什么我要这个国抛洒热血,最后竟要屠我妻儿,让我死不瞑目。”
“为什么……”
鲁恩挣扎的翻过身,呈大字躺在雪地上;满天雪花一瓣瓣的捧住他的面容亲吻他,为这双逐渐失去聚焦的瞳,抹上哀悼的白。
“真的好想回家啊。”心底的念想又在发酵,他上翻眼珠,看着一动未动的少年,不由挤压胸口,发出自嘲的笑声,“还真是讽刺呢,我呐,曾也……”
“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多长篇大论了!”
帽檐下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艾斯睁大如猫儿般的眸,眼珠爬上一条条猩红,“就这样好好的去死不行吗?谁要听你这些大道理,蠢如羔羊的废物!!”
“我真的听得太多了!”
匕首呼啸横穿鲁恩的脸面,少年的癫狂吼叫比寒风更为吵闹,“就不能见面便分生死!我要杀你,你要杀我,扯什么心酸委屈啊!啊!!!”
“在世上受苦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艾斯的表情又瞬间收敛,萦绕在体表的气血却更为狂暴,“想要什么,那就赌上性命去争啊杂碎,得不到也不要怪别人,不要再这样废话连篇了,不要再叫了……”
“艾斯……”
脑海中又泛起祖的声音,下一瞬,一道残影狠狠砸向他的脑门,欲直取其的生命。
“昂!”萦绕在体表的气血汹涌炸裂,简-艾斯在这一击偷袭中翻身往后躲;扭髋,双手环绕躲过身下这击横刀。
“就是这样嘛。”身子落地,一袭黑色斗篷无风狂舞,艾斯抬起头,望着这道持刀的高大身影咧嘴露出狰狞的笑,“都是在这个残酷世上努力求生的人,那就不要再说什么大道理了。”
赶到此处的史宾杜握住长刀,额头上布满血渍,卷起来的爆炸头将他的身子衬托的更为高大。
“是恶鬼么。”他看着眼前的狰狞少年,转动刀柄,迈开如竹竿的长腿。
“轰!”独属于炼武者的霸道真气裹上长刀释放武技,艾斯先知先觉的往后一跃,裂开嘴角,发出狂怒尖啸。
“额呵呵呵~”
脑中响起祖畅快的笑,下一刻,剧烈震颤的八门按照无比繁奥的经络图输送气血。
“来,艾斯。”
令人压抑的势缓缓渗透,如巨龙睁眼;新王苏醒。
“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力量……”
“吼!”冲天而起的气浪撕裂雪花,独属于少年的势仰天长啸,对着史宾杜合上獠牙,化出狰狞模样。
Συγχαρητ?ρια-για-τη-ν?α-σου-ζω?。
耳边恍惚响起千万道祝语,似看不见的臣民,在祝贺他们的王。
这是……
正在观战的白袍人眼睛一眯,探手往前;整个人汗毛倒竖。
一只布满老年斑的枯槁手掌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臂,令他只觉血液凝固冰冷,再一瞬,整个人便不见了踪影。
“来……”
摊开手臂,简-艾斯在狂暴的气浪中抬起头,掀起张扬的弧度,茶黑色的眼瞳满是光亮,身子略微浮空,如不沾尘土的神子,迎接众生的挑战。
史宾杜面色如常的观察少年身上的诡异气血,刚聚气,左半边身体的剧痛令他微微皱眉。
可如今,没有丝毫退路了。
长刀垂下,史宾杜的黑色皮毛外衣也在风中轻摆衣角。他认真感知仅存的那点气血,望眼毒发身亡栽倒在雪地里死不瞑目的鲁恩,闭眼吸气,掠过记忆中的谩骂屈辱,握紧了刀柄。
这一战,无关对错。
……
岛谷酒店,戴里克未从像如今这般心情舒畅过。
空气有股雅香,耳边是平缓抒情的音乐,入目的光,亦是由迷得令人眩晕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来。
这太适合他了。
戴里克伸手整理领口,在身边的金色门柱上找到自己的倒影,露出满意的弧度。
“戴里克!”
门外马车拥挤;披得带着种子3班的那一大批人准时出现在他面前;除去这位尽忠职守的小弟,剩余的平民学子们皆是有些拘束的缩在酒店门前;并好似避讳般躲开迎面而来的光。
视野中,周围流动的人们着装时尚华贵:他们保持着眼里的傲慢,挺直腰背,迈开挂有许多装饰物的长腿,随行的都是一辆辆价格惊人的马车;宛如一根手指,把鲁奇的背脊按的更低,让这双夹在肉里的三角眼,拉的更加没有精神。
这,就是贵族的世界。
“戴里克。”披得走上前与戴里克伸手拥抱,一脸喜色的向他介绍鲁奇等人,“这些都是种子班的好朋友,听说你要举办宴会,他们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啊,这么客气啊。”
戴里克温和一笑,似未看见众人的异样,迈步伸手,做出一副主人模样。
“啊,戴里克,你,你好啊。”人头躜动之际,个子较高的唐古特朝他点了点头;眼角的肌肉有些颤,捏紧拳,好似在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
“你好,唐古特。”戴里克笑着点头,不露声色的打量对方这身明显是压箱底的普通着装,便保持了两步的距离,只对其微笑示意。
唐古特再次点头,捋直有些紧的绿色马甲,尽量目不斜视,将自己的神情调整到最自然。
“拉提提先生,请问您这边的人都到齐了吗?”
可能是这伙人堵在大门太过于吸引视线,酒店的门童上前轻咳一声,语气恭敬的说道。
“嗯,你带他们去包厢。”
戴里克扣起礼服外套的扣子,下巴微抬,模仿斯塔图伯爵的样子递上了小费。
“好的。”
门童望了眼对方,伸手接过其递来的小费,微微撇嘴,带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上楼。
“披得。”戴里克目送这群人消失,自己还站在酒店门边上,背手垂头,在晚风间努力展示优雅,“钱都统计好了么?”
“嗯。”披得坏笑的上前,隐晦打量周围,在戴里克的耳边小声道,“他们最少的随礼都有三枚黑晶,一伙人加起来,差不多抵得上饭钱。”
“不错。”戴里克点点头,深谋远虑的叹道,“考核在即,我们的每一笔钱都要花的小心,花的谨慎,这一次吃饭的事……有多让其他人了解了解吗?”
“能传的都传了。”披得骄傲的拍了拍胸脯。
“好。”戴里克笑着打量一眼披得的脸,语调温柔的道,“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过段时间……斯塔图家族还有一个武士名额,除了这个之外,我还为你联系到了几家不错的财阀,到时,你可要努力。”
迎面的语宛如春风吹开了披得的脸庞,只见他忍不住的咧开嘴笑,手掌抬起又放下,一双腿绷得笔直,想要努力控制跳动的眼角,声音都有些变形:“我会努力的!”
“好。”戴里克对此十分满意,搂住小弟的肩,一同往酒店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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