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莫特先生。”
与此同时,莫瑞斯也追到了房门口,深吸口气,语气严肃的说道,“你不能未经我主人的允许就擅自他的私人空间,这样,是十分粗鲁的。”
“我只是想叫醒他参加宴会。”披得佯装无辜的张大眼睛,再看看乱七八糟的周围,十分疑惑的道,“你们不是说简先生在睡觉吗?他人呢?”
“他,他,”巴里德被盯的有些发慌,只能似求助般看向莫瑞斯。
“主人他可能健身去了。”莫瑞斯坦然接过话语,“简先生一直有晨练的习惯,可能他现在在某个街道跑步,也可能正在乔蒂导师那儿炼体。”
“你请回。”莫瑞斯侧身行礼,看了眼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桌,眼皮耷拉了下来。
“你确定吗?”
忽如其来的阴影遮住了光,抬头看,是披得意味深长的笑脸。
……
半个小时后,简-艾斯出逃的消息引爆了整个学院。
作为帝国班的“天之骄子”,简-艾斯无疑又一次刷新了学生们的眼球;是第一位,因为训练太苛刻而选择逃跑的人。
“那个简-艾斯啊,上次被我们3班的揍了以后就心态出了问题,听去他庄园的人说,他那里呢,完全一团脏乱,根本不讲丝毫卫生,连管家仆人都看不起他,知道他逃跑了还在笑类!”
“今早披得还去邀请他去参加帝国班的的宴会,诶唷,想不到人都跑了。”
“所有导师都出动了,现在在海德古堡里开会,商讨怎么把这个害虫彻底踢出去!”
“其实我也可以理解嘛,毕竟练气也练不了,完全就是一铁废物,要真等到三个月后的考核,那才真的丢脸丢大啦。”
这个早晨注定要热闹非凡,街道路上,刚集训完的93届种子班学生一眼不眨的听着鲁奇的宣讲,听着他讲到面色红润,露出类似大补之后的嘚瑟笑容。
“他真是因为完成不了日常训练吗?”旁边有同学发问了。
“对啊,你没见过他。”鲁奇摆了摆手,语气笃定的答,“他瘦的像柴一样,那身体素质连我们的日常任务估计都够呛的,更别说帝国班了。”
其余同学闻言露出了然神色,踩着留有水渍的黑石路,各自思索;形形色色的热闹声音便在雨后的早晨绽放,将鸟儿吵得飞远。
“诶,你们有没有想过他的神体也是个幌子,很可能是骗人的?”一位戴着眼镜的学生冷静分析,说的周围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大可能,他可是得到导师们的认可的。”
“什么认可?你没听到说这个简是插班生么。”
“那怎么解释他身上的异样,又为什么要逃呢?”
“难道他……”
接着,所有更深更阴暗的猜测在这片人潮中蔓延——他们表情愈加严肃,声音嘹亮;每个人都用自己的语证明自己并未缺席,啖着名为“真相”的血肉,大笑着加入这场宴会,共同享受难得的热闹。
他们吃着嚼着,熟练使用言语的快刀,脸上写满了潮红,为一些难以启齿的恶附加自己的论证。
但也总有一些人是冷眼旁观的,咬住嘴里的烟,拥有与那被分食的人儿一样的特征:不大合群。
“克里曼沙,鲁奇他说的是真的?”
身旁的纨绔发问,克里曼沙吐口烟,挑眉咧出一道富有侵略性的笑,“你听他们放屁呢,再讲下去,简-艾斯都要成为恋-童癖杀人犯了。”
“但那人的手段倒是挺溜,不像是农村来的。”
嘴里的烟又亮起烫红,克里曼伸手扫掉额头上的汗,收回目光,接住仆人递来的手,被拉上了豪华龙车。
……
“课程取消了?”
灵斯山,93届帝国班的学子们面面相觑。
沉默中,枝叶茂密的丛林将天幕洒下的光层层分享,掰成碎影,一片一片盖在这些人儿面容上,再用豆大的露珠从嫩绿的叶上抖落下来,对准某个幸运人的帽檐,化为点点水渍。
它玩闹着,只是双方的悲欢并不相同,未能抚平这些脸上的阴霾。
“是确定取消了。”亚摩斯骑着马儿来到众人眼前,看眼天色,传达了导师们的意志,“今上午的课都改为自由活动,下午,另有通知。”
“那我野外生存这一门不是要挂了?”
披着绿色游侠外套的佛伯特神情有些烦躁,转过身,长筒鞋在湿滑的泥地留下一道深深的印子。
“何止是你呀。”披得跟着发声,是带有无奈的笑,“我也就这差这一节课及格,也真不知道……”视线中的帝国班成员没有任何反馈,于是他只能自顾自的讲,“真不知道让那人来我们班有什么意义。”
“这也能怪到别人身上?”
奇得塔斯抬眼一望,原本扎起来的长发散开搭在脸颊两边,配上健壮的肌肉,像匹草原上的狼。
“我说的不对吗?”披得皱紧了眉。
奇得塔斯闻言一笑,摇摇头,直接不想理睬。
“好了,大家都听从安排。”
亚摩斯看了眼始终未出声的戴里克,拉起缰绳,策马离开了这片山地。
随着他的离去,这群真正的帝国栋梁也各自上马,没有多大的议论兴趣。
“没事的,佛伯特。”眼见同伴还有些愤懑,古德-讷斯笑着伸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只是一点小小的意外,届时我们去找毕比老师,他会通融的。”
佛伯特闻言咬紧腮帮,挪开古德-讷斯的手,迈步往栓马的地方走去。
古德-讷斯看着他的背影垂下眼眸,无奈一叹,声音很低的呢喃道:“为什么总是要拖累大家呢,少一点自私,一心向善不好吗?”
“为了一个平民,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么…”
身边的人都陆陆续续离去,古德再次感慨,看着自己孤零零的影子,捂住胸,眼里凝聚出化不开的忧郁来。
“古德,这不是你的错。”一道始终未说话的身影忽而发声,语气温和,像是又一位知心人,“你只是做到了同学的义务,剩余的选择,都是他咎由自取。”
“是啊。”古德-讷斯勉强一笑,回过头,向戴里克致谢,“可我还是有些良心不安,但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的安慰。”
“这是我应该做的。”戴里克微微一笑,甚是真诚的讲,“我能感觉到诺曼他也很喜欢你,而我们,亦是最好的朋友。”
……
海德古堡并未有学子们议论的那般喧闹。
摇晃茶杯,负责帝国班的老师们回到熟悉的桌上;表情散漫,有些更像是还未睡醒。
“这,这事需要告诉维奇吗?”思科特挪动了下屁股,在椅子的哀叹中率先发声。
“嗯,是得和他说说。”乔蒂发出慵懒的鼻音,翘起双腿,美眸不经意扫过其余几位同僚。
“我也觉得必须要重视。”黑人导师怀德尔双手撑住下巴,面容严肃的颔首,“自建校以来,我们还从未见过如此恶劣的行径,这批人,必须严惩!”
“这一批?”思科特抓住了这个词,眼珠间或一轮,已张开了嘴却被毕比抢过了话头,“他的意思是说简-艾斯以及其庄园的管家仆人,都要被算作惩罚范围内。”
“这,这,”思科特有些懵了,望着所有同僚,脸上挤出不合时宜的尬笑,“这未免也太过严重了,根据霍勒斯那边的消息,简-艾斯也不是刻意要逃走的。”
他一面讲一面观察众人的神色,发觉无一人出声,只能有些颓的垮下了肩,用一层层脂肪压得椅子嘎吱作响。
“维奇多久回来?”格兰登无视开始凝聚怨念的胖子同事。
“可能要大后天才到。”
“那人怎么样了?”怀德尔也看着乔蒂发问。
“具体情况我还不知晓。”乔蒂拍拍了裤腿上的灰;把玩刚做的指甲,“有几个人跟着他,等他们回来你自己问便是了。”
“而且昨天夜里……”话停,乔蒂那双秋娘眉稍稍轻挑,语气亦是玩味,“他好像还真留下了一个。”
正在旋转的匕首被握住,毕比转过眼珠;直接将身子往前探:“是用的什么手段?”
“内宗。”
乔蒂轻吐出这两个字,座上的导师便都沉默了下来。
除了毫不知情的思科特,张大着嘴左右转头,把懵逼写在了犹如面包般松软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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