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闻言,手上的动作愣怔住,过了几刻便又用力捏了几下男子的小腿。
霎时,她感到许些意外,今年寒王也年二十二了,这么说也有七年之余,可他的肌肉却不同她之前看过的病例那般萎缩无力,慕弘苍的小腿肌肉异常坚硬,宛若钢铁那般硬朗结实到没有肉感,丝毫不像是锻炼出来的肌肉。
沈夏抬眸看着慕弘苍道:“你之前的双腿可有过痛症?”
慕弘苍闻言,顿时面露愕然。他有特意去打听过沈夏,并没有听说过她有学过什么医术,最多是半吊子,可俨然她方才那句话彻底让他感到错愕。
难道就这么捏了几下他的小腿,便能知晓他双腿的情况?
不等他开口回答,沈夏思忖片刻补充道:“就是常年若是下雨或者天冷,王爷的双腿可是经常疼的厉害?”
明显寒王这双腿是被人下药毒瘸的,还是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刚开始的症状可能就是每到下雨,潮湿寒冷的天气,双腿便会感觉到涨疼抽筋般的疼,时间久了都不用等到天冷下来,从脚趾头一点点往上,他双腿的肌肉会变越来越僵硬,直到彻底下不了床。
其实沈夏也不敢断定自己的推测,但她敢保证慕弘苍的双腿之前一定受到过高人的医治。不然,以慕弘苍的情况来看,估计早就疼死他了。
慕弘苍细细盯着沈夏的俏脸看,他死死拧着一双眉,沉声回答的十分认真:“两年前有过,之后便半分痛觉都不曾有过。”
男子嗓音低沉,深若幽潭的黑眸中,那丝不易觉察的微光涌动着。
慕弘苍将自己眼底的思绪掩藏的极好,可还是被沈夏给捕捉到了,嘴角柔柔笑了笑:“相信我,只要你熬的下去,便能治好。”
看着沈夏眼里透着坚毅的目光,慕弘苍心里不知怎么回事被触动到了那般,鬼使神差般勾起着唇角点了点头。
“治疗的过程中你的腿会慢慢恢复知觉,并且十分痛苦,会比你之前还疼。”沈夏皱着双眉极其认真地同慕弘苍说道:“如果你熬不过来,会死。”
倘若慕弘苍熬不住这份痛苦,还不如就这般靠着轮椅活下去。
很冒险,沈夏给出了让慕弘苍选择的机会。
慕弘苍沉吟一刻道:“本王这腿,你想怎么治?”
似乎已经将生死看淡了那般,或者说他早已不在乎了。这一刻其实慕弘苍心里发生了些很奇妙的东西,他居然就这般信了眼前这个女子,丝毫不怀疑。
慕弘苍也觉得有些好笑。
或许是得到了男子的信任,看着他那双黑若幽潭地眼眸道:“先针灸,泡药,推拿。”她说完便低下头捏了捏几下他的小腿解释道:“因为你的腿僵硬太久,神经都麻痹了。”
慕弘苍闻言,有些讶异沈夏所说的。
两年前有位名孟神医,传闻他有超高的艺术,可他的行踪不定,就连他的性格都极其古怪。
或许是慕弘苍幸运,那年有幸遇见了这位孟神医,也如同沈夏所说的那样。
孟神医针灸治好了他饱受多年的疼痛之苦,可之后却消失不见了。慕弘苍这几年派了不少人去寻找这位孟神医,终究是毫无音讯。
就在慕弘苍出神之际,沈夏小心翼翼地将他的两条小腿放了下来,伸手想要帮他捏捏大腿上的肌肉。
倏然,一只手被他握住手腕——
沈夏微抬起眸子,目光十分疑惑地看向慕弘苍,像是搞不懂为什么他要阻止自己,他不是很想治好自己腿的吗?
慕弘苍认真盯着面前这张精致的俏脸,嗓音低沉却带着许些沙哑:“为什么?”
“什么?”沈夏又是一脸懵。
慕弘苍再次开口道:“为什么要帮本王?你想要什么?”
他们俩才相处不到几天,为什么要这般帮他?
难道也会像孟神医那样,帮他解决痛苦后又消失掉?
下一刻,沈夏凤眸凝望着那双宛若深渊的黑眸,云淡风轻道:“想要合离呀。”说完,便像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内抽出来,谁知怎么抽都抽不动。
慕弘苍却死死握住了她的手腕,黑眸冷冷眯起,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只是为了合离?”
沈夏愈发感觉手腕上的力道加大,吃痛地用手拍了拍慕弘苍 的手背:“疼。”语气带着许些委屈。
慕弘苍垂眸一看,便很快松了手,却看见着女子那白皙娇嫩的纤手被他握的泛红。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沉声开口道:“抱歉。”他没想到自己会那么用力。
沈夏一面揉着发疼的手腕,一面朝男子开口道:“我所作的这一切,只单单是为了恢复个自由之身。”
这狗王爷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从他与皇帝交流那番起,她便看出来了他的城府极其深。
不过就算她这么说,慕弘苍估计也不会完全相信她。
这点,沈夏很是清楚。
“若是治好我的腿,你以后若是想离开,本王定然不会伸手阻拦。”慕弘苍说的很是信誓旦旦。
“那就说好了。”沈夏话语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忽然开口反问道:“要是反悔了怎么办?”
慕弘苍抬起胳膊轻扫了扫衣袖,闻言沈夏的话却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梢,云淡风轻道:“沈姑娘应该担心自己若要是治不好我的腿怎么办?”、
一直引以为傲的医术,突然被看不起,对沈夏来说无疑是在打她的脸。
她轻哼了一声,语气闲闲道:“要是没治好,任由王爷处置!”
“这么都行?”男子嗓音轻飘飘的,带着许些戏谑的味道。
沈夏十分肯定自己的医术,胸有成竹道:“当然……”
话语的尾音还未落下,缓缓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下了动作,马车外传来白良的声音:“王爷,丞相府到了。”
沈夏冷冷愣愣地看着慕弘苍,有些没搞懂状况。那个眼神像是在问慕弘苍怎么去了丞相府?不是回寒王府吗?
慕弘苍像是看懂了她眼底的意思,颇有耐心的开口朝她说道:“新婚次日需回门省亲。”
倏然,男子宽厚的大掌覆上沈夏的后脑,动作轻柔说的话却十分欠揍:“难道王妃你是昨日上吊,不慎摔坏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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