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弘苍简直觉得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沈姑娘在闺中学的医术,竟然比宫里的御医还要厉害?”
“王爷,我知道你不信,但是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吧。”
沈夏观察过,他腰部以上的肌肉都很好,说明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反而偷偷的锻炼自己的身体。
可是至今没有站起来,应该是复健的方式不对,好歹她也是来自未来的特工,受过的伤数不胜数,断手断脚也是常有的事儿,所以她的医术毒术都是顶尖的,只要慕弘苍愿意配合,治好是有很大可能的。
“沈姑娘口气倒是不小,本王的腿可是被世上各种神医确诊再无站起来的可能。”慕弘苍的语气里让人听不出来任何的感情,像是早已习惯了。
“王爷,如果什么事情都被认定不可能,那岂不是直接躺着等死比较好?”沈夏怼道。
慕弘苍也跟她较上劲儿了,“本王身上的病可不止站不起来,现在已经在往全身转移,也就没几年可以活了,沈姑娘不如好好想想,本王死后,你要怎么活命。”
“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只要王爷一直活着,我这条小命不也就保住了。”
慕弘苍听言,便猛然靠近,“沈姑娘的意思是想要一辈子做我的王妃?”
男子身上特有的清洌味道,沈夏不由自主的捂住胸口的位置,生怕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被他给听见。
“王……王爷,请自重。”
“自重?本王看来沈姑娘才得自重!”慕弘苍一边说着一边把沈夏撩起的裙摆给放了下去。
沈夏的脸瞬间红透,就连脖子都开始在发烫。
“王爷我并不是说笑!我发誓一定可以治好你!”沈夏害怕被他看穿,便连忙推开他,平复心情道。
慕弘苍见她一脸严肃,举着三根手指认真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些动容,这个女子为何跟他打听来的一点都不一样。
“治好我?你想要什么?”慕弘苍也收起玩闹的态度,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想要什么?
“要自由!”沈夏可没兴趣在后宅里当花瓶,她要想办法回去,回去之前还得给原主报仇。
尤其是报仇这件事,完成之后她必须拥有足够的自由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可是如果要报仇,利用王妃的身份也比较方便下手。
慕弘苍:“自由?”
“就是等我治好了王爷的病,王爷便答应与我和离。”沈夏说得风轻云淡。
慕弘苍却格外诧异,看来的确是他了解的不够多,眼前的沈夏身上的秘密太多,连他都无法看透。
“原来沈姑娘打得是这个主意。”慕弘苍挑了挑眉,“若是能治好本王的病,沈姑娘想要任何东西本王都能给!”
沈夏顿时松了一口气,“那王爷,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新婚之夜,新娘子看到新郎离开的时候更加高兴的人,想必除了沈夏也没有别人了。
沈夏整个人呈大字的躺在床上,混乱的思绪渐渐地开始清晰,慕弘苍脾气虽然奇怪,但是对于治病这件事情上,还是存在渴望的。
只是现在自己的透视能力还很弱,时间短不受控制,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正好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养精蓄锐,之后的报仇也需要详细的计划。
“怎么办呢!”沈夏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就差在床上打滚了。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结界般的黑洞,沈夏感觉自己的意识直接被吸了进去,她震惊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竟然是一个来自未来的空间,有着她曾经那个时代用的医疗设备!
沈夏惊讶的在空间里翻找着,这里除了那些高科技的东西之外,还有她以前一直用的医疗箱,当时跟着她一起坠落大海。
沈夏轻轻地抚摸着医疗箱,有了这个医疗空间,治疗慕弘苍的病可就方便多了。
沈夏看着这些曾经接触过的东西,突然感觉格外的有安全感,不知不觉竟然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
“王妃,王妃!”
“嗯?”沈夏翻了个身,不耐烦的扒拉掉不停摇晃自己的那只手。
“王妃该起来了,今日您得跟王爷一同进宫给圣上,娘娘奉茶。” 秀竹的语气有些着急。
沈夏还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还觉得自己在做梦,嘟嚷了一句,“什么王爷,什么进宫,别打扰我睡觉。”
站在她床边的秀竹都急的原地打转,“王妃,王妃,真的要来不及了!这可怎么办啊?”
沈夏被她焦急的情绪感染到了,悠悠的睁开眼睛。
“王妃你可醒了,来人!王妃娘娘醒了,快来更衣!”
秀竹喊了一声,门外立刻冲进来四,五个人,直接把沈夏从床上架了起来,一层又一层的衣裳往她身上套,一头柔顺的秀发被严谨的绾了起来。
“你们等等,我要跟王爷一起回宫?”沈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隙问道。
还没等丫鬟们回答,门口便传来一阵清冷的嗓音,“当然,你是本王的王妃,不跟本王回宫,还想跟谁?”
顿时所有丫鬟都停下手里的动作,齐刷刷的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沈夏站得笔直:“……”
沈夏磨磨蹭蹭了好半响才出门,丫鬟秀竹护着她上了马车。沈夏抬手掀起厚重的帘布,好奇地探出头往马车里瞧去——
男子坐姿端正在一旁,身姿笔直挺拔气质沉稳内敛,发髻被梳地一丝不苟。他低眸神情专注与手里那把竹简,从沈夏这个角度看去,男子五官极其俊美,眉眼嘴鼻无一处不精致夺目,下二线条冷硬坚毅。
不得不说这男人样貌都生得极其好看,可惜是个残疾。
沈夏不由落在男子隐藏在体衣下的双腿。
慕弘苍常年依靠轮椅活动,脾气古怪暴躁易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沈夏开始愈发觉得惋惜,暗搓搓心疼起昨晚这个差点要将她勒死的男子起来。
“王妃可是看够了?”那双好看地丹凤眼不知何时从竹简里抬起,两人四目正着相撞,慕弘苍眉心紧皱面色阴冷,就连语气都异常的阴冷。
从未有人敢这般看着他。慕弘苍是第一次遭受沈夏这番目光,这种打量让他感到极其的不适。
沈夏闻言便立即收回目光,小声嘟囔了句:“搞得谁稀罕看你一样。”接着她便弯着腰钻进了马车内,很是自然的落座在男子身侧。
厚重的车帘重重落下,彻底将里外隔绝开,马车内形成了逼仄的小空间。
明明马车很大,沈夏却觉得挤得要死,恨不得离身边这座大冰山远点。
马车缓慢前行有了一小会儿,车外的喧闹声愈发清晰,对比死寂一片的马车内可是热闹的很。
沈夏过于好奇便没忍住悄悄撩开帘子,目光朝帘子外探去。此时他们正走在官道上,街道旁还摆着各种摊位小贩,不少人赶着集市,一侧的铺子也开了张高声吆喝着,京都街市果真如同书上所说的景象热闹非凡。
身后那双幽冷的黑眸不知瞧了她多久,像是恨不得将沈夏的脸看穿个洞来才罢休。
每个细微的动作都被尽收眼底。慕弘苍听了不少沈家这位庶女的传闻,怎瞧都觉得不大像。
“王爷您可是也看够了?”沈夏放下帘子,转过头学着他那般口吻道。
慕弘苍闻言轻笑一声,不知怎么就突然伸手掂起她的下颚。竹简是竹子所制品,末端抵在她的下颚触感有丝冰凉:“沈姑娘这张脸……怎么瞧都让本王觉得不太像沈家那位懦弱无能的庶女。”他眯起那双好看的眸子,左右来回细细打量一番道。
沈夏脑袋微微一歪,毫不遮掩地说:“那小女子现在脱给王爷您看看?”语调带着些玩味,嘴角噙着抹狡猾笑,像是在笑着她敢脱,就看他敢不敢看了。
蓦然,下颚那处抵着的竹简被抽开,慕弘苍脸色霎时变得阴冷难看,像是被挑衅了那般不悦,沉着嗓子冷声道:“沈姑娘可知羞耻二字怎写?”
“王爷可是怕了?”沈夏倾身往慕弘苍身侧凑了凑,语气十分大胆。
身侧女子身上传来昨夜股熟悉清香的香料味,慕弘苍嗅了嗅,便知晓这股清香味是蘼芜。
女子身上都会别着个香囊,沈家这个在不受宠的庶女也不例外。
出奇的是,这味道他倒是挺喜欢。
“怕什么?”慕弘苍侧过首看着沈夏说道,俊俏的面容上看不出分毫多余的表情,神情微不可测。
沈夏依然是很大胆的开口道:“怕……”
“本王倒是怕自己待会情绪不好,一不小心将沈姑娘勒死。”男子脸色骤然冷下,嗓音低沉十分不善。
方才沈夏嘴角还带着分笑意瞬得凝固住——
威胁!简直就是小人的威胁!
沈夏心情简直了,莫名其妙被穿到这具身体,差点被这个狗王爷勒死就算了。她现在只是想获得自由之身为这具身子的主人报仇,可如今卡在这个狗王爷这里,每天还要提心吊胆地,以防自己被他弄死!
慕弘苍瞧了眼身侧一脸郁闷的女子,脸上也一分多余的表情及情绪,像胜利者那般微微挑了挑嘴角。他持着竹简挑起一侧的帘子小角,对外喊了声:“白良。”
不过一会儿,马车外传来阵欲渐清晰地马蹄声。
接着,男子明朗的嗓音从外传入而来:“王爷,白良在。”
白良是从小便是跟着慕弘苍长大,这些年来能让他完全信服的人很少,白良便是那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皇宫还有多久到?”慕弘苍沉声问道。
外头的白良回道:“快了,拐个弯在往前直走一段路就到了。”
车帘被男子缓缓放下。
“待会进皇宫后秀竹会一直跟着你。”慕弘苍一面说着,一面动作慢条斯理整理着手里的竹简。
又漫不经心地继续嘱咐道:“皇宫内谨慎些。”
沈夏支着腮帮子的手蓦然松下,虽然她看过不少狗血的宫斗剧,皇宫的确不是个好地方,现在听慕弘苍这么一说,愈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不跟着你吗?”
“我需要处理些公事,处理完便让白良去寻你。”慕弘苍将裹布一寸寸缠绕包好竹简,看起来极其呵护的模样:“马皇后为人和善,不会刻意为难你。”
皇后?
那不是后宫吗?
所谓一入后宫深似海。
沈夏思忖了好一会儿,似讨好那般揪着慕弘苍的袖口,黛眉轻撇故作不舍般小声道:“王爷,您早些处理完派人来寻我可好?”
慕弘苍闻言手里动作一顿,绕有趣味挑了挑眉梢问道:“为何?”
她方前还挺胆大来着,现在这么一听见要去后宫,俨然就变了副面孔。
“小女子人生地不熟,容易走丢。”沈夏回答道。
“无妨。”慕弘苍风轻云淡道:“有秀竹在,你丢不了。”
沈夏不死心继续说道:“人有三急!要是我突然想上茅房,秀竹一转眼找不到我这么办?”
男子闻言,抬眼淡然道:“难不成沈姑娘会掉进茅坑里?”
“……”沈夏发现话题越来越降智,索性死心闭眼闭嘴。
察觉那只揪住衣袖口的小手蓦然松开,慕弘苍余光瞥了眼身侧的女子,沈夏单手支着下腮满脸不高兴地瘪着嘴。
进入皇宫后,沈夏一直推着慕弘苍的轮椅不愿松手。
虽然刚刚在马车里,沈夏背地里咒骂了慕弘苍上百上千次,可最后还是一转眼成为了他的狗腿子。
毕竟,能靠得踏进皇宫里,能靠得住的也就慕弘苍这座靠山了。
“王妃,让我来吧。”白良走上前道。
沈夏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最后还是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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