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十七也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可是看着奇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顾榭将手停下来，看着奇水说：
“秣枝不会怪我，也不会赶你。”
奇水手指将袖子捏的更紧：
“可……”
顾榭轻笑一声，用手将两缕从肩上滑到身前的头发拨开：
“她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奇水轻声“啊”了一声，显然没明白这其中缘由，可是看着少爷气定神闲的样子，也知道估计是没什么大事，心情也放松了一点，她连忙走到顾榭身后，帮他推临沂，就听见顾榭接着说：
“不要想太多。”
奇水低着头，闷闷接了声：
“是。”
等走进屋里，奇水先是问了问顾榭近况，又讲了些这城里暗藏的规矩，说了好半天，俩个人突然同时安静下来，奇水看着顾榭偏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开口：
“少爷和以前不太一样。”
顾榭眼里晦暗不明，一点点幽暗的星光顽皮的跳跃。
“自然不同。”
奇水低着头，想起那被温暖阳光洒满的大宅院里肆意大笑的少年，想起那穿过夕阳余晖笼罩的街道恣意痛快的少年，心里泛开阵阵酸楚。
见旁边人突然没了声音，顾榭扭头就看见奇水有些难过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
“想以前做什么，不过是为自己的无知买了单。”
奇水见曾经那样张扬对少年蜷缩在轮椅上，眼里幽深暗淡，也怕引起他的酸楚，悄悄永袖子把眼角
溢出的泪抹去，又想起早些时候的矛盾，犹豫开口：
“少爷，您那样和那姑娘说话，没事的吗。”
顾榭嘴唇翘起的弧度小了些，神色有点冷漠：
“没事，别想多了。”
奇水还想张口说话，一向说话不紧不慢的顾榭竟意外的先出声打断了他：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奇水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被顾榭这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吓到了还是怎的，竟一时间没能接上话。
在漫长而寂静的沉默里，奇水突然说：
“少爷对她也有些不一样。”
顾榭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扭头面色平静的看着奇水：
“怎么不一样。”
奇水稍稍偏了偏脑袋，目光穿过敞开的纸窗落向那一片跳动着莹莹灯火的黑夜 ，那种清冷的寂静让她紧绷的神级一点点无声的放松 ，像深海里的妖姬白皙的手臂一点点拂去她的神志，她没有去看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像是贪恋那片夜色，只是眼底是化不开的忧郁。
“其实倒不是因为少爷说话语气温柔些，或是耐心些，只是感觉少爷整个人都是暗的，只留了一道光拢在她身上。”
顾榭静静坐在轮椅上，顺着奇水目光落向远处的黑暗，对于刚刚奇水说的话却没有什么反应。
奇水将目光收回，低头看了一眼顾榭，开口：
“少爷……少爷喜欢那姑娘吗。”
顾榭没有扭头，也没有责怪她，只是察觉到身侧那落在他身上灼灼的目光
，他细长的睫毛垂落在眼前，挡住眼底的所有神色：
“这不是我现在考虑的问题。”
奇水一呆，一瞬间意识到顾榭的意思，俯身像他行礼，对他抱着歉意说：
“少爷说的是……先下处境艰难，确实不是该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没想到刚刚一只没什么反应的顾榭突然收回落向远处的目光，扭头看着奇水，缓缓开口
“我没有那个意思。”
这下子轮到奇水惊讶了，她水亮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些，显然没有明白顾榭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榭目光不转，紧接着开口：
“现在的我，无论做什么，看起来都像是为了偿还心里的负债。”
奇水目光一呆，缓缓扭头看着顾榭，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目光流涟，似乎是有些惊异，可她也是心思细腻的，自然知道顾榭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再追问下去，转身缓缓走出房间，轻轻将顾榭身后的门关上。
另一边，有了上次的经验，秣枝已经对那赌坊的位置十分熟悉，并没有费多少功夫就摸到屋檐上，看着和上次一样安静的院落，回忆着上次机关丝线的布置。
秣枝看着院中一点，施展身形落下，两脚正巧踩在刚刚她目光所落之处 ，然后一个空翻就进了屋子。等秣枝将自己身上所有能塞能装的地方都装满了，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出院子，眼神也更加锐利了些，可出乎她意料对事，这院子里那些原来被布置在
院子周围的机关并未触发，院子里寂静的有些瘆人。
可是秣枝一向都不是那种心思重的人，素来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既然今日没有人来阻拦她，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她也没必要多费些力气，一想到这里，秣枝的心情都明媚了几分，她抱着满满一怀的银票大摇大摆的走向门口，就在她还有几步就要到门口的时候，她眼神不留痕迹的向后一瞄，嘴角轻轻一钩，她身后那藏匿在树上的人见藏不住了，直接手腕一抖 整个人从树影间冲出来，两道金丝从那人袖口中飞出直向着秣枝腰间缠来。
秣枝也不慌张 ，将怀里的银票抱的更稳当些，直接后脚向旁边一撤，整个人身子一歪，那丝线就和她擦肩而过。那偷袭的人一击未得手，却也不穷追不舍，一道娇俏身影翩然落下，秣枝回头，对来人也并不意外。
华鸢落在秣枝面前，像是有些嗔怪的说：
“怎么这副表情，这银子都让你平白拿了，陪我玩玩都不行的啊。”
秣枝并没有因为华鸢出手而生气，显然也知道她并没有恶意，低头看了看堆了自己一身的银票，难得的停下脚步看着华鸢。
华鸢手腕一抖，将丝线收回袖子里，也不怕秣枝生气， 直接跳到她身边，伸手就轻轻挽住秣枝手臂，就要将她往院子另一头带，见秣枝不动，轻轻揪了揪她的袖子说：
“去，喝茶吃点心去，恨寒
姐姐也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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