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荞还要再说,大牛与二铁一溜烟跑了,让她连喊都喊不赢。
苏槿荞只好默默记下这件事,想着待会一定要补贴二位叔叔。
而医馆里头,白子初已经检查完小姑娘的身体了。
他提笔写了一副方子,让一旁的药童去抓药。
转身走到苏槿荞面前,对着她解释道:“苏小姐,这位姑娘是因为长久未得到进食,又在太阳底下暴晒了许久,以致身体脱水严重,这才陷入昏迷。”
“而且,”他顿了顿,“这具身体早年便亏空严重,此次若是救过来,恐怕往后于寿数上也有所影响。”
苏槿荞惊讶不已,也就是说,即便没有这次天灾,这小姑娘以前过得生活也很差?
她回忆着那小姑娘的眉眼,有些可惜,又有些心疼。
看上去不过才十二岁左右的年纪,这得遭到何等虐待,才会严重至此?!
这个世界,比她想象的还要残忍万分。
陌沫醒来时,意识还不算清醒,感觉到胃烧的难受,嘴边恰好递过来了一勺面汤,便下意识吞咽了下去。
等苏槿荞将一整碗面汤都喂进了小姑娘的胃里,又见小姑娘呆呆傻傻,赶忙把一旁的白子初喊了过来:“白大夫快过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陌沫感觉脑海里嗡嗡的,像是有无数把小锤子捶打着她的脑袋,四肢也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疼得厉害,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旁边的女子将人请了过来。
还未接受剧情的她,此刻懵懵地看着围着她打转的一男一女,耳朵耳鸣得厉害,只能看见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无事,只是有些中暑,待会我让药童熬一副清凉解暑的药,给她醒醒神即可。”白子初声音清澈干净,宛若一泓清泉般,瞬间抚平了苏槿荞的担忧。
眼见天色已晚,苏槿荞没想要麻烦白大夫,“你让郑元宝捡一副药给我带走,一会儿我把人带回我那儿后再替她熬制。”
“亦可。”白子初微微颔首,沉思了片刻,嘱咐道,“只是这位姑娘身体太过虚弱,饮食
方面苏小姐还需多加费心。”
“那是自然。”
等人把药装好,苏槿荞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小姑娘的胳膊离开。
陌沫抿着唇,接收不了太多的外界消息,此刻见她过来扶人,便顺着她的力道滑下了床,乖乖地跟着人走了。
等她出了医馆后,一眼就看见天上那层半透明的淡蓝色罩子,在余晖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与周围的环境一对比,陌沫整个人都是麻的。
可能是见过太多人一脸震惊的模样,虽然陌沫的神色没有表现出来,但她刚才身体下意识绷直的反应出卖了她。
苏槿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拍着她的胳膊,笑着解释道:“别害怕,那是神女赐予桃源村的宝物,只要有它在,只要是进了桃源村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随意伤害他人。”
陌沫的眉毛微不可见地向上抬了下,看着她白皙如玉的面庞,眼中充满了古怪。
苏槿荞回过头,见她并没有村民们见到神迹般的激,而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一下就被提了起来,虽然知道这一切都不和常理,但这位小姑娘表现出的实在太过淡定,让她心中有种毛毛的感觉。被小姑娘平静的眼神瞧着,仿佛能看透她的所有心思。
倏然目光收回,苏槿荞下意识松了口气,旋即反应过来,身体有些微微僵硬。
两人一路沿着土路往回走,途中许多归家的村民肩上扛着农具路过,热切地和苏槿荞打着招呼,苏槿荞自然也热情地回应。
陌沫却对脚下被人为夯平的土路起了兴致,她脚尖碾了碾地面,发现这路被夯实得不是一般结实。
举目望去,基本上村落里的大部分地区都是这种路。
苏槿荞见他对路面有兴趣,下意识解释道,“村民们把原来的土路都都重整了一遍,所有的碎土块都敲碎后,又拿滚轮滚过几遍,这才有了如今的路。”
说完后,她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心里越发古怪,看向陌沫的眼神就变得古里古怪。
不知为何,她一见这小姑娘对什么感兴趣,解释的话都不过脑子便脱口而出了。
意识到这一点,苏槿荞心中暗暗提高警惕,决定待会闭口不言。
可等到二人来到那一排排规划好吗二层独栋小木屋时,只要陌沫抬头多盯了哪一处一会儿,她便再次开口解释。
等她发现已经将事情都抖落的差不多,而她自己根本防不住时,整个人都有些颓废了。
陌沫看着她苦巴巴一张脸,却觉得十分好笑。
可能是喝了面汤,肚子里有些重量了,嗓子虽说还是咧得难受,但还是可以说话了。
于是,就在苏槿荞苦恼自责时,耳畔传来了女孩沙哑的声音。
“不必多想,我们或许是老乡。”
从陌沫发现苏槿荞面对她时各种不对劲的脱口而出后,她就大约猜出这是那位的意思了。
再看着自她降身在这具身体后,苏槿荞头顶越来越浓郁的紫金气运,便明白了天道的打算。
这是要把她往亲女儿身边凑,想让她过来帮忙打工呢。
苏槿荞一时未反应过来,有些呆萌地看着陌沫。
陌沫指了指天上的罩子,又指了指小木屋,对苏槿荞伸出手掌:“你好,我叫陌沫,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水蓝星,华国人,以后请多多关照。”
“啊啊啊!”苏槿荞激地快要疯掉了,用力回握着陌沫,将她一把抱住怀里,“我还以为这个世界就我一个穿……”
她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陌沫打断。
陌沫觑了眼附近看热闹的人,指着面前的小木屋道:“不如进去聊?”
“好!”
苏槿荞兴奋地拉着她的手,完全忘记了陌沫这具身体的虚弱。
幸好陌沫降身后,灵魂之力便不声色地改造起这具身体,否则被她这么用力一拉,估计立马就要归西了。
苏槿荞拉着陌沫的胳膊,将她来到了客厅的原木沙发上坐下。
“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拿!”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随意。”
陌沫没她那么激,她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每一个物件的摆设都透出了现代社会的影子。
其实整个桃源村也是,路上她见到了许多现代才有的物件,例如超市(哦,改名为了交易大厅),例如食堂,再例如这一整片整整齐齐的小木屋别墅群。
苏槿荞闻言拿了个果盘,装了些各式各样的水果进去。
然后便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陌
沫,陌沫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耸了耸肩道,“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槿荞笑嘻嘻地拿过果盘里的大草莓递给她,陌沫看了一眼,觉得胃饿得有些难受,便接了下来。
“你来这个世界多久了?你穿越过来前是哪一年啊,你穿越过来后老天有没有给你什么金手指?”
一长串的问题问得人头晕眼花,陌沫啃了口大草莓,嗯,味道不错,奶油味儿的。
“刚来,一来就被你救了。”至于穿越过来前是哪一年?陌沫想了想上个位面她离开的时间,便说道,“2046年,没有金手指。”
苏槿荞听见2046年,瞬间瞪大了眼睛。
大眼睛圆溜溜的瞪着她,像是被口水呛到了一般,说话时还咳嗽了两声,“哪……哪年?”
问完,自己抱着脑袋啊啊啊啊地尖叫起来,兴奋地直蹦跶。
“哇撒!2046年!二十五年后啊!”她忍不住抱着陌沫的肩膀摇晃起来,“我的天呐,那我不是大你二十多岁!”
“……”陌沫拍开她的手,再摇她真的晕了,“年龄不是那么算的。”
苏槿荞却顾不上这些,她连连追问道,“25年后的华国是怎么样的?有没有一统全球?科技发展得如何了?能做出宇宙飞船了吗?日常出行是不是坐的小说里说的悬浮梭?”
陌沫回想了下她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没注意到有国家研究出悬浮梭啊,只不过灵气复苏了,大家后来都是飞剑出行,甚至还有飞车滴滴。
于是便照实说了。
苏槿荞听着没有造出宇宙飞船时还有些失望,可接下来她都听到什么?
古老的东方玄幻!
灵气复苏!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修仙小说是真的!”激过后,苏槿荞恨不得以头抢地,“呜呜呜,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的修仙梦破碎了……”
陌沫正一边吃着瓜,一边饶有兴致地瞧着她的戏精表演,结果感受到一股不悦的气息勾了她的精神力。
此方天道发来私聊。
【天道】:让你来帮忙,没让你勾引我闺女。
【陌沫】:摊手。怕什么,你是对你闺女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这话天道能回吗?
当然不能。
暗戳戳将老父亲
气跑了,陌沫这才慢吞吞拍了拍苏槿荞的肩膀,“怕什么,没了修仙梦,还有个基建梦啊,种田、基建可都是刻在咱种花人的DNA里的。”
苏槿荞也只是感到可惜,但她也知道她是没可能再回到原来的世界的,于是也只是发泄般的哀嚎了几声,便默默收了情绪。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陌沫又接着问。
接下来,苏槿荞老老实实地给新来的老乡科普了这个世界当前的势力分布情况。
此方大陆上,大小国家林立,而他们所在的国家国号为“泽”,过去十几年,内斗外乱不息。
由于上任帝王无子,经皇后(如今已经是太后)和太后(现太皇太后)商议,决定从皇室中挑选一位年纪轻轻的过继到皇后名下,立为太子,继承帝统。
而与上任帝王血脉最近的是那一支的则是当今太后的小儿子,也就是前任帝王的亲弟弟康王,他名下育有二子,皆是嫡子。
既然是要继承帝位,自然是要挑年龄大一些的嫡长子,毕竟康王嫡幼子如今不过七岁,七岁孩子若登上帝位能做什么?不过是给外戚把握朝政的机会,皇室之人自然是不愿意。
太子继位后,原本一切都该归于平静。
奈何有人向康王指证太子并非康王血脉,而是皇帝唯一血脉。令原本顺利成章的事半路出岔。
康王被绿,辛苦筹谋多年,居然还是被皇兄算计了一场,这能忍?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当即打着太子混淆皇室血脉的名义,拥立幼子,自立门庭,从此王庭一分为二。
两国以渭水河为界限,渭水以东为“泽东”,渭水以西为“泽西”,分别坐拥十二座州府,隔河相望。
“也不知该不该说康王这哥们命苦,以为自己机关算尽,结果棋差一招,差点就满盘皆输了。”苏槿荞感叹着,“可若说他们这么闹苦的是谁,那也只有这些贫苦百姓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陌沫点点头,二国斗争,苦的也只是这些百姓。
桃源村地理位置不错,在两国分界线附近青州,旁边便是江州,渭水河将江州一分为二,以东现为东江,以西为西江。
而青州距离泽东国的国都不远,中间也只隔了一
个州,距离泽西的国都虽远,但中间也只隔了两个州。
地理位置极好,可以说是进可攻,退可守。
将亲闺女丢在这里,天道可真是废了一番心思。
各种想法在脑海里转了一圈,陌沫并没打算说出口,而是询问着苏槿荞目前的想法。
提到这个,苏槿荞有些苦恼,“我来这儿快半年了,如今区域覆盖面积也不过二十里,让手底下的人跟着我到处捡人也不行啊,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陌沫点点头。
她从苏槿荞口中得知,如今各地天灾人祸不断,这不青州闹了旱灾,朝廷又在征兵。
这已经是青州近年征得第三次兵了,附近的村落不想家里的劳力纷纷去现场上送死,干脆一咬牙,卷着包袱跑去了别的州,有的干脆躲进了深山老林,宁愿被野兽咬死,也不宁愿回来。
苏槿荞对朝廷地做法感到很无奈,毕竟,她这个身体的爸妈就是带着哥哥弟弟跑了,丢下了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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