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在想,那些奴仆、族人敢违法,所依仗的是谁?难道这些官吏就真的一点责任都没有吗?”马强竖起指头指向外面说道“这就好比我家的白烟,要是有一天它调皮去咬死了别人家的牛羊,难道我能说这事和我无关,让那人自行去抓白烟处置吗?
先不说那人有没有能力抓白烟,就算有能力,我在边上站着,又有几个人敢去惩罚我的宠物呢?”
刘虞拍掌道“正是此理啊!”攫欝攫欝
马强看向刘虞问道“既然公也觉得有理,为什么在并州没有因此抓捕那些推出家人顶罪的官吏呢?”
刘虞叹道“非我不愿,实在是不能啊,我朝官吏大都为世家子弟,族内多多少少会有不法之徒,如果开了先例,恐怕我朝无人可以安心为官了。”
马强摇头说道“公怕官不聊生?可我更怕民不聊生啊!”
官不聊生。
这个词刘虞还是第一次听到,简单的四个字让他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甚至还闻到了一些血腥味。
“民不聊生之时,百姓饥饿无食,苦寒无衣,乞活而不得。
我们的官吏俸禄不低,吃饭有肉,出入有车,想饿死都挺难,现在不过是让他们不贪不腐,不以权谋私,控制自己的家人、族人不要仰仗自己的权势欺压他人,这难道也过分吗?”
当然不过分。
刘虞也明白这话放在台面上说是没问题的,但要落到实处却实在太难了。
要知道还有一个词是狗仗人势,就连狗都会因为自己的主人强势而欺负别人,何况是真的人了。
“而且我以为一个官员如果身边的家人都在仰仗他的职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那么他自己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马强继续说道“委员长,你看是不是能出具一个办法,对于敢于狐假虎威、借权谋私的官吏家属,自然是要严惩不贷,如果发现官员知晓其中内情却坐视不管的,也要处置。
即使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官吏,也应该有失察之责,我看最少也要给予一个处分吧!”
刘虞思索了许久,他看向一脸认真的马强,慢慢点了点头,应诺了下来。
刘虞回到住所,几个孩子正在屋内读书。
除了刘辩和唐姬外,袁绍留下来的幼子袁买也在这里。
袁买大概是吸取了袁绍和其母的优良基因,六七岁的年纪长的极为俊俏,刘辩已经算是长的不错了,到袁买边上一比,倒是袁买显得更像是皇子了。
“先生回来了!”刘辩看到刘虞进来,放下书打招呼道。
“嗯,你们功课做得如何了?”
“都已经写好了,请先生检查。”
说着,刘辩将自己、唐姬还有袁买写的作业交给刘虞,刘虞翻阅了一下,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刘辩和袁买问道“史农、袁买,我问你们二人,一县令的妻子在外以县令的名义勒索钱财,县令知之却不禁止,此官是否有罪?如不知,又是否有罪?”
刘辩想了想说道“学生以为,知则有罪,不知则无罪。”
袁买则道“学生以为,皆为有罪,如不知者无罪,则人人自称不知即可无罪,恐怕再也抓不到有罪之人了。”
刘虞听罢,突然抚须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夫居然还不如一孺子...哎,看来老夫的确是老了。”
笑罢,刘虞看着袁买不由点头称赞道“袁氏看来还当再兴了,当日你父宠爱你,我算是明白为何了。”
说到袁绍,袁买的鼻头不由的酸了起来。
他即使再聪慧,却还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啊。
刘虞叹了口气,不再提袁绍,而是对刘辩道“将军也是此意,觉得即使官吏不知其中缘由,但也应该有失察之罪。”
“既然是马征北说的,那必然是对的!”刘辩立刻坚定的说道。巘戅巘戅
....
刘虞突然有点不想说话了。
这孩子脑子有坑吧!到底谁是君谁是臣啊!
刘虞次日就召集委员会众人制定官吏家属管理条例,以此来制约官吏家属违法乱纪的行为。
而这,才是开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气的温度渐渐回升,气候的异常也开始展现端倪,从开春到现在,中原乃至河北的雨水都少的可怜,而南方却是大雨不断。
如果说这样的气候让马强等诸侯开始担忧的话,那么对于袁术,就是要了老命了。
“呼~呼~呼~”
泥泞的道路,淅淅沥沥的雨水,一支败军艰难的走在行军的路上。
“明公,快看!是钟离城,我们到了!我们回九江了!!”一个因为泥水都快看不清脸的武将大声的喊着,虽然雨水的声音让他的喊声传的不远,但也足够拄着拐杖的袁术听见了。
“到了...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袁术看着钟离城,激动的哭了起来。
去年年底,他乘陶谦病逝,刘备在徐州立足不稳,兵分三路的攻打徐州。
结果在沛国,他的兵马遇到了驻守在那的关羽,结果刚刚开战,先锋孙香就被生俘,副将笮融直接被阵斩,吓得桥蕤只敢死守,反而是关羽在营外天天挑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寿春了。
而在下邳,纪灵碰到了徐州军主力丹阳兵,刘备、张飞更是聚集在这未来的徐州州治所在,纪灵和张飞打了几阵,一开始还互有胜负,但随着陈登带着援军赶到,纪灵就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智商碾压,这样说吧,袁术看完战报后,差点以为纪灵是刘备的细作,否则怎么一直带兵往刘备的陷阱里撞?
两边都不利的袁术干脆带着最后的主力,绕道攻往广陵,想着你徐州就这么多兵,我以势压人总没错吧?
但当看到广陵城上飘荡的卢字时,袁术就觉得自己是被压的那个。
你们一个个的,就欺负我路中悍鬼袁公路账下没有帅才吧!
质不够,量来凑啊!
一开始也的确如此,袁术依仗兵多将卢植围困在城中。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支由一个银甲将军率领的骑兵开始骚扰他的后方粮道,这让他很是难受,一难受,就开始犯错。
袁术开始急于求成,日夜不断的围攻广陵城,结果春天到了,天下大雨,一场无情的大水,摧毁了他的兵马和器械。
“我太大意了啊!我居然忘记了卢植最爱水攻,没有防备!他一个久经战场的老将,欺负我一个年轻人,还不讲武德的偷袭我,我能不败吗?”
后来袁术每次说到这一仗,都是这样辩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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