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看着凤清歌那满眼泪水的模样,唐若君连忙开口,去拉凤清歌的手,“这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她!”
凤清歌却是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躲了开来。当然,主观意识上,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的。
于是,南阳再次开了口:“到底你亲生母亲也是为凤家添了个女丁的。纵使唐若君再不满意,依着规矩,也是要将她的名字添进族谱的,牌位也是要放在祠堂里供奉的。我想,若是现在将凤家族谱拿来,一定能找到一个上一辈份人中你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或许,你也曾经好奇过,为什么在祠堂里,有一个无名的牌位被放在最边边角角的角落,积灰依旧却并没有人打理。不知道对那牌位你有没有印象?族谱这东西你从前应该也见过几次才是。”
瞬间,凤清歌脸色发白,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看着唐若君不住地摇着头。
她确实有印象。不论是对那个无名牌位还是那个族谱上自己从未听问过的名字。
从前,她还以为那不过是从前凤钧的某个不知名的小妾,却没想到,那小妾居然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朕也是觉得奇怪。在相王府中,随意找两个老人前来询问,便知道唐若君从小对你便是爱搭不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把对亲娘的印象强加在了唐若君的身上,才一直误会到了现在。你怕是不知道?你的亲生母亲就是被唐若君活活逼死的,据说,临死前,你母亲还苦苦哀求,愿意用她的死,来换你的一生平安。可惜,唐若君不是信守承诺的人。她逼死了你娘亲,还想对尚且年幼的你下手。只是当时,还有老夫人镇着她,她不敢对你这个凤家骨血迫害得太明显、张狂,只能暗中行事。你小时候体弱多病,好几次重病差点儿没活下来,就是她唐若君的手笔。原本,她可是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能让你这个小妾生下的孩子活下来的。可是后来,她改了主意,对你的态度虽然比不上对凤楠君的,但却好了许多。你知道为什么吗?那一年,你应该六岁。”
“六岁……六岁……”凤清歌满脸苦笑。
她当然记得那一年有多么特殊。那一年,是她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六岁时,她灵脉开启,被测出有不错的修炼天赋。原本对她不甚关注的凤钧和唐若君都对她关注了起来。凤钧这人,自从她长大、懂事,就已经知道凤钧是什么模样的了,但对于唐若君,她却一直以为,小时候那样温柔待她的就是唐若君,后来不过是因为凤楠君一时忽视了她,她天赋的发现也只是一个让唐若君重新注意到她的契机罢了。可现在她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所想象的这样。唐若君从来都不是在哥哥和妹妹中更偏心哥哥,而是在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中偏爱着自己的孩子。
南阳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来真是让人觉得痛心啊!你居然这么多年都管自己的杀母仇人叫母亲,还一心一意护着她。而这个人,还曾经想过杀了你,从来没有真心对待过你。外加上你那除了自己,什么都不关心的父亲。这样说起来,你跟朕相比,怕是一点儿也不幸运。就不知道你已经逝世的母亲泉下有知,该作何感想?是气愤,还是伤心?”
“多么可怜的人啊!”她走到凤清歌身前,唇边带笑,怜惜般地摸了摸她的脸颊,“你说说,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呢?她可是为了你才甘愿死去的。可你却完全忘了她,还对这个弑母凶手深信不疑,百般维护。如果我是你娘亲,得多痛心啊?这样的仇怨,可是轻易解不了的啊!怎么办呢?”
南阳一双眼睛看着凤清歌,满是笑意,手中不知是何时拿出的短匕,在唐若君看不到的死角处,将其塞给凤清歌。也不多说什么,深深地看了眼凤清歌,转身离开。
见南阳出来,梨佩连忙迎上来:“陛下,事情都解决了。”
南阳挑挑眉,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样:“自然。凤清歌至少在察言观色上算是个聪明人,她会明白朕是什么意思的。走,很晚了,该回去歇息了。”
那房间内,凤清歌握着那短匕的手撰得死紧,满目悲凉:“原来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我当成过自己的亲生女儿。一直以来,你对我都只是有利可图的利用罢了。你把我害成了这样,就一点儿愧疚心都没有吗?我就算不是你亲生的,也从小在你身边长大。你难道对我一点儿情谊也没有吗?”
“情谊?”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被彻底揭露出来,凤清歌也已经相信,唐若君自然没有必要再伪装,看着凤清歌的眼里满是恶心与仇恨,“你知道吗?你的着张脸,和将你生下的那个小贱人分外地像。每次看见你,我都会想起她来。她不过一个小小贱婢,居然也敢爬上我夫君的床,还生下了你?她也配?若不是后来发现你有用处,我便会像对待那个小贱人一样,早早地将你也处理掉。你算个什么东西?贱婢生下的下等货色,也有资本跟我谈情谊?当初我没杀了你,就是对你最大的优待了!你得报答我啊!用你接下来的一切报答我,这是你应该做的!我肯用你,是你的荣幸。懂吗?你个血脉低贱的东西!”
凤清歌轻笑一声,一只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我还真是对不起我的亲生母亲,我这样的女儿就好像没生一样。我总得要做些什么,补偿补偿她,也补偿补偿我自己?”
她一只手摩挲着那短匕。
她当然知道南阳是什么意思,也清楚这就是南阳所谓的并非肉体上的折磨方法。她很清楚,唐若君不会有好下场,她更不会。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反正她怎么也活不下来了,不如最后,做一点儿补偿自己,也能让自己亲生母亲欣慰的事情。
凤清歌缓缓走到唐若君身边,眼角还湿润着,表面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愤恨:“你这么对我,真的不会良心不安吗?”
“呵,可笑。”唐若君满脸讥笑,“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那个贱人居然敢爬上我相公的床?她本来就该死!她还生下了你这个贱人,我原本连你也不想留的。看你对我有用,留下你,已经是我对你的恩惠了,你怎么好意思觉得……”
话没说完,她的话语就停顿了下来,面部表情也是一僵。
凤清歌表情没变,语气也没变,手中的匕首却已经在唐若君毫无防备的时候刺进了她的胸膛,正对心脏的位置。
“你……你……”
凤清歌将匕首拔出,向后退了几步,笑了笑:“你怎么觉得不重要。你杀了我娘亲,还将我害成这副模样,你该死。我杀你,替我亲生母亲报仇,理所应当。”
唐若君捂着胸口的伤口,看着凤清歌,满脸的不甘,伸出手想要拉扯凤清歌,但还是倒了下去。
看着眼前的唐若君,看着她的血液一点一点地向外流,看着她在地上挣扎,一点一点合上眼睛,再也不动,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再无生气的尸体。
半晌,凤清歌空洞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两行泪也流了出来。
她哭着大笑了几声:“南阳,你可真是狠啊!居然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来。你想看我悲痛欲绝,疯魔癫狂?那你还真是成功了。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到你了,再也不要和你作对了。我真正的娘亲,我来找你了。”
说完,凤清歌猛地一冲,额头狠狠撞在墙面上,便倒了下去。
她勾唇笑了笑,眼角滑下一滴泪,便闭上了眼睛。
南阳寝殿之中,则是一片柔和、宁静的景象。已是深夜,烛光照着房间,梨佩正给南阳梳头,准备就寝。
李玉从门外走了进来:“陛下,那边来报。说是唐若君、凤清歌两个罪人都已死。唐若君是被匕首刺伤,失血过多而死。凤清歌撞墙自裁。”
南阳挑挑眉,点点头:“好,朕知道了。”
“陛下……她们二人的尸体该如何处置?”
“荒郊野外,随意一扔就是?这也需要问朕?退下。”
“是。”李玉点点头,转身离开。
梨佩笑笑:“现下,我们天澜这边的事情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
南阳点点头:“是啊,接下来,算是只有楼兰都城这一个对手了。你跟寒天联系一下,定个合适的日子,该出发,去解决他那边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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