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表现得如此爽快、轻松,夜溱、沈静心里一时也没有底。不过他们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接下来也不得不走下去了。而且,走出了这一步,接下来,他们也必须得赢。哪怕冒着极大的风险,也非得将南阳从储君的位置上拉扯下来,甚至,让她不再是皇室公主,从此跌入泥潭,再也不能自救。
南阳可不管夜溱和沈静,带着沐天、寒天两个人,还有梨佩,坐着马车就先行去了皇宫,就好像看不到夜溱、沈静两个人一般。
“她!她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眼见着自己和夜溱就这么被撇下,沈静受了一肚子的气,也不管还在公主府门前,毫不避讳地就将这样的话说了出来。
沈简童听到了,冷哼一声:“你也不看看你是不是人,我们公主啊可不是目中无人,她只是目中无猪狗不如的东西罢了!”
说完,也不等沈静回嘴,就踏进公主府的门,将大门“啪”的一关。
“一个个的,都这么目中无人。”
跟沈静比起来,夜溱就显得淡定许多,只是一双眼睛里满是杀意:“没关系,再怎么得意,再怎么目中无人,留给南阳的时间也不多了。父皇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觊觎皇位,在皇位上搞小动作,父皇再怎么宠爱她,只要我们把这个罪名按在了她的头上,父皇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等着夜溱和沈静到了皇宫,见到夜谨书,南阳带着一行人早就跟夜谨书聊了许久的天,整个大殿内,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沐天也很好地加进了聊天的阵营,三个人聊天聊得很是开心。
不过,夜溱、沈静的到来改变了这样良好的氛围。
忽然间,所有人都闭口不言,整个大殿内的气氛都冷了下来。
“儿臣参见父皇。”夜溱、沈静齐齐行了个礼。
夜谨书一看到两个人,脸色就变得不太好了:“你们两个人又闹什么幺蛾子?”
“父皇,是这样的,微臣今日府上遭遇了刺客,跟着刺客,到了公主府。于是找到了这两位公子。由于面生,儿臣担心他们二位是精心乔装的刺客,骗取了小妹的信任,想要对小妹不利,这才带到父皇面前,想让父皇辨认一下。”
“这有什么好辨认的?简直是浪费时间。阳儿早就已经把这些事情跟朕说清楚了,这位,是天启国的太子,沐天太子,他会是刺客,去行刺你?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做的地方?哪怕只是一个普通刺客,怕是也不会闲着没事儿干去行刺你?你自己几斤几两,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父皇……儿臣……”夜溱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夜谨书看起来似乎对南阳一点儿也不怀疑。
沐天微微勾着唇,笑了笑:“皇上,依在下看,三皇子殿下也不过是护妹心切罢了。看起来,他和南阳公主的关系一定很好,两个人肯定是时常在一起玩耍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关心南阳公主。当然了,别有居心就是除外了。”
于是,整个大殿内又是一阵沉默。
沐天以轻松、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夜溱、沈静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夜谨书坐在主位上,则是阴沉着张脸。
沐天说的话已经很明显了。
谁不知道,南阳跟夜溱的关系很是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并不太好,那么第一个可能性就不可能了,那么也就只能是沐天口中的别有居心了。
夜溱强撑着笑容,开了口:“这件事情看来确确实实是儿臣大惊小怪了,实在是儿臣的错。只是小妹,既然是天启国的太子前来拜访,你怎么能藏着掖着,不让我们知道呢!这样,总是得徒遭怀疑的不是?沐天太子身份贵重,我们应该是要好生招待的才是。”
“这是在下的意思,在下喜欢清静,所以悄悄地来了,没有惊动太多人。”
南阳听着沐天直直地怼夜溱,笑得好不开心。
但是这件事情,夜溱肯定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开口提议道:“父皇,无论如何,现下,我们既然已经知道沐天太子来到了我们京都,于情于理,我们便应该好好招待一番,您说呢?”
夜谨书看一眼南阳,点了点头:“这说的倒是不错。沐天太子,你放心,朕只是想着办一场宫廷宴会,以示欢迎。你喜好安静,定然不会让别人扰你清静的。你住在公主府里,量别人也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沐天看了一眼南阳,和南阳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皇上既然想要盛情款待,在下自然不敢不从。”
“好,那朕就下令准备下去。你和阳儿就先在宫里歇息着,有什么地方想看看的,都可以让阳儿陪着你去。”夜谨书跟南阳、沐天说话的语气,是万分的和蔼可亲,转头看向夜溱、沈静,就是满脸的不耐烦,“你们两个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回自己府上去,不要再待在宫里,让朕看了头疼。”
夜溱、沈静脸色极其不好,对视一眼,点点头,行礼退下。
出了大殿,他们两个人站在空旷的地方,脸色极其不好。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算这样,他也毫不在乎?”
夜溱摇摇头,眼神里闪着光亮,满是固执:“不,不会的,我了解父皇,他宠爱小妹,所以不论小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都可以接受。但是唯独这件,当深受他宠爱、信任的小妹,觊觎他的皇位,甚至想要谋权篡位的时候,他越是宠爱小妹,他对小妹就会越恼怒,越不满。”
“那他为什么一点儿生气的迹象也没有?你没看到他刚刚那个样子吗?对南阳和那个沐风和蔼可亲的,一点儿也不觉得他们两个人私下来往过密有什么问题?”
“应该是在我们两个人到之前,她就跟父皇说了什么。她这个人你也清楚,最会装乖讨人欢心,一双嘴皮子也是厉害得不行。父皇应该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说到底,父皇对小妹还是极其信任的。”
沈静点点头,觉得夜溱说的有道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夜溱说的很坚定,丝毫没有怀疑自己想的原本就是一个错误的方向,“等晚上宴会的时候,我们当面提出质疑。父皇就算再信任小妹,但到底也不是一个傻子。这样,虽然风险大,但是一旦我们在父皇和小妹之间撕开一个信任的口子,我们就赢了。这风险,值得冒。我有这个信心。”
沈静沉思了几秒,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都以为夜谨书有自己的底线,任谁都无法触碰。可惜,他们误会了,他们对夜谨书的了解不过是一知半解。夜谨书确实有底线,但在南阳面前,他没有,因为他很清楚,南阳完全值得他信任,是永远不会背叛他的人。南阳对于他来说,跟他的所有儿子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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