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 你可以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吗?”
封槐水的语气无比郑重,不见一点儿轻浮。
“我知道这可能有点儿突然,但是……”
他没有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完。
未尽的话已经跃然于他的脸上。
喜欢。
喜欢你。
莽撞得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退路, 只把自己的真?心全部捧出来。
系统愣住。
系统喜极而泣。
第一次见面, 不到两小时就直接告白了。
原来这才是正常的高情感易触值该有的表现吗?!
它越看这次的任务目标越顺眼,目光逐渐和蔼。
这回绝对不会再出现上个世界的失误了?!
它自信道。
“……”
羽鸦般的睫毛小小的扇着,青年偏开了?头, 避开封槐水炙热的眼神。
他沉默着。
很多时候,沉默就代表了别人的答案。
封槐水却还执着的凝望着郎西, 带着少年人撞破南墙也不肯回头的一往无前。
在郎西看不到的地方,杨景义对着封槐水露出嘲弄的目光。
杨景义:“走吧,西西。”
封槐水上前一步,眼神真?挚, 像是有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在他眼中跳着,不愿就此退败:
“学长, 我想听到你的回答。”
这样死缠烂打的人,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跟他浪费时间, 私下里找个时间处理掉就是了。
杨景义揽住郎西的肩膀,准备带他直接离开。他一, 郎西却没有跟着他走。
郎西说:“你先回去吧。”
这是对着杨景义说的话。
他拂落了杨景义搭在自己肩头的手, 如蝴蝶一样扑闪的眼神轻轻的落在了封槐水的身上: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或许是因为现在店里注视着他们的视线太多,又或许是因为他想要在拒绝封槐水的同?时为对方留下一分体面。
也可能是因为他很少遇见像封槐水这样执着又难缠的人。
但是, 不管怎样……
惊喜的笑容在封槐水的脸上绽放,他开心的点着头,“嗯嗯!”
即便是还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封槐水的喜悦已经溢于言表。
杨景义垂在身侧的手一瞬间握紧成拳,从郎
西的态度里嗅到了一丝和往常不太一样的气?味。
他脸上做出夸张的伤心模样:“好嘛, 认识了?这么久,我这个工具人都不知道替你挡了多少桃花,就几天时间没见,你现在竟然嫌弃我碍眼了。”
他耸了耸肩,用着开玩笑的口吻:“难不成是我会错了?意?这回挡错了?桃花?行吧,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就走,不在这里讨嫌了?。”
他走向封槐水,伸手去拍封槐水的肩膀。封槐水肩膀一偏,却没有躲过。
一道常人无法察觉的红光隐入封槐水的体内。
杨景义面上带笑,眼神阴冷:“这位学弟,机会难得,你可要好好抓住机会啊。”
被朋友一同?调侃,青年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不是……唉。”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别乱说,下回再跟你一起吃饭。”
杨景义:“好吧,我这也算是在你这个大忙人手里摇上号了。”
转过身去,杨景义的笑容陡然消失。
他的面上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守着郎西这么多年,或许郎西的父母都没有他这么了?解他。
他怎么会没有发?现,郎西对封槐水特别的关注。
走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杨景义停下脚步。他闭上双眼,耳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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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微风,在树叶上翻。
有谁的声音像是藏进了?一个夏日的情愫。
于是清风驻足,树叶屏息。
“……学长,我信任一见钟情。”
是沉默,或许也是哑然。
全世界好像就剩下了?一个声音。
一个夏天的烟花就在这一刻盛放。
他说:
“没关系,我会用接下来的所?有时间,来向学长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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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安静的吃着饭。
隔壁的女生聊着天:“……我们小区说是要重新规划绿化,迁了?几颗树来,我看到有一颗长着小黄花的树还怪好看的,结果我们小区的那些老人家愣是不让种。”
“说是什么……?哦对了?,是槐树,老人家迷信,说槐树不吉利,是养鬼的,不能种在小区里。”
听到某个词,青年的筷子停住,神色怔然,似乎想起了?谁的模样。
他的眉心微微皱起,淡淡的苦恼浮现在他脸上,白玉雕琢般
的耳垂却悄悄的红了起来。
手机叮咚一声,郎西下意识的偏头去看。
一双筷子被人用巨力握紧,杨景义忍住心头的怒火,面上挤出一个笑容:
“吃饭的时候就别玩手机了,容易消化不良。”
青年回过神来,低声嗯了一声,又继续安静的吃着饭。
杨景义:“过几天我要出校一趟,去拿实践报告,我不在学校的这几天时间,你自己也别忘记吃饭,我会让你舍友监督你的。”
“……”对面那人没有回话。
青年嘴里的饭已经咀嚼了很久,迟迟没有吞下。
……又一次。
手里的筷子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杨景义的脸色一下子没有控制住,露出阴狠的模样。
裂成四?五节的筷子从杨景义的手中落下,郎西恍然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对面的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一如往常:“筷子掉地上了?,没什么,我去让服务员换一双筷子。”
杨景义站起身,走出包间,门掩上。
他听到门里有筷子放下的声音,紧接着是手机解锁的声音。
十秒钟的安静之后——
“呵。”是一声极轻的笑声。
无奈和纵容,全都融化在笑声中。
一个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墙上,杨景义的表情狰狞得扭曲。
怎么可以?
他守了?这么久的果实,怎么可以就这样被别人摘走?
……
[学长,我今天才发?现,我们班好多人偷偷录了?学长上课的声音,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听一遍。]
青年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讲课很催眠吗?]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学长的声音超级超级好听!我从来没听过比学长声音还好听的人!第一次听到学长的声音,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一片很美很美的竹林。总之就是很好听!学长讲课也很好!一点儿也不催眠!]
透过手机屏幕,青年仿佛能看见那头的人手忙脚乱的模样。
唇边泄出一声轻笑。
像泉水叮咚,像琵琶轻颤。
松柏上的积雪被金黄色的阳光笼罩,金与白的交辉,让沉积的雪好像有了?点不一样的生。
门被推开,杨景义站在门口,语气意味不明:
“你在和谁聊天呢?聊什么呢?怎么这么
开心?”
郎西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啪的一下放下了?手机。
“你筷子拿好了?吗?”
他生涩的转移着话题。
杨景义定定的看着他,从他不自然偏开的头,到他闪烁的眸光,再到他微微泛红的耳垂。
他笑了?:“是上次那个学弟吗?你们两个交往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莫名的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样的气?势让青年感觉到不适,他的表情一下子变淡,眉头微微皱起:
“你今天有点奇怪。”
杨景义:“是……吗?”他右手背在身后,左手空着,“我去上个厕所?。”
此时,郎西的手机又传来一声提示音,他低下头看了?两眼,站起身来:
“我有事要先回学校,你自己慢慢吃吧。”
杨景义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什么事情?急吗?”
“明天我就要离校了,临别餐你都不陪我吗?”
郎西脚步不带停顿:“下次吧,下次再补给你。”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空无一人的包间里,僵硬雕刻的笑脸面具被脱下,杨景义面无表情的松开了?右手。
“啪嗒、啪嗒、啪嗒——”
细短的木条如急雨般砸落。
……
郎西确实是有急事要回学校一趟。
别问为什么,要怪就怪这回生成的人设过于完美,品学兼优,各科的老师都明显偏爱于郎西,重点表现在一有活儿就喊上郎西。
以及让郎西重写论文,美名其曰精益求精。
别的学生过论文的评判标准是查重率低于百分之三十,郎西过论文的评判标准是够不够资格被发?布在某网上。
这边的郎西在为老师当着苦力,那边的系统木着脸奋斗着看不到尽头的论文。
一人一统忙了?整整一天时间,回到宿舍的时候天都暗了?下来。
郎西拿出手机,即便他没有回话,封槐水仍然陆陆续续给他发?了?很多条的消息。
没什么重点,东一句西一句,有的是他看到的什么好玩的事情,又或者是他听到的好笑的东西,再或者是他想起的哪一家好吃的店。
他的话很多,却不显的繁琐冗余。
他把自己所?有开心的
心情,全部分享给了?手机屏幕另一头的人。
系统差点被这次的任务对象自我攻略的速度感到哽咽出声。
虽然但是,至少任务进展很顺利!其余什么的都没关系!
按照这个速度,只等上面把资料补发过来,他们说不定能立刻结算任务,脱离世界。
到那个时候,就不用再写论文了?!
一想到这里,系统就激的舞着自己的数据触角,再一次把催促的申请报告打上去。
郎西回到宿舍,自己的桌上放了一份外卖。
管辰听到郎西回来的静,摘下耳机,指了?指他桌上的外卖:“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门上挂着这份外卖,上面有张小纸条,说是给你的。”
郎西道了?声谢,塑料袋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的字看起来有些张扬:
[to:郎学长]
拆开一看,里面打包的是日料,最上一层放着一盒犹带着热气的天妇罗。
袋子里还有一张小纸条,这回的字要比袋子外面贴着的便利条的字要收敛一些,一笔一划都很端正,可细枝末节处还是流露出了几分张扬的感觉:
[学长,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等明天见面我就告诉你是什么!]
最后面,画了一个笑脸的图案。
郎西把东西吃完,临睡前,他拿出手机,在聊天框内敲上:
[谢谢,东西很好吃,下回见面我会把钱给你。]
等了?30秒,对面还没有回话。
郎西摁灭了屏幕,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
郎西慢悠悠的洗漱完毕,打开手机。
与封槐水最后一条的聊天记录,显示为:
[谢谢,东西很好吃,下回见面我会把钱给你。]
十个小时,封槐水依旧没有回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信任一见钟情 一见而不钟,天天见也不会钟’——木心
……
铺垫了老久,终于开始真正的主线了(微笑)。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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