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阴郁、偏执、掌控欲。
这可和系统先生交给他的资料档案没一点符合。
而且席温良像是在透过他看什么人的影子。
郎西漫不经心的想着,脸上维持着委屈生气又勉强镇定的表情。他张了张口,瞪圆了鹿眼像是要反击席温良,却又碍于其他的原因说不出口。
席温良冷眼看着他欲言又止,居高临下般的嘲弄意味越来越深。
郎西眼尾飞起一抹霞红,逼急了突然摆出了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拧着眉头瞪了席温良一眼,用力的拍掉他的手,转身跑了出去。
反正后面的席温良没有要追他的意思,郎西象征性的跑了点距离,跑出了席温良的视线范围后,就停下了脚步,悠闲的叫了辆出租车。
坐在车内,他对着车窗玻璃看了看自己的下巴。被席温良掐过的地方现在留下了两个非常明显的红色指印,落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他抬起手,袖子下滑,露出同样被握出指印的红肿手腕。
郎西轻轻一碰,钝痛感立刻加倍袭来,生理性的泪水要落不落的垂挂在眼帘上。
看起来足够的可怜,也足够的惹人心疼。
只要展现出三分的委屈,落在旁人眼里就能获得十分的怜爱。
就连出租车司机都频繁向他看来,最后忍不住开口关心,反复询问郎西要不要去医院,甚至还担心得想要得到郎西父母的电话。
这么个看起来乖巧又干净的小孩子放哪家哪家不都是抱在怀里捧在手心里宠大的?谁会忍心让一个看起来这么乖的孩子受委屈?
“小朋友,听叔叔的话,回家之后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是爱你的,肯定会保护你,你不要害怕。叔叔家里也有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他……”
司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郎西眼角还挂着泪,他努力的不牵下巴的伤,小心翼翼的露出个感激的笑。他的眼睛也跟着弯了起来,眼尾颤巍巍挂着的泪珠陡然掉落。
在素不相识的人面前哭下来让少年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他着急忙慌的抬手去擦眼泪,不小心碰到伤口又疼得一皱鼻子。
司机声
音一顿,然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怒骂了一句手打人的家伙不是人。到了目的地,司机说什么也没收郎西给的车费,反而再三叮嘱了他要把事情告诉爸爸妈妈。
郎西随手把车费塞在车内扣手处,告别了看起来还是很不放心的司机,低头往席家里走。
他看起来有意的遮挡自己身上的伤口,袖子拉到最低,头几乎要埋到自己的胸前。走了没几步,前边有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似乎以为挡着他的人是管家先生:
“管家先生,我肚子不饿,麻烦你今晚不用准备我的晚饭了。”
说完便想绕开身前的人离开。
那人不退反进,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把头抬起来。”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不急不缓,却强硬的带着无限接近于命令的强势口吻。
带着冷意的松木檀香侵入郎西的鼻间,他这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比起管家先生要高大得多。
郎西愣愣的抬起头来,撩起眼睛,眼尾犹带着没散去的嫣红。
“您是……席文定席先生吗?”他很快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
席大少的视线扫过面前少年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最后落在下巴上红肿的指印处。
“嗯。”他点了点头,单手轻轻托起少年的脸,“怎么回事?”
郎西不习惯的往后缩了缩脑袋,却依旧乖巧的站在原地,双手略有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角:
“不、不小心磕到的。”
想起身前这人不仅是他之前从未见过面的名义上的未婚夫,还是造成他身上伤口的罪魁祸首的亲哥哥,少年就忍不住撒了个谎。
他不是个能面不改色撒谎的人,还没等席文定再说些什么,他的脸上就克制不住的爬上了红晕。
“我能上去休息一会儿吗?席先生?”
郎西自觉自己的反应很丢人,拽着衣服的手越加用力,脑袋又悄悄的往后退了退,试图退出席文定的掌心,早点逃离出这个让他尴尬的环境。
席文定的掌心微痒,这瘙痒似乎一路蔓延到心口处,让他忍不住抵着牙舔了舔牙根。
他拇指抚过郎西下巴的指印,引得少年浑身轻颤一下,眼中蓄起了要落不落的泪花。
席文定的拇指顿住
,“抱歉,这么疼吗?”
他松开了托住郎西的手,将手背在身后,在郎西看不到的地方,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他嘴上在礼貌的道歉,心里却在想着:
他流泪的样子,可真好看。
席大少露出一个绅士无比的微笑,单手将鼻梁上的金框眼镜摘下。
摘下眼镜后,他身上强硬冰冷的气质消退了许多,他尤为俊美成熟的五官一下子展露了出来。
他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
“过来,给你涂药。”
郎西乖乖的跟了过去,并着双腿端正的坐在席文定的身边,规矩无比的和他拉开一道安全距离。
“谢谢。”
席大少拿起药膏,一下子越过了安全距离,像刚刚一样单手托住郎西的脸,垂下眼睛看着他。
两个人腿挨着腿,郎西有点儿不安的了。
“别。”
郎西听话的停了下来,安静的等待着对方涂好药膏。
松木檀香的味道因为两人距离的拉近而更加浓郁,席大少没有镜框遮挡的深邃眼睛专注的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有种对方就是他的全世界的深情错觉。
席文定一边涂着药膏,一边不急不缓的说道:
“郎伯父郎伯母委托我,让我照顾好你。我前几天太忙了,疏忽了对你的照顾,让你受了伤。”
“接下来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
他突然低声笑了笑,凑近了郎西,凝视他的双眼:
“我的,小未婚夫?”
席家的大门被推开,席温良的眼神瞬间定在姿势亲密的郎西席文定二人身上。
席文定舒展开身体,自然的拉开了和郎西的距离。他将手臂圈在郎西身后的沙发上,不咸不淡的向许久不见的弟弟打着招呼:
“回来了?”
席温良的视线在席文定的手与郎西之间来回摆,眼中的情绪隐藏在刘海之下。他没说话,只淡淡的点了个头。
他看起来和自己的哥哥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
刚刚被突然靠近的席文定吓到的少年也回了神,视线从席文定身上转开,看到门口站着的席温良后,又迅速的将视线挪开。
看电视机看茶几,哪哪儿都看就是不看向席温良。
就像是暗自生闷气的小孩子一样,他的嘴巴抿
得很紧,脸颊未消去的婴儿肥也鼓了起来。
席文定微微眯起眼睛。
下一秒,郎西的肩膀一沉,脸颊被搭在肩上的手指戳了一下。席文定轻轻的戳着他脸上软软的肉,推着他的脸直到他的视线重新落在自己身上。
“对了,跟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以后的嫂嫂,郎西。”
席温良猛地抬起头来,表情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竟然露出一丝错愕。
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
什么?嫂嫂?
他不是……?
一瞬间,脑中复杂的情绪胡乱交错着,背在身后的手几乎要掐出血印。
“怎么?不过来叫声嫂嫂?不是已经相处了几天吗?”
席文定似笑非笑的看着席温良,指尖悠哉悠哉的点了点沙发,语气依旧慢条斯理。
“嗯?还在等什么?”
“……”
席温良抬起眼眸,遥遥的和席文定对视上。
片刻后,他忽而笑起,犬牙交抵:
“嫂嫂好。”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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