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 薄邵茶即使找到了借口, 也说不出口了。
他看着正在厨房给他做饭的母亲,看到她又穿起了长袖长裤的睡衣,这代表着她又挨打了, 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晚归的男人打了。穿长袖长裤只是为了遮盖伤痕, 好不叫小孩子瞧见担心。
薄邵茶握着书包带的手紧了紧,他默不作声的把书包放好,进了厨房, 趁着他.妈不注意, 从刀具架子上取了一把菜刀下来。
死去的人已经不可能再回来,既然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那他应该也不需要再遵守现实的规则了。
杀掉导致悲剧发生的罪魁祸首, 杀掉他, 薄邵茶的眼神越来越深,他来到了那扇紧闭的房门前, 轻手轻脚的进到了房里。
大床上的男人还毫无所知的沉浸于酣甜的睡梦中, 刀锋在他的脖子上几番比划,却始终没能真正的夺走他的性命。
女人做好早餐, 发现了主卧里这恐怖怪异的一幕,瞪圆了眼睛,慌慌张张的就要去夺走那把不该出现在此处的菜刀,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男人困倦的呻.吟一声,辗转苏醒。
因为没有察觉到脖子上架着的菜刀, 男人起来时脖子被刀划出道口子,这才一个激灵彻底清醒。
“你们在干什么啊,哪里来的刀!”捂住疼痛渗血的脖子,男人又惊又怒的叫嚷起来。
此时,原本是薄邵茶拿过来的刀已经换到了女人手里,女人的眼睛诡异的闪了闪,她看着床上气焰嚣张的男人,嘴里小声的道着歉,却被人暴怒的一脚踹到墙角。
男人气急败坏的嚷嚷道:“你是不是要造反,拿着刀干什么,威胁我们啊,我告诉你,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给我滚!你就是个侏儒!”
女人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捡起菜刀,表情平静的爬起来出去了。
薄邵茶被男人强行揉在怀里,因而闻到一股血的味道,有些反胃。
该死的……
他的这具身体还太小,就像当年一样弱小,像只毫无威胁能力的小动物。
如果他刚刚能果断的下手,事情根本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下午,薄邵茶上课中途被班主任叫走。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薄邵茶慢慢蹲下捂住剧痛的心口,胸膛里的这颗心脏扑通扑通的疼得厉害,像是快要死掉了。
他的妈妈还是跳楼了,他爸这次被发现死在家里,身体多处遭到砍伤,警察破门而入时人已经流血过多死了。和曾经一模一样的发展,不同只是,这次作为他们孩子的薄邵茶没有掺和进去。
他只从死神的手中抢来了一天的时光。
眼前寒光一闪,淡蓝的系统面板跳了出来。
【经检测本次结果为失败,考核复盘中(1/3)】
转起来呼啦呼啦作响的吊扇,餐桌上冒着腾腾热气的丰盛早餐,以及坐在身侧面色憔悴的女人,一切重归最初开始时的模样。
拖延一两天是没有效果的,薄邵茶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了,不管是现实还是幻境,不管有没有他的举刀相向,他那忍受了多年家暴的母亲都动手了。
要他们离婚走不通,他自己又下不了手,报警因为以前有过经验都清楚是没用的,拖延也只是暂时延缓惨剧发生的时间,还能怎样!
他还能做什么,快想想,快想想!
薄邵茶表面慢吞吞的喝粥,心里头却已经急得满头冒火了。
“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怎么了,学校里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坐在旁边满眼关爱看着他的女人注意到儿子凝重的眼神,觉得有些奇怪。
薄邵茶吃了几口粥,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妈和他说话了,“啊,没什么,就是在想过几天的小测验,我有点担心考不好。”
“原来是担心考试,我还以为你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呢,”女人微微的笑了一下,“别害怕小测验,妈妈听说越担心才越考不好,你这段时间好好学习复习,到了考试关头一定能考出个好成绩的。不过如果学校里真的有人欺负你,那你一定告诉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的。”
薄邵茶点点头,他真正在苦恼的事情根本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薄邵茶想了想自己后来搬离这座城市独居后的生活,“我怎么会被人欺负呢,你儿子我身体这么好,换我欺负别人都有可能了……”
薄邵茶咦了一声,他思索着,感觉心里隐隐出现了一个可行的法子。
“又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薄邵茶正儿八经的皱起了眉头:“我确实想到了一个法子,一个很好的学习办法,一定可以的,等有时间我就试试去。”
吃完早餐,薄邵茶又说了谎话,又把他.妈从家里骗了出来,白天都是跟之前一样的操作。
这次的乒乓球薄邵茶故意跟同学打得晚了一些,离开学校大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黑。于是薄邵茶建议晚上干脆也在外面吃了再回家算了,反正今晚家里也没人等着他们吃饭。
他.妈格外好讲话,似乎是看儿子打球打得也挺开始,没等薄邵茶央求几句,就启唇同意了。
薄邵茶带着妈妈去了距离这里不远处的一条小吃街,小吃街人很多,薄邵茶陆陆续续买了点吃的,然后让他.妈在一个摊位前排队,借口他再去炸点串子,然后背着背包一溜烟的跑远了。
说起来,当时惨剧发生过后,因为监护人还重伤躺在医院,薄邵茶还在这里把初中给上了,临到高中才转到了现实中他所在的那座城市。
初中那会儿,他活得浑浑噩噩,而他所在的那所初中也不是什么重点,初一初二初三加起来也才一千多人,人少,事儿却挺多,尤其是里面成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愣头青小混混。薄邵茶有段时间还专门了解过学校里这帮群体,发现他们虽然年龄小,可架不住花样多人数齐,打起架来一呼百应。
等薄邵茶再回到摊位前时,背包里白天他爸给的几百块钱已经统统不见了。
回家的路上,有两个叼着烟戴着鸭舌帽的学生不远不近的晃荡在他们身后,薄邵茶也不去管他们。
等到了家,薄邵茶关好房间的门,吭哧吭哧的从床底的箱子里翻出相册,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合照,薄邵茶把男人单□□出来,又把写好回家时间的纸条跟照片系到一起,他开窗吹了个口哨,下面两个一路跟着他们的人立马自黑暗中钻出来。
扔东西,捡走离开,一切都发生得悄无声息。
实际那两个只是来接应的,应下他的不止两人。
就当他无耻到不择手段,经过上一次的曲折,这次薄邵茶铁了心的要收拾人,他自己下不了手,但他可以买其他人帮他闷头揍,最好给人揍成半身不遂,免得再
跟他们动手动脚的。
拿着你的钱,请人揍你,简直不要太爽。
为了验收成果,薄邵茶半夜不睡觉,就缩在被窝里静悄悄的听着窗外的动静。
凌晨时分,街头上响起了男人的痛斥怒骂,很快又变成了讨饶,最后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回荡在无边夜色中。
薄邵茶躲着听了会儿,又爬起来悄无声息的凑到窗前趴着看了看,没看到他们是在哪儿动的手,观望了一会儿没结果,薄邵茶上.床前又给窗户开了道小缝。
一个久违的愉快夜晚,困顿中,薄邵茶这样想到。
第二天,薄邵茶起了个大早,天还蒙蒙亮的,起身时吹到一丝从窗户缝隙中透进来的凉风,吹得薄邵茶清醒了不少,然后他回忆起了昨晚听到的那些惨叫。
越想越快乐,薄邵茶很快穿好衣服出了卧室。
隔壁的主卧门没有完全关上,薄邵茶悄悄的推开了一点,窥看目前主卧里的情形。
主卧里只有母亲一个人躺在床上安睡,薄邵茶慢慢的走到床头,看了会儿母亲眼下因为长时间的疲惫而久久不散的黑眼圈,心里想要保护她的念头越发坚定。
他做得没有错,管那个男人死哪儿去了,要是能直接一.夜冻死在街头,可不就正好省得他再花钱给人买罪受。
只要能达成目的,他无所谓过程要过多少遍曲折。
薄邵茶静悄悄的离开卧室,带上木门,然后自己给自己做了份早餐,还顺便多做了一些放在锅里,留着给家里人醒来后吃。
走到楼下,薄邵茶在自家楼的楼道拐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
鉴于那群小混混应该不会那么人性化的把人丢进来,所以人还活着的概率基本可以说是百分之百。
趁着时间还早,薄邵茶伸手帮男人翻了个身,搜遍他全身上下,果然手机没了,口袋装钱的皮夹也不见了。想必身上财物都被拿跑了,怪不得被打后这么乖一晚上没出声,薄邵茶嗤笑一声,嫌弃的用手背拍了拍男人肿起来的脸颊。
他不可惜那些丢掉的财物,毕竟他自己从小到大攒出来的钱还有很大一部分,足以支撑他再找人揍上十几次。
反正要么揍得这人终身瘫痪互相折
磨,要么就吃完苦头老老实实答应离婚,薄邵茶垂着眼皮冷冷的看着逐渐转醒的男人,他这次不会再允许出现第三项选择了。
亲爸又怎样,人渣不值得可怜。
男人表情痛苦的动了动,他的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痛到呻.吟,现在只是动动手指,他都感觉手指僵硬得快要不像是自己身上的了。
“啊……儿子,咳咳,上去,喊你.妈妈下来接我。”
蹲在他身前的小小身影一动不动,如同没听到他亲爸的命令。
男人疑惑的抬眼,楼道内的光线不够明亮,男人艰难的抬手推了推旁边的儿子,“快去啊!”
角度光线的一个细微变化,让男人瞥见了一道诡异上扬的嘴角。
为什么儿子在笑?男人额头上惊出一头冷汗。
“好的,爸爸。”背着书包的小男孩终于起身,再看时,他是一脸的担忧焦急,眼眶里的眼泪珠子都直打转,分明一副不知所措快急哭了的样子。
见状,男人打消了疑虑,只当是自己被打晕了头,不小心看走了眼。
太丢脸了,丢脸丢到孩子面前来了,为什么他这么倒霉,他招谁惹谁了。
男人憋着一股无端端挨顿揍的气,厉声喝道:“别看了,快上去叫你.妈妈!不然待会儿邻里出来看到像什么样子!”
是哦,像什么样子啊,您那高贵的自尊心大概受不住被大伙当猴子围观。
薄邵茶听话的背过身上楼去了,上楼梯时脚步踏得重之又重,仿佛生怕不能让所过之处的大家注意到。
没过多久,楼下就传来了零零散散的开门关门的动静,然后又一阵大呼小叫。
等薄邵茶带着他.妈下楼,伤痕累累的男人推脱不及,已经被他们热情的邻居给驾到了二楼。
邻居看他们家来的一小孩一女人,说什么都不愿意松手,于是就这么一路把尴尬得脸红脖子粗的伤者送到了家门口。
“谢谢哥哥。”临到走前,薄邵茶还不忘笑眯眯的和热情的邻居作出友好道别。
因为受伤的缘故,男人老实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每天回到家,薄邵茶都能看到精神状态明显好转不少的妈妈。
就这样,一家人“和乐融融”的过了一段时间,期间男人打人的习惯看
似有所改善,薄邵茶却一直没有对他放松警惕。
打人的习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忘记的。
就像他第一次动手家暴,打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息事宁人只是自我欺骗的说法,姑息一次,以后就要面临第二次、第三次……
到头来,也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种方法是最靠谱的了。
等男人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开始恢复每天的工作后,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再次固态萌发,大半夜的在家里又吵又闹的打砸东西,重重的玻璃烟灰缸还差点砸到被吵醒出来看情况的薄邵茶。
“这是一种病,他这样的应该关进精神病院。”薄邵茶冷冷的盯着客厅里控制不住大喊大叫的男性,嘴里小声念叨着。
“……”女人诧异的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
薄邵茶搂住女人的脖子,后怕的摸了摸她方才替他挡下烟灰缸攻击的后背:“妈妈,不要怕,你今晚到我房间来睡,他还不敢对我怎么样。”
隔天,薄邵茶又拿着钱找了同样的一伙人帮他爸回味了一下上一次的深夜经历。
等到第三次的时候,他们之间对彼此的交易已经很熟练了。
熟练到为首的那位老大都有些好奇,好奇那个倒霉的家伙到底是干了什么坏事,才招来这个半大的小屁孩如此深重的厌恶,不惜三番四次的花钱只为给他找麻烦。
听到小混混的这个问题,薄邵茶卷起了衣袖,亮出自己手臂上颜色浅淡的旧疤痕,“这些都是被他打的。”
老大从鼻腔里喷出了一口气。
“我还算好的,因为有我妈护着我,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再这样打下去,会死人的……而且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不想要这样的一位父亲,不如说,我恨他。”薄邵茶慢慢放下衣袖。
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有试过报警吗?”
“怎么可能没试过呢,但屁用都没有,反而回来后的那段日子更加变本加厉了,”薄邵茶冷笑了一下,“都说是家务事不好管,我看他们就是来和稀泥的,根本就没想要解决问题。要是带走说教几小时就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想法,那就该世界太平了。”
老大取下香烟,仰头朝着靓蓝色的夜空吐了
口寥寥烟雾,然后跳下花坛边缘,站直了拍拍薄邵茶肩膀:“不容易啊小鬼,遇上这种不入流的家暴人渣,你来找我们是正确的选择。”
或许是由于薄邵茶的经历太让人愤慨,小混混们的内部进行商量之后,决定以后都对他的收费打五折,相当于是送的打手了,一晚上包顿饭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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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夜里,在照顾完再次瘫在床上嗷嗷叫唤的丈夫后,女人推门进入了薄邵茶的房间。
“小薄,睡了吗?”坐到床边,女人轻声的唤道。
空气中一片寂静。
过了良久,似乎是已经有了答案,女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感觉你对妈妈终于也有了秘密呢。”
“妈妈不蠢,每次小薄晚归的第二天,你爸爸他总会遭受到别人莫名其妙的袭击,当时我就想了,为什么会这么巧呢,巧得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一样。更巧的是,你爸他每次被打都是在发完脾气没过几天的时候。”
薄邵茶把脑袋埋在被窝里默默的听。
“虽说我不介意照顾他几天,但你爸爸也不是那么的蠢,我估计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了怀疑了,只是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什么。他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我们做的,还是别的什么人干的。所以呀,这段时间你乖一点,干什么都小心一点,少惹他生气,省得他怀疑你,把怨气全撒到你头上。”
薄邵茶没说话,这些他都懂,他默默的从被窝的一角探出几根手指,轻而珍重的握住了母亲温暖的手掌。
“睡,晚安。”
但是,有些事情爆发的还是毫无预兆。
一次刚开始准备吃晚饭的时候,男人突然勃然大怒的摔掉了手里面的陶瓷白碗,不只是装饭的陶瓷碗,他大手一挥,还把就近的几道菜连同碟子也一并甩到了地板上,紧接着就是破口大骂。
大概是在家里闲久了,脑子被养的不太好,倒是四肢恢复得比脑子要快。
薄邵茶眼疾手快的捧着自己的筷子和碗躲开了这场莫名其妙的袭击风波,见男人一击不得逞,竟然还一拍桌子,想要跨过来抓他,薄邵茶瞬间抄起就近的一盘炒辣椒往男人的大脸盘子上一扣。
扣完辣椒,薄邵
茶丢下还在那儿兀自鬼叫的男人,一把冲进了厨房,结果刚进去就看到他妈右手举着把还沾着碎菜末子的菜刀正准备出来。
“怎么样,有没有事,他犯神经有没有打到你?”女人连忙放下威风凛凛的菜刀,蹲下来紧张的四处摸了摸自己的宝贝儿子。
薄邵茶涨红了脸,还有些不习惯这份母爱的关怀:“没有,我躲的快,还掀了一盘辣椒扔他脸上了。”
说了没两句,女人突然将自己的孩子揽到了身后,沉着脸看向不远处一身狼狈气喘吁吁的暴躁丈夫,俨然一副母鸡护崽的姿态。
薄邵茶也没闲着,趁着对峙的间隙,他又跑去从后方的刀架上拔了一把菜刀,如果必须得走到彼此动手的地步的话,那他也甘愿成为其中的一员。
见儿子也不站在自己这边,男人气红了眼:“好啊,你们两个,你们母子俩就是商量好了的,成天在这针对我。我就说哪来的仇家,外面那些奇奇怪怪总喜欢套我麻袋的家伙,是不是也是你们找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我。我供你们吃,供你们喝,还给你们房子住,你们到头来就是这样对我的是吗。”
“所以呢,这就是你打人的理由?供吃喝住房,然后我们就活该被你打了,你这算什么狗屁歪理。”薄邵茶迈着小短腿跑到妈妈旁边。
女人笑着抓起案板上的刀:“是啊,你看,孩子都比你明事理,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男人被气的头脑发昏,眼看着几步就要跨到他们面前来了,却见寒光一闪,眨眼间一个血淋淋的东西连皮带肉的挂在了他的手掌上。
“不准再向我们靠近一步,我现在非常生气,我不确定我后面会干什么。”女人甩了甩刀上的鲜血。
“操啊,你疯了吗?!”
终究还是惊恐比愤怒更占上风,或许还有一点担心自己手指再也接不上去的害怕,总之男人打开家门,捧着自己的断指,踉踉跄跄的穿着拖鞋就跑远了。
来自孩子的不懈支持,令一位懦弱的母亲重新获得了好好活下去的勇气。
——————
等再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是他在一群亲戚的簇拥之下轰轰烈烈的跑来敲家里大门。走的时候太匆忙,他没有
拿上钥匙,再回来的时候,想想当天的对峙场景,又难免心虚气短。
身后的亲戚朋友给予了他逐渐壮大的胆子,他开始由敲门变成哐哐哐的砸门:“……开门,你们那天既然有本事他妈跟我闹,现在也别怂啊,开门,咱们继续闹啊!”
周围有邻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偷看他们一行人,于是男人仿佛获得了莫大的倚仗似的,嘴脸越发嚣张跋扈。
突然,门开了,从门里面踢出来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哐当一声猝不及防的撞到男人身上,给他撞得一个趔趄,恰好他的旁边是楼梯,楼梯上还站了三四个亲戚。
于是乎,四五个人陪着一只重量级的行李箱,叮铃哐啷的滚成一团。
“这个家关于你的东西已经全部都在箱子里,剩下的已经扔掉了,如果还有遗漏的,不要来找我们,因为找我们也没用,麻烦你自己去小区垃圾桶里找。”女人抱着胸站在台阶最上方俯瞰他们。
周围都是熟人在看着,男人深感没面,指着楼梯上方的人咆哮道:“你什么意思啊!你不要忘了,我们还没离婚呢!”
“就是,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弟妹,你这脾气不太好啊,太燥了……”
周围的亲戚也纷纷开始一脸不满地指责起来。
一个矮墩墩的小身影突然从门内冒出来,毫不留情的拿话怼了上去:“那爸爸打我们的时候,甚至把我妈妈打进医院的时候,为什么你们从来不吭声,你们是瞎吗!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拿我们当人看!”
舆论战而已,亲戚算个屁,住在他们周围的邻里对他们家的情况最熟悉不过,一听到孩子的控诉,再联想到他们家常常半夜传出的吵闹打砸动静,傻子都知道谁才是真正受害的那一方。
部分亲戚还得负隅顽抗:“不是,那怎么能一样呢,你爸爸工作那么辛苦,他最爱的就是你啊,你知不知道你爸每天辛劳工作到几点……”
邻居们不忍看孤孤单单的母子俩遭受亲戚围攻,纷纷开腔为他们讨公道。
“关他们屁事啊,家暴就是不对好!”
“这男的不是个好东西,我就住在他们家楼下,每次一到半夜只要他一回家,就肯定吵吵嚷嚷的,吵得我都想投诉物
业。”
“上次这家的男主人还大清早的躺在单元楼一进门的地方,浑身都是伤,手机钱包都没了,看着就像欠了高利贷被追债打了一样。”
远亲不如近邻,邻里掌握的第一手信息远远要比男方的亲戚丰富多彩,你插一嘴我说一舌的,一个两个的很快就把男方带来的亲戚说得哑口无言。
男人大为光火,一声暴喝压下了一堆嘈杂:“妈的,我管你们怎么说,反正老子不离婚,说什么都不离!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我们走!”
闻言,薄邵茶深深的看了父亲一眼,转身回了家门,也不知道背着他们干嘛去了。
距离狠话放出还没有一年的时间,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男方的姓名。
“谢谢哥哥们这半年来的帮助,昨天我们家终于离婚了!如果没有你们大家,还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
薄邵茶忙着给当初相识的街头霸王们打电话报告好消息外加道谢,因为当初一句卖惨的话,外加几顿拉近关系的饭,这群人便主动联络起了周边相识的人,一直不露声色的在找男方家的麻烦。
当真是义气凛然,非常有江湖气概了。
不出半年,薄邵茶便被母亲带着搬了家,远离了原城市。
好巧不巧,搬来的城市恰好正是薄邵茶现实世界里所待的城市。
或许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薄邵茶拉着行李箱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系统提示通关的声音果断打断了这场梦幻般的旅途。
【恭喜,心魔考核已通关,判定A级,现奖励两次抽奖转盘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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