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知道里面有人。”
门外的家伙说话了, 那是一道沙哑的女声,她把声音压得很低,薄邵茶几乎要凑到门旁边去, 才能完全的听清。
“你不出来的话, 等时间到了你就再也出不来了,我不是在跟你说笑,我是认真的。这房间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快点出来, 跟我一起回去。”
薄邵茶越听越觉得声音与他贴得很近,近得就像对方正脸贴着门与他对话似的。不对,对方是在听房间里到底有没有动静。
薄邵茶悚然一惊, 悄然从门边退开来, 同时回过头不放心的又看了看自己身处的这个房间。
这是一个小单间,床铺摆放在房间的正中央。在单人床铺靠近门的那一侧, 随意的扔了几个打结的小布包, 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而另一侧则空空如也,像是刻意被留空了出来。
没有窗户, 他待在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里。
唯一古怪的是,有一面墙壁的四分之一位置,红色砖瓦被暴露在了空气中,它没有被填平,也没有刷上墙漆。
薄邵茶走到红砖面前,伸手好奇的摸了摸, 砖瓦堆叠的倒是整整齐齐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房间里做出这样一面不完整的墙,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还是说背后藏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
薄邵茶已经完全不打算去理会门外的窃窃私语了,门外那声音出现得诡异的很。况且系统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将这个世界的任务与目标传递给他,什么话都不讲,什么提示都不给,系统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上来就搞得这么莫名其妙,薄邵茶都怀疑他这次是不是又陷入到了什么危险的事件当中。
其实基本上能确定了,这次的任务绝对不属于和谐友爱的范畴内。
门外的女人见房间里没有人理他,撕拉撕拉的开始挠门。
薄邵茶听着那声音,头皮都发麻,他几乎都能想象得到,对方是如何用她尖锐的指甲锲而不舍挠门的场景了。
真想开门把扰民的女人赶跑。
薄邵茶放缓了呼吸,远远的盯着房门,心里默默祈祷对方早点滚蛋,别再待在他门口搞事情了。
女人挠了好
一会儿,大概是因为房间里半天没个反应,动静又渐渐消失了,最后空气中又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
门外的女人走了吗?
薄邵茶皱眉,他待在房间里,就注定无法确定门外的安全。
而且,房间里又到底安不安全,也轮不到他来定义。
早晚得走出这扇门,但不能是现在,薄邵茶坐到床边,他担心门外那女人没那么容易死心,还偷偷躲在门外等待他放松警惕出去。
薄邵茶一点都不想知道被女人抓到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棒球棍放到枕头旁边,方便随时伸手就能够够到,虽然棒球棍充当武器寒酸了点,但就当前的状况来讲,房间内也只剩这个棒球棒还算有杀伤力了。
没有窗户,看不到室外,系统也不吭声,薄邵茶连现在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不知道,简直糟糕透了。
薄邵茶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坐了多久,他心没那么大,不敢睡,万一房间里还有什么没摸透的情况,他需要及时做出应对。
然后,就在薄邵茶还在暗自戒备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终于姗姗来迟的响了起来。
【接受多人生存性任务,世海精神病院:修女们无情的竖起手指,嘘,请静下来。病患们麻木的伫立地狱,脑仁崩裂。而我,一心只想逃离。】
【世海精神病院任务一:找到我的最爱(0/10)。】
【提示一,自由如风的白。】
伴随着系统提示音而来的,是眼前画面的溶解,不,或者该说从头顶的天花板开始,整个房间都渐渐的被冷冰冰的油画颜料一笔一笔的涂满了。
涂满,各色油腻的颜料充斥着眼球,满溢了出来,就得到了无限延伸。
那是一种很诡异的,根本无法准确形容出来的情景。
薄邵茶跳下地面,原本的床铺消失了。窄小昏黄的房间现在已经完全被覆盖了,取而代之的,是由模糊变得逐渐清晰的粉红色。
油腻感水洗般的褪去。
依旧是房子,不过有了窗户,还变得非常的宽敞,薄邵茶的鼻子动了动,随即打了个喷嚏。
好甜的味儿,甜腻腻的。
空气都变得甜腻了,薄邵茶不大适应的捂着鼻子,他走了好一会儿走到了那扇窗户旁边,推开澄澈剔
透的窗户,薄邵茶探出头去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
“我是在做梦吗?”薄邵茶用没有碰过窗户的那只手抹了把脸。
无他,他现在真情实感的感到了眩晕,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任务刚一正式开始,他就莫名其妙被刷进了一座糖果小屋里。而且不光一间糖果屋,外面还有很多间造型各有千秋的糖果屋,除了糖果屋,还多出了一系列的,例如糖果喷泉、巧克力雕塑、棒棒糖树林等等等等。
薄邵茶无语的低下头,研究了一下自己的糖果屋。
脚下踩着的咖啡色地板砖散发着奶香,看样子是牛奶味的饼干。
而他方才推开来的窗户,像是用薄薄的淡粉糖浆精心浇注了一层,透明效果类似于正常玻璃,放冷放硬后就成了他现在看到的模样。
整个糖果小屋的主色调都是甜蜜的粉红色,倒不是说讨厌粉红色,只是甜腻腻的味道,再配上这种粉粉的娇嫩滤镜,给人的感觉……真的超级微妙啊!
搞得薄邵茶都想拎出自己的裙子套上,好不浪费这间糖果屋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造型。
——才怪。
薄邵茶默默从窗户翻出了糖果屋,因为先前敲门女人给他造成的阴影,薄邵茶下意识的不想走正门。
“这里真的还有其他人吗?”
系统明确说了这次是多人任务,本着近水楼台的原则,薄邵茶接连翻遍了周围的糖果屋,却压根连个人影都没有瞧见,当然,不是人的也没有瞧见。
所以说,这到底什么地方,为什么他的房间突然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寻找同僚计划失败,薄邵茶又找了找附近符合任务提升的东西,总不能找不到同僚,就不做任务。任何情况下,都是任务优先考虑。
绕开白色的巨型棒棒糖,薄邵茶苦逼的爬上喷泉顶端眺望远方,找来找去,这里白色的物品也就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件,一个个都不符合任务。
他一一试遍了,可惜这片区域里并没有符合任务要求的白色物品。
这个世界,完全为粉色占据了。
粉色多到了什么地步呢,抬眼一望,就连头顶的天空都是由浅到深的粉红渐变色,云朵是略深的粉,飘在头顶,粉云盖顶,活像是天上飘了一朵朵
的草莓味棉花糖。
不过真别说,薄邵茶眯眼看了几眼天空,说不准天上飘的还真是棉花糖,毕竟糖果屋和糖果喷泉这种想象中的建筑都造出来了,谁知道天上飘得到底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云朵。
“真的是太奇葩了,真该叫那个小丫头过来瞧瞧,她铁定会喜欢得不得了。”薄邵茶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出了糖果喷泉,他就从来没想到,世界上居然真实存在这种完全由糖果制造出来的地方。
薄邵茶穿过糖果屋群。
糖果屋的后面是一条浓稠不已的巧克力河,流速缓慢,推推挤挤的,薄邵茶倒是想知道巧克力河对面是什么地方。可惜他换了裙子,眼巴巴走了五分钟还是没有走到对岸,这条巧克力河流太长也太宽,薄邵茶根本望不见对岸。
不得已,薄邵茶还是转身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再走下去,他到时候估计就连回头路是怎么走的都要找不到了。
糖果屋的正前方,是一大片的棒棒糖森林,五颜六色的棒棒糖拥挤着簇拥在一起,风一吹,就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响,如同风铃一般的动听。
其实,不管往前还是往后,路程都很漫长,因为这两边,基本都属于那种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类型。
唯一不同的是,巧克力河流过于黏稠,一旦一个不注意踩到了,或者是一直找不到对岸耗尽了体力,到时候情况就会变得非常麻烦。而棒棒糖们伫立于草地上,有着踏踏实实的地面,哪怕中途出现了意外,也问题不大。
“巧克力河还是比棒棒糖风险要大,但愿这片棒棒糖不要太长。”薄邵茶咔嚓咔嚓的吃掉了一块糖果窗户,又塞了一点饼干地板在口袋充当干粮。准备工作结束,薄邵茶深吸一口气,一路从棒棒糖上方跑过。
带着甜味的风吹奏着林中五颜六色的棒棒糖,为他献上美妙的旋律。
这边薄邵茶在一路疾驰狂奔,而棒棒糖林子的另一边,大家早已二三成群,集结在了一起。
戴着口罩的长发女孩皱起了眉头:“就我们六个吗这次任务?”
“人少好,省得到时候自家人跟自家人内斗,任务完不成,反而因为犯浑被困在这里。”腰间系着长鞭的短发男性大大的打了
个哈欠,看起来似乎困到不行。
长得跟青蛙似的矮个子男早就注意到了对面长鞭男,因为对方的手还在不断往下滴血:“你怎么回事儿,一来就撞着事了不成,这么倒霉的吗?”
“怎么能说是倒霉呢,要说也该说是命运是我们相遇,”长鞭男一脸茫然的无辜,“我只是想出去和大伙打个招呼,结果路上被一个老阿姨瞧见了,老阿姨凶神恶煞的呢,我只好和她打了一架,结果我们连个胜负都还没来得及分出来,我就直接进来了。太可惜了,我觉得我能赢的。”
距离他们不远的一名眼镜男性仔细看了两眼长鞭男的伤口,笑得温和:“还好出血量不多。”
另一个光头尖耳朵的男人嘲讽道:“好战分子啊,那等你出去了,再继续找你的阿姨打架去。”
没人理这个言语带刺的光头。
口罩女孩打量着长鞭男脸上的伤口,突然开口问:“老阿姨是什么阿姨?”
长鞭男笑了,他摸了摸下巴到右脸的那条细长血痕:“是个喜欢扎针的阿姨呢,不过技术真是差劲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毕设这种东西。
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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