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裘这一手,不说旁人如何,就连厉肃也不知晓,顿时打了个措手不及。
;草民心悦姜氏小姐,恳请陛下为草民与姜小姐赐婚!
他又重复了一遍,言辞恳切,目光灼灼的看着姜氏席位,倒是不知他看的是姜氏哪位小姐。姜氏,可是有两位小姐呢。
;这……
李尧慎眨了眨眼睛,眼中尽是懵懂无知,忙求救般的看向摄政王晏容长。但是晏容长却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该吃吃该喝喝,不问外事。这是不打算插手了。
;不知厉二公子是心悦镇国公府哪位小姐?
平西王在此,之前已经被晏容长落了面子,李尧慎不得不慎重些考虑,便道。
;是――
;是草民!
姜大夫人身后站起了一个身影,正是姜络。
;姜络!
伴着几声惊呼,姜络走到殿中央,朝皇帝行了一个大礼,然后道:;草民与二公子两情相悦,恳请陛下赐婚!
;啪!
平西王抬手砸掉酒杯,面色发黑,厉声叱道:;大胆!
;皇叔……
小皇帝似乎是被吓到了,君子喻眉头一皱,握紧了手,看着平西王的目光越发的不善。
;陛下,犬子喝醉了,疯言醉语不可当真。
;父王!
;闭嘴!
平西王扫视了他一眼,道:;来人,还不快把二公子扶下去!
几个宫人赶紧上前,半拉半拽的拉着厉裘往偏殿去。
;慢着。
晏容长轻飘飘的声音让宫人们停住了脚步,平西王厉肃顿时就拧起了眉,看着晏容长的目光也不善了。
;摄政王叫住犬子,还有何事?
;陛下,既然姜二小姐与厉二公子两情相悦,今日又是中秋佳节,吉日难逢,为他二人赐婚吧。
晏容长扫过殿中央跪着的姜络,眼中并无一丝波动,就像是看一件死物一样。
;晏容长!你――
把厉肃气的脸色涨红的晏容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的品茶,一副两耳不闻凡尘的仙人,从头到尾,都没递给他平西王几个眼神。
;咔嚓!
厉肃大手一用劲,捏碎了扶手,;区区一个庶女,怎配的上吾儿!陛下,此事不可!
他拿晏容长没办法,拿李尧慎他还没办法吗?厉肃凶神恶煞的,换做寻常人家的小孩,定是要被他吓哭,但李尧慎可不是常人。又怎么会被他轻易吓到,但是为了不惹人注目,他还是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小脸苍白,紧张的很。
;朕、朕……
君子喻一直关注着李尧慎,见他被吓到,顿时怒从心起,朗声道:;陛下,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厉二公子既然主动请求赐婚,那陛下您就成全他吧!
有了君子喻的声援,李尧慎顿时镇定多了,便道:;君卿言之有理,那么朕便做主,为他二人赐婚。
金口玉言。
厉肃按捺下怒气,他还没傻到在摄政王晏容长和百官都在时忤逆皇帝。
;谢主隆恩!
姜络苍白的脸上回了几分血色,眼中的喜意遮都遮不住。只要有皇帝赐婚,那她就肯定能嫁给厉裘为正妻了!她赌对了!
;错了!不是她!我要娶的人不是她!
这个时候,总算摆脱了宫人的厉裘顿时急了,他大吼一声,丝毫不顾及殿中变了脸色的几人。
;逆子,你疯言疯语说什么,还不把他拉下去!
平西王心中不妙,不知道这小子要口出什么事。自从到京城来了,厉裘就似乎不太对劲,连性情都大变了!
;慢着,让他说!
晏容长发话了,宫人也不敢再拦着,毕竟相比平西王,在他们心中,晏容长才是威势最大的,他的话要比平西王有分量些。
;我心悦的是姜大姑娘姜卿,不是姜络!
;放肆!
;大胆!
这话就像是掉进油锅的沸水,顿时就炸了!
反应最强烈的就是镇国公府众人和南阳侯府众人。南阳侯世子杜笙甚至气的站起来了,怒视一眼狼狈的厉裘,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觊觎姜卿,活的不耐烦了吗!
再看姜络,脸白如纸,摇摇欲坠,好一副可怜模样,倒是惹人怜惜。可惜,现在没几个人会关心她。
姜络打得什么主意,君子喻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之前厉裘没说清楚他到底是心悦姜卿还是她,但是京城谁人不知,姜大小姐与南阳侯世子杜笙有婚约,所以众人也下意识的就以为厉裘是说她。
厉裘此人,文不成武不就,但是,得平西王看重啊!他们在京城这些日子,哪怕是闺阁女子也知晓了平西王有重新立世子的打算,而厉裘明显就是下任平西王世子。所以,姜络便把主意打在了厉裘的身上。
刚好他刚刚明显是喝醉了,这就有了姜络的机会,如果她成功的让小皇帝给他们赐婚,到时候就算厉裘反悔也不可能了!君无戏言,金口玉言!
只要她成为厉裘正妻,未来也就是板上钉钉的平西王妃,一跃从庶女飞上了枝头!她再也不会被姜卿踩在脚下了,论品阶,平西王妃是一品诰命,而南阳侯夫人也只是二品而已!
她想的挺好。
;君无戏言,陛下既然已经赐婚,断没有更改的。他拉下去!
晏容长从始至终淡定的很,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而平西王竟然没有发火,只恶狠狠的灌了一杯酒水。
之后,中秋佳宴上自然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并未因这件事情而扰乱了秩序,没谁那么不长眼再提惹人嫌的事情。众人是该吃吃该喝喝,言笑晏晏,斛光交错,丝竹悦耳,歌舞升平,还会有几人会在乎之前的事情呢。
宫宴结束的挺早,晏容长和君子喻从宫中离开时,刚好日薄西山,夕阳的余晖在天边映成了大片大片,红彤彤的火烧云。
夕阳夕照,红霞漫天,美不胜收。
;大哥,我们直接回府吗?
君子喻思量再三,还是狗腿的问道。
;嗯?
晏容长并没有在宫宴上饮酒,但是许是太过疲乏,看起来似乎和醉酒差不多,整个人是懒懒散散的,从骨子里散发着慵懒的意味。
;怎么了?想出去玩?
低眉一扫,他就知君子喻想干什么。也是,把他拘在府中这么久,定是闷了。
;我听说,今日中秋,临江街会有灯会。
君子喻也是仗着自己现在年纪小,好奇心强,逛街凑热闹什么的,想必晏容长也会同意。
;嗯,确实是有花灯会。
;那我可不可以去逛逛,我保证在戌时回来!
他还没逛过灯会呢!无论是前辈子还是此生,都没逛过。
;嗯。
;大哥你答应了!哈哈,那真是太好了!
得到晏容长的允许,君子喻顿时乐开了怀,;谢谢大哥,大哥真好!
莫名其妙被发了好人卡的晏容长脸上也带了丝笑,他慢悠悠道:;我与你一同前去。
;啊?!
;我也想逛逛灯会,喻儿是不愿意与我一同前往吗?
晏容长收敛了脸上的笑,眉头微皱,看着吃惊的君子喻,神情有些受伤。
;不,不是!
君子喻赶紧否定,他怎么会不愿意,他只是……
;我只是没想到大哥也喜欢逛灯会。
晏容长这般风光霁月的人,君子喻怎么也想不出他在人潮中行走的模样。他生的那般好,不知道要吸引多少姑娘的目光。
;哈哈。
晏容长闷闷的笑,好看的眼睛微弯,任朝堂上谁都想不到整日冷着脸的摄政王也有如此温和的时候,甚至还笑了,不是冷笑哦!
;走吧!
他揉了揉君子喻的发顶,好像自从从江南回来,他就格外钟爱摸君子喻的头顶。君子喻的头发软软的,柔柔的,手感,不错。
君子喻晕乎乎的,被他的美颜迷的神魂颠倒,他是个颜控啊,无可救药的那种,更别提,晏容长的颜正好对了他的胃口。
马车走的慢,他们到了临江街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启明星升了起来,夜空中一轮漂亮的明月,月光格外的皎洁。中秋佳节,月圆,人也圆。
临江街华灯初上,处处都是花灯,各式各样,简直要晃花了眼。
;大哥!你看!
君子喻看那花灯实在是漂亮,没忍住买了两个,然后拿到晏容长面前炫耀。
;是不是很漂亮!
那是两盏不大的花灯,均是琉璃所制,也都是莲花的样式,莲心是蜡烛,现在没有点燃,如果是蜡烛用尽了,还可以换蜡烛继续用。这两盏琉璃花灯,可以存放很久。
晏容长并无多大的兴趣,只是,他不想扰了君子喻的兴致,便道:;嗯,很漂亮。
;这盏花灯送给大哥!呐,花开月圆,喻儿希望大哥今后能开开心心,美满幸福!
晏容长没想到君子喻会送给他一盏琉璃灯,直接塞到了他手中,让他想拒绝都不行。
;嗯。
晏容长的眉眼带笑,神情说不出的温和,真是惊着了跟着的左铭和渡秋。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晏容长,顿时看君子喻的眼神又不一样了。
;喻儿有心了。
君子喻也笑了,眉眼弯弯,眉心的朱砂痣似乎更鲜艳了。
;大哥,我们去放河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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