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晏容长来了

    天色暗沉,日暮西山,稀稀疏疏的落了几滴雨下来,打湿了客栈大门前青石板。

    天气渐渐的转凉了,偶然间一股凉风,卷起来客栈前的酒旗,飒飒作响。

    ;哒哒――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鹤啬饮了一杯酒,抬眼朝街角看去。几匹马已经到了拐角处。隔着朦朦胧胧的细雨,马背上的人看不甚真切。

    鹤啬垂下眼眸,下意识的摸上了放在一旁的刀,现在他们颇有些像惊弓之鸟,草木皆兵,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绷紧了神经。

    ;吁――

    那几人骑着马停在了福运客栈外,跑堂的小二已经很有眼色的去迎接了。

    这个时代,能骑马的都是有钱的老爷。

    ;小二。

    ;渡秋?!他怎么来了?

    鹤啬瞪大了眼睛,猛然抬起头,看向门口,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落在桌上,腾的站起身来。

    ;主子!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哥已经引着三人进来了,而为首的那位可不正是摄政王晏容长嘛!身后跟着的两人一个是渡秋,一个是寄奴。

    ;住店。一间上房,两间下房。

    渡秋正说着,晏容长突兀的停住了脚步。

    ;属下见过主子!

    鹤啬已经快步到了晏容长跟前站定,躬身行礼道。

    ;这……

    小二哥有些傻眼,虽然他只是个小老百姓,可是也是知晓鹤啬这一行人来历不简单,都是小心的伺候着。如今鹤啬对这新来的客人如此恭敬,又称其为;主子,那岂不是说明这位客人更大的权贵!

    渡秋赶紧上前一步,拉过了小二到一旁吩咐去了。

    暮色苍茫,大堂里只稀稀落落的坐了几个客人,至于御医们,都是些老人家,天色擦黑便就寝了。左铭和越栢在君子喻门外守护着,青竹自然在君子喻房间里伺候,而鹤啬则是在大堂之中放哨。谁也不知道那些刺客会不会再度出现,只能万般防范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他们等来了晏容长来!

    ;鹤啬,子喻何在?

    晏容长顾不得赶路的疲惫,他们既然已经到了,便想早早见到君子喻,眼里的担忧快溢出来了。

    ;回主子,小主子在楼上歇息。

    ;那还不速速带我过去!

    ;主子,您不若先去沐浴更衣,再去看望小主子吧。

    鹤啬却眉头一皱,拦了下来,在晏容长沉下脸后,顶着晏容长的压力道:;小主子若是看见您的穿着湿衣服,怕是会很担心!

    其实这是鬼扯,君子喻才没有想那么多,就算晏容长再狼狈的出现在他眼前,只要不关乎他的任务,君子喻怕是眼皮子都不会掀一下。

    他虽是护卫,但也是晏容长的心腹,跟了晏容长多年,多多少少也猜的出晏容长的心思。晏容长对于君子喻,只有利用之心,爱才之意,别无他情,且晏容长怎么看都不会是有断袖之癖的人。可惜君子喻一片痴情,怕是会被辜负了。

    ;也好。

    晏容长诡异的沉默了一瞬,脑子里忽然间想起了鹤啬之前传回来的消息,;我心悦摄政王。

    心底略微复杂,然后点点头,不急着去看君子喻了,反正他人已经到这里了,不急。他对于君子喻,并无那般心思,还是不要让他误会了。

    而这厢渡秋已经吩咐好了让小二去准备热水,紧随着晏容长也去了客房,他的房间正好与君子喻的房间是相反的,距离也是最远的。也不知这是不是天意。

    烛火早就点上了,暖黄色的灯光映亮了半间屋,驱散了那丝若有若无的寒意。

    青竹被君子喻打发出去了,他靠着垫枕,看着跳跃的烛火,神思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扣扣――

    敲门声突兀响起,君子喻一惊,回过神来。

    ;进来吧。

    君子喻估摸着是青竹送药过来了,连是谁都没问,直接让人进来。

    ;青――

    他抬眼看去,顿时;青竹二字就卡在了喉咙中,上不去下不来。

    来人一身玉白色长衫,鸦羽似的发带着丝丝湿意,眉眼如画,精致温润,当得起一声;温文尔雅,公子如玉。

    这不就是晏容长吗?

    他怎么在这里?

    ;怎么了,看见我很惊讶?

    这不是废话吗?

    晏容长突然就笑了,三两步走到了床边,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仗着身高手长,还摸了摸君子喻的发顶。

    心中的结看见君子喻后不知不觉就消失了。

    ;大、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君子喻现在的表情足以称得上是呆萌。傻傻的看着晏容长,似乎还回不过神来。

    ;当然是来接你回家啊。

    晏容长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下来,天知道得到噩耗的消息时,他有多担心他。

    说起来,他的也不知道自己收到君子喻受了重伤的消息后为何那般冲动,快马加鞭来了这里,只为见到他。现在终于看见了君子喻,心也总算安了。

    他是来接他回家的。

    君子喻显然是不信的,他估计晏容长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只不过是借来接他打个幌子吧。

    君子喻这可就误会了,晏容长还真是就是来接他的!不过这也怪晏容长,谁让君子喻从认识他至今,已经被他算计了好几次,所以在君子喻眼中,晏容长就是只满肚子坏水的老狐狸,时时刻刻都算计着人。

    不过,哪怕他心里再不相信,还又给晏容长安了一个黑锅,面上可是一点都瞧不出来。

    ;真的吗?

    晏容长看着君子喻亮晶晶的眼神,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发顶,含笑点点头。

    君子喻笑弯了眉,憔悴的脸上也多了神采。

    ;喻儿,伤口还疼吗?

    晏容长目光落在了他的左肩上,脸上的笑隐了下去,心底窜起了一股无名怒火,还夹杂着几分心疼。

    因为是伤的左肩,为了换药方便,青竹特地把君子喻衣裳左肩给剪了,包好的伤口还浸出了血色,凑近了便能闻见一股药味和血腥味。就这么看,也能猜到君子喻受的伤有多重。

    ;已经不疼了!

    许是晏容长的眼神太过于强烈,君子喻一个激灵,抬手遮住了伤口。

    ;这一次是我大意了,你放心,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晏容长怜惜的看着君子喻,眼底的心疼毫不掩饰。

    ;这……这与大哥有何关系?

    君子喻被今日明显奇怪的晏容长几句话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怎么觉着晏容长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啊!

    ;我已查清,这一次的刺客是厉肃派来的,他早与我不和,所以……

    晏容长不说的部分,君子喻也知道意思,但是,君子喻眨了眨眼睛,腹诽不已,;明明这一次就是叶楚楚她冲着他来的,可与那几个刺客没什么关系。晏容长就这么急吼吼的把责任按在自己头上,君子喻也懒得解释了。晏容长要是内疚了,日后少算计他一点也是好的。

    ;你不相信?

    ;不不,不是!我自是相信大哥的!

    他怎会怀疑晏容长的势力,晏容长要想护住一个人,那肯定是说到做到,可惜,他君子喻面对的敌人也许不是;人啊!

    ;那就好!

    晏容长脸上重新带上了笑,;等你伤势大好了,我们再启程回京。

    ;好。

    这个时候,晏容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而君子喻这一养伤,就养到了八月初。

    宽阔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和几匹马并行。

    ;喻儿,想骑马?

    君子喻伤势大好,人也精神了,一路上掀了好几次车帘,看着左铭几人骑着马,眼里的羡慕都化作了实质。

    晏容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收了书,笑道。

    ;嗯!

    君子喻重重的点头,期望的看着晏容长。

    ;那喻儿会不会骑马?

    晏容长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君子喻的发顶,笑眯眯道。

    ;呃……不会……

    要是他会,他也不会眼巴巴的干看着了。君子喻生平的一大憾事就是不会马术。

    ;哈哈!既然不会,那就不能让你去骑马了!

    晏容长不由得笑出了声,君子喻一默,眼珠子一转,然后看着晏容长,道:;我早听传言,大哥的骑术很是了得!

    ;嗯。

    他是摄政王,更是百战百胜的大将军,骑术是真的好!晏容长笑吟吟的,一眼就看出了君子喻的小算盘,却也不点破。大大方方的承认,反而慢悠悠的翻开了书卷。

    ;我骑术确实精湛。可是那有怎样呢?

    ;大哥!

    君子喻磨牙,晏容长就是想他求他吧!绝对是吧!

    这些日子朝夕相处,君子喻才发现晏容长这厮骨子暗藏的恶趣味。就像现在这样,那又怎样?当然是――

    ;大哥,那你能不能教我骑术啊?

    晏容长的骑术那么厉害,就是现成的骑术师父啊!不好好利用这么好的资源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想要我教你?

    ;嗯嗯!

    君子喻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求之不得啊!

    ;要我教你也可以,可是,我也不能白白的教你!

    晏容长看着他,言笑晏晏,君子喻蓦然心头一跳,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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