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
孟七娘叱道,脸上飞上了朵朵红霞,那也是被气的!
;谢谢夸奖。所以,二位请吧。莫要等我动手。
顾瞻双手环抱,戏谑的看着他们二人。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孟石玉和孟七娘没办法,只能憋屈的签字画押。
;这不就结了吗。
顾瞻收拢了卖身契后就离开了,似乎是因为他们已经签了卖身契,所以他也放松了对他们的看押,出去时只关上了门,却没落锁。
;六哥,我们……
此时是他们离开的最好时机。
孟石玉一把拉住孟七娘,冲她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他感觉到门外有一股更加强大的气息,他们是逃不掉的。
;我们难道真的要认他为主吗?六哥你可是……
说到一半,孟七娘就噤了声,忐忑取代了她脸色愤怒的神色。
;对不起六哥,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
孟石玉出奇预料的平静,甚至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道:;都过去了。
屋中里油灯爆出了一朵灯花,一刹那屋子里明亮了,继而又暗淡了下来。
门外,空无一人。
树梢的影子打在地板上,微微摇晃。
细风疏影,这一夜格外漫长。
;齐大人,老爷回府了。
齐光与姜钰自然也是住在刺史府上的,因此,赵牧一回城,钱仲就来禀报了。
齐光是二品辅国大将军,又是赈灾大臣,有摄政王渝令和皇帝圣旨,甚至带着象征着;先斩后奏之权的尚方宝剑。刺史府一干人无不战战兢兢的伺候着。
他们到的第二日,雷氏和其它的世族就像是闻见血的鲨鱼,齐齐邀请他们,要给他们接风洗尘。
齐光一直压着,无论如何要等待赵牧回来才办宴。但是,他却没有推辞世族邀请,徐州大大小小的世族他都拜访了个遍。
时至今日,赵仲终于回来了。
齐光身份地位均高于一个刺史,他只需要等着赵牧来拜见他即可。
也幸得他今日在府上。
;下官牧拜见辅国将军!
赵牧是个年已不惑的中年人,国字脸,发鬓灰白。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儒衫,脸上手臂上都有着伤,均是刚刚结疤的模样,更有些地方擦破了,脸上青青紫紫,似乎是磕碰到了哪里。
;赵大人不必多礼。
齐光收回打量他的目光,心中有了一个数。
赵牧松了一口气,然后坐定之后,便急匆匆的对齐光道:;将军,不知将军带来了多少赈灾物质?
钱仲担忧的神情掩都掩不住,这些日,齐光是什么人他心里有了个底,因此现在极其担心。齐光与那些世族为伍,钱仲已经下意识的把他归为了一个昏官,赈灾是指望不了他了。赵牧如此发问,他怕齐光会对他不利。要是赵牧出事了,那徐州的老百姓当如何。
;赵大人不必担心,赈灾的粮食都已经发放下去了。
齐光微微一笑,道:;赵大人舟车劳顿,先去修整一番,晚上随本将军一同前往雷府吧。
;将军!
赵牧脸色一变,钱仲知道要坏事,赶紧插嘴,替赵牧接下了齐光的话。
;是,将军!
然后不给赵牧说话的机会,道:;大人,快走吧!
不由分说的拉着赵牧走了。
屋子里空旷了,一个人从窗户翻进来,直接道:;将军,一切都布置妥当了!
;嗯。
齐光又提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此人。
;今晚动手。
齐光倒是没想到钱仲是个忠心耿耿,真心实意为老百姓考虑。这个赵牧赵刺史,今日回来的正是时候。
与此同时,疫区里更加热闹。
;不要挤,大家按顺序,每个人都有!
这是孟石玉的声音,一罐罐的药从大门中端出来,由孟七娘和一个御医分盛给门前看不见尾的长龙,连厉明决他们都来帮忙了。
长龙一点点的减少,日暮十分,最后一个病人离开了。
而孟石玉他们已经累的快晕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
君子喻苍白着脸,脑袋昏昏沉沉,全凭一股气撑着,对众人道:;辛苦大家了,如果不出意外,三日后,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闻言,所有人的心都是一松。他们辛苦这么多日,终于解决了疫病的问题!毫发无损!都有人都能活着回家了!
这怎不让人激动!
;太好了!小鱼!
厉明决一把捞起君子喻,才没让众人发现君子喻已经站不住,差点摔倒的情况。
;今天晚上大家就好好休息吧!
然后就捞着君子喻一溜烟的走了。在场的御医谁人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平西王世子,因此对他出格一点的动作完全不奇怪,也没多想。
厉明决摸着君子喻冰凉的手,心如火烧,君子喻被他刚带出来,就晕了过去。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极其憔悴,这些日子的日夜操劳,他已是耗费了极大的心力,身体早就吃不消了。现在一放松,就晕了过去。
明明是他晕了,但是厉明决的脸色却好像比君子喻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抱着君子喻回到了房间里,然后喊了一声;颜容。
话落,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推门进来了。不需要厉明决额外吩咐,颜容已经上前给君子喻把脉。
;她怎么样了?
;心力交瘁,神脉受损。问题不大,日后好生将养着就是。
颜容一派风轻云淡,连药方都没写,道:;以他自己的医术应该能看出来,你不必太担心。
;嗯。
虽然这么说,但是厉明决的神色却没有一点改变,依然担忧的看着君子喻,拉着他的手。
颜容眼皮子一跳,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个疯狂的猜想浮现在心头,顿时就变了脸色。
他再一看君子喻,越发的肯定他的猜想。
君子喻虽然昏迷着,还憔悴极了,但是却一点都没折损他的容色。君子喻的那一副皮囊确实生的极其漂亮,漂亮的有些不真实,现在看着更是有一丝女孩子的秀丽。他眉间的那颗朱砂痣,更是觉得添了娇媚之色。如果他是个女子,那倒是极好,可惜他为男子,就显得格外的女气。如果厉明决……
;你……
;颜先生有和话说?
;主子,君小公子是晏府的人。
他咬重了;公子两个字,要是厉明决对君子喻有不可告人的心思,那一定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不出他所料,厉明决的身子一僵,然后若无其事道:;我知道。
;先生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像是知道颜容心中的担忧之情,他又道。
;劳烦先生去叫雷邵云,该去了。
;是。
颜容暗叹一声,然后应声离开了。但愿厉明决知道分寸吧,养小倌在大周也算是贵族间的雅趣,但是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若是因为君子喻而影响到厉明决,颜容他一定会出手。
颜容离开后,厉明决就待在屋子里照顾君子喻。
;真的这么明显了吗?连颜容都发现了。
他看着君子喻,觉得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眼里的温柔都溢出来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只知道,他第一次这样在乎一个人。只要看见她,心里就会变得满满当当的。
;不要忘了我,等我回来。
他将要离开了,但是五年之内他一定会回来的。等他回来,回来娶她。
;主子,齐将军的信。
三日后,晏容长收到了江南的来信,此时距离君子喻离开京城去江南已经有半月了。
;……已寻到了足够的证据能将世族重创,疫病已除,赈灾一事已经处置妥当,钰才华横溢,为栋梁之才。且,不日子喻将与御医回京,厉世子同行。另,子喻积劳成疾,恐回程较慢。……
后面写了什么,晏容长已经没心情看下去了,他现在只记得了君子喻病倒的消息。
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除了君子喻被累倒了。
一瞬间对君子喻的担心,愧疚,齐齐涌上心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与君子喻朝夕相处的几个月,多少也多了点感情。这几种情感夹杂在一起,真是令人百感交集,心头五味陈杂。
这一次,他又欠了君子喻。
晏容长抿唇,漫步出了院子,不知不觉的级走到了君子喻的院子外。院子内很安静,君子喻离开了,君子月也似乎安静了不少。
晏容长在院子外站了许久,他想起了君子喻给他买的糕点……
罢了,他的计划该变一变了。
君子喻醒来,他是在马车上。马车里只有他和青竹。
;小主子,您醒了!
青竹看见他醒了,喜不自胜。;青竹姐姐,我们这是去哪啊?
君子喻头晕的很,全身乏力,似乎是好几天没吃饭了似的。
;回京的路上。您已经昏睡了三天了。
青竹扶起他,又喂了他一些温水。
;厉、世子呢?
;小主子放心,平西王世子被雷邵云留下做客了,未与我们一同回京。
君子喻心头一跳,按下了他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那齐将军和姜大人呢?
;齐将军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还需耽误些时间,便让我们先护送小主子和御医们回京。
该解释的,不该解释的,青竹都说了。君子喻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现在这是哪里?
;快要到藁城了。
因为是回程,他们三日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小姐,君子喻今日歇在福运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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