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到楼瑜将要任职的荆州岩坑郡有着不短的距离,荆州因为地势等原因,只有三个郡,而岩坑郡却是最为混乱的一个地方。
离开帝都一个来月穿过平坦的光杭州,便进入荆州的地盘,却是一些波折山丘之路。
这日原是大好晴天,结果楼府马车进入山中官道里,突然天色变得暗沉,随时会下大雨,担心下雨会导致山体滑坡、山路泥泞马车无法走,于是便赶路。
华裳不想马车退回,于是坚持一起赶路,但是在山道上,大雨倾盆,导致后面的路越发不好走,华裳的马车又大,发生了颠簸,似是动了胎气,马车停到一旁,而罗凝荷得知后,便赶紧去看望华裳。
华裳今日便觉得心里不舒服,明明是大好晴天,她见到那秀丽绿林,却诞生一股悲哀,而随后天气突变,更是让她心里不安。
罗凝荷让她返回,她不愿,只因她感觉不管前进后退都有危险……
罗凝荷进到华裳马车里为其检查,她把脉之后不免感觉怪异:;夫人这是要生的节奏?
华裳听到,忍着疼痛苦笑道:;不管如何,你且只保孩子就是,我的身子我知道。背地里,在帝都的时候华裳就让青双另请过大夫,得知的却是她有很大纪律难产。
马车外一阵嘈杂,而不一会若婷过来说道:;罗姨太,后面来的一对车马,也是到岩坑郡的,不过中途他们遇上山体滑坡,让他们的车队被冲垮分成两部分,有些人受了伤,来问我们这里是否有大夫。
;让俊明、思敏过去帮忙就是,我需要为夫人接生,你且想个办法弄些热水,夫人肚里的孩子有些迫不及待了。罗凝荷脑子快速回转,吩咐道。
华裳听到山体滑坡,面上忍不住庆幸道:;好在我坚持赶路,不然退了回去,只怕凶多吉少了。
然而你现在这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啊!罗凝荷心里暗想着,一面拿出金针,插进华裳镇痛的穴位里,一边安慰道:;夫人,若是身体哪里不适可得告诉我,青双,你且拿些吃食来,让你家夫人先吃点,等下生孩子有些力气。
青双离开,马车里只剩两人,华裳感觉疼痛不大,面上有些悲哀道:;罗姨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我总感觉心里不安,如果真有意外,你无论如何要保住我肚中孩儿。
;你别净说这些丧气话,有我在这里你会没事的。罗凝荷其实心底没底,华裳这胎保下来本来就不容易,而现在距离足月还有半个月,这孩子就要出世,现在的天气又是这种情况,能不能二保一她都不是很有把握。
然而下一刻她的面色却变得深沉了,只因她伸手探测华裳开了几指,拿出来一看却有血液。
这孩子只怕生不出来。罗凝荷心底沉了下去。但是剖?开什么玩笑,在这种地方这种天气做这种事,实在……
;我突然觉得底下流了好多水,而且我感觉不到肚子里胎儿动静,罗姨太——你的脸色不好,是怎么回事了?华裳心里紧张着,而抬头看到罗凝荷面色难堪着,心底不由沉了下去,下一刻疼的喊了起来。
连金针也无法压制那疼痛了吗?罗凝荷听到华裳的叫声,又是急忙拿针在几个穴位扎了下去,拿着东西过来的青双,见状却是将东西丢下,急切道:;夫人,你这么怎么了?
随后楼瑜的声音传来:;裳儿,你坚持住,有凝荷在,你会没事的!
些许风雨飘进马车里,华裳又被止住了疼痛,她听到楼瑜的声音,泪流满面:;罗姨太,求你了,不论如何都要保住我肚中胎儿。
罗凝荷被这句话弄得有些心烦意乱,华裳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现在胎儿胎位不正,想生下来难,而且华裳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些不好的变化,她能否救下来也难。
;夫人,我……罗凝荷有些说不出口,可最终还是把情况告诉了华裳。
青双听完有些不相信:;你不是金门传人吗?你骗人!你怎么可能没有办法!
;双儿,别这样。华裳没曾想罗凝荷连二保一的办法都没有,可是让她带着孩子一起等死她也做不到。
;劳烦罗姨太把针取了吧,我无论如何都要生下这个孩子。华裳脸上满是坚决,罗凝荷见状只好按她说的做。
一场血腥之事在马车里进行着——马车外风雨声,夹着华裳的痛喊声,无不纠结着常人的心。
华裳难产倒也真的难产,孩子迟迟不肯下来,并且先出现的是脚,罗凝荷还要小心的把手脚弄下来,但是头却难了。
;罗妹妹,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不管怎么样,我们能保住一个都是可以的,既然我必死,何必又拖上一个孩子呢。
华裳细若无声的要求,让罗凝荷只好狠心将金针刺入华裳身体绝命、却能激发人体潜能的穴位,果然孩子卡着的脑袋顺利而出。
罗凝荷剪去孩子的脐带,将大声哭闹的孩子抱到华裳身边。
孩子到华裳怀里便停止哭闹,而她看见满是胎渍包裹着的胎儿,心满意足的笑了,对罗凝荷说道:;罗姨太,这孩子日后且拜托你了。
话落,华裳眼睛闭了过去。罗凝荷满头大汗夹带着汗水,看着华裳抱着孩子的画面,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将被单盖住华裳,另一面把孩子抱起来,为其用热水擦拭身子包裹着。
对外面的人喊道:;夫人生下了大胖小子,但是难产身亡了。
全程在马车外负责打杂的青双听到这话,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夫人……
楼瑜也是不敢相信,这个时候大雨变小,并入楼府车队的那支车队有人欢呼起来,掩埋了她们这里的悲伤……
罗凝荷抱着孩子离开马车,将孩子交到楼瑜怀里,而几乎是这个时候,卢思敏急切跑了过来告诉罗凝荷:;师父,车队有个人受伤严重,我们没法为其止血,请师傅过去一趟。
罗凝荷听到这话只好过去,协助着处理那支车队里的伤员……
伴随时间过去,雨停了下来,而罗凝荷师徒三人却仍旧忙碌着,直到处理完最后一名伤员,她撑着疲惫的身子带着两名徒弟在车队主人相送打算离开时,却听到孩子的哭声。
一直担心华裳的孩子没有得到吃食终究会撑不过的罗凝荷,不由高兴了起来,问车队主人道:;这孩子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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