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三天时间里,姜不凡都在房中配置灵药,用云帆的话说就是“今后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风险,多一种自保手段多一分安全”。
宫水就像是消失了一样,自那日见过面之后就没了踪影,虽然姜不凡的感知力超群,但他貌似有心躲起来,让人无法察觉。
经过八日的行程,岩龟最终到达梅城城外。姜不凡换上临行前云娘准备的衣物,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云帆早已在门外等候,见他出来,打趣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打扮得这么好看。”
姜不凡轻笑一声,“云娘特地为我准备的衣裳,当然要穿啦。”
云帆懊恼自己干嘛要去招惹姜不凡,这小子打嘴仗没输过。现在拿自己妹妹做挡箭牌,还能说什么呢?
二人下了岩龟,姜不凡没有急于离开,而是停在原地用感知力探查一番。最终还是没有发现宫水的踪迹,应该已经离开了。
“别等了,那个人让我给你带句话。你很强,也很有想法,或许会是魔浴谷百年来最出彩的一个。”云帆道。
“到底什么样的打击会让他变成这样呢?”姜不凡这话像是在问云帆,又像是在问自己。
“你具体指哪样?”云帆不解,那人明明好好的,姜不凡到底在惋惜些什么。
“你没与他有过多接触,他给我的感觉就一个字,丧!”姜不凡最好奇的是,一个人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气质呢?云帆这小子心魔都生了也没见有点丧气。
云帆略微沉吟,而后道:“或许宗门大比的关系,从你们的谈话中听得出他挺反感这个。”
“或许是拒绝别人之后的事?”姜不凡推测道。
云帆赞同道:“这个可能性很大,梅城不止将军府搞小动作,其他宗门大多都有这类举动。这些年被毁掉的好苗子,一只手数不过来。”
“好在宫水师兄没事,修为还突破到了将级。”
姜不凡听得背脊发凉,如果真如二人推测得那样的话,他可真是够幸运的。
云帆双拳紧握,一字一句道:“他可能是凑巧躲过一劫,可能家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你说什么?”姜不凡呼吸变得急促,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家人。”云帆咬着牙重复一遍。
“祸不及家人,他们怎么敢?”姜不凡情绪激动,这些所谓的强者无所不用其极吗?连家人都不放过。
云帆惨淡笑着,仿佛觉得这句话特别滑稽,“规则只有在双方对等的时候才会生效,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姜不凡黯然,雨缘一直提醒自己要小心尘世之人,还是自己太傻太天真。“梅城的规则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云兄可让我好好长了见识。”
“梅城本土特色,好人是不少,坏人更恐怖。”云帆仿佛看透一切,他自幼生活在这里,一定比姜不凡这个半桶水本地人知道的多。
姜不凡猛甩脑门,把凌乱的思绪甩出脑外,“不想这么多了,该来的总会来,兵来将挡,将来你扛。”
云帆乍一听没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在内心反复琢磨几遍,突然发现不对劲,“将级就是我啊!所以要你干嘛?”
“给你加油打气啊!我只是个引灵期诶!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姜不凡带头走向城门,留下云帆一个人在分中凌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忙追上去,说道:“引灵期关我屁事,你觉得我的事会比你轻松吗?”
才不管你呢,姜不凡晃晃悠悠进了城门,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地方住。
漫步在街道上,心情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回头对云帆说道:“这么多年没回来,你还认得出这里吗?”
“这是自然,你会在家里迷路吗?”云帆揶揄道。
好大的口气,整个梅城都是你家吗?姜不凡心头不爽,没好气道:“我是一孤儿,没有家人,更没有家。”
“抱歉啊,就是一时口快。”云帆满脸歉意。
“没关系啊。”姜不凡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早就习以为常。最重要的是,前段时间雨缘有说过,他是兰空宇的化身,压根不是人生出来的,这上哪说理去。
“咱们现在去哪里?”
“找个地方落脚先,既然你这么熟,有推荐吗?”
“哈?你自己就是本地人啊。”云帆愣是没看懂他的操作。
姜不凡眼睛闪烁不停,不好意思道:“那啥!宗门规矩严格,我也是第一次进城。”
云帆直接傻了,这人真的正常吗?宗门偶尔会有假期,一次都没出来过?“难怪不先回宗门,你是根本不认识路?”
“没有啦!宗门路远,认识路也不打算回去了。”姜不凡讪笑道。
云帆瞥了他一眼,最终无奈道:“去我家住!离大会场地也近。”
“妥了。”
你是妥了,老子过来做保镖,还要提供地方给你住,这世界真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吗?有的,眼前的姜不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自己给云帆一家治病搭进去多少灵药,住在他家只是稍稍抽点利息而已。
云帆不想和他说话,说多了能被气死,直接带路来到城中心的一家宅院门口。
这宅院不大,里面就只有一座小小的阁楼而已,和千云城的将军府比起来差远了。不过能在城中心有地产,云帆从前的家境应该挺好。
这宅院看着崭新,不像是十多年没住人的样子,要不是感知到里面没人,姜不凡还以为这被人占了。
云帆推门走进其中,解释道:“这里是我母亲的娘家,义父一直有安排人帮忙打理,所以看起来和新的一样。”
娘家?这个词对他来说很陌生,好像从来没接触过类似的事。
两人走进宅院,前花园里有一个乘凉的木亭,匾额上“无问亭”三个字勾起了姜不凡的好奇心。
云帆看他对亭子有兴趣,忙解说道:“据说这无问亭能解忧愁,小时候进去过好几次,结果还是一样。”
姜不凡摆手道:“我对这亭子没啥兴趣,让人好奇的是匾额上的字,隐隐还能感觉到其中灵气。”
“哦!这个啊!”云帆恍然,接着道:“这字是前守城大将柳诺亲笔,他老人家枪法无双,字更是超凡脱俗。”
“只怕不是这么简单。”姜不凡跳上亭顶,取下匾额之后再跳回原地。
云帆略微蹙眉,“姜兄弟,此乃先人之物,还是别碰得好。”
“吾之外孙胡牧觉亲启。”姜不凡没有理会云帆,而是将匾额翻面,照着上头的字念了一遍。
云帆眼睛瞪得老大,完全不敢相信这后面有给自己的东西,咽了口唾沫,问道“姜兄弟,你没看错?”
“我不会拿你先人开玩笑。”姜不凡一本正经道,随后用力把匾额掰断,里头露出一个手臂长的木盒子。
将木盒子丢给云帆,说道:“原来你真叫胡牧觉,我还以为是你随口取的。”
云帆没心思回答,反复观察木盒,颤颤巍巍抚摸它的表面。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个枪头以及三根金属棒子。以姜不凡的见识来看,这应该是一杆能拆卸的长枪。
云帆将它们一一取出组装,长枪挥舞在手中,英姿飒爽。对姜不凡一拱手,“感谢姜兄提点,否则我就算回来多少次也不敢去碰那匾额。”
“碰巧而已。”姜不凡谦虚道。他一进门就感觉到宅内充满杀气,这股杀气不是针对某个人。云帆把这里当家,或许早就习惯了。
可以大胆猜测一下,这里头有久经杀伐的灵宝。仔细探查发现匾额上有些不对劲,杀气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不然给姜不凡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对人家先人的匾额不敬。
这是一场赌博,为了满足好奇心的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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