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凌晨三点钟,军训开始了,聒噪的喇叭响彻艾辛格的每个角落,所有人被抓起来紧急集合,老生都没有放过。
苟归珏不是第一个到的,他迈着长腿来到集合点,就看到后面几个赶不上的活生生拉进了回去,随后的惨叫声跟强尼脱臼时有过之无不及。
“集合!”
教官是黑人,可以说艾辛格的教官都是黑种人,体型高大,不少是超过两米,锻炼的比强尼更健壮,是实打实的肌肉。
没有性别区分,男女统一对待,汉妮嫌弃军装太丑,反而被罚五十个深蹲,一下就要了她半条命,她用女人惯用的撒娇企图博得同情。
教官看着她冷笑,再怎么苍白的面容梨花带雨的哭泣,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女人,如果是在战场上,这样的女人不过沦为战利品。
“全体立正稍息,军姿站好!”
有的背挺的不够直了,一巴掌拍正。或者谁窃窃私语被抓到,又是五十个俯卧撑惩罚。
一趟下来光是摆正军姿就累的全班气喘吁吁,苟归珏显然是练过,从头到尾就他没有被点名惩罚,背似竹竿站的笔直。
“你,出来。”
“是,教官。”
教官亨利单手把苟归珏拖出来,拍了拍他的后背,对目瞪口呆的学生们说:“站军姿就要像这样子,看明白了吗!”
亨利手劲大,即便是轻轻的拍,也让人受不住。
苟归珏愣是没让身形晃动一下。
“好了,站军姿也差不多了,全体休息五分钟!”
好不容易能休息了,亨利也只是让他们站着放松肢体,当然不乏有人自作主张就坐在操场草坪上,累死累活的样子。
“教、教官,我好冷,可不可多穿件衣服……”
十二月的伦敦十分寒冷,特别是大晚上的,透骨的寒风吹拂面颊宛如小刀。
亨利冷声说:“你看我们加衣服了吗?女孩子都能扛下来为什么你不能?”
“那是她们有纯棉内衣!”
“给你也整一件?”亨利咧出白牙难得露出笑容。
男生傻乎乎点头,“好啊好啊。”
“好什么好!你是个大男人,也要学着小女孩忸扭捏捏吗!”亨利咆哮着,一指操场,“你们冷是,所有人,操场跑十圈热身体!”
学生们不情不愿地抬腿跑动。
军训分班实行管理,别的班都在休息,就他们还在跑步,有的累到不行气喘如牛也都要麻木抬腿走着。
涔涔汗水从脸颊流至锁骨,苟归珏呼吸有条不紊,四肢有规律地摆动。不是队伍跑在前头的逞强,他知道怎么让身体省力最大化,不做争在前面的愣头青。
亨利看到最高壮的男生背着一个女生,还跑在了最前端。
也都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年轻。
那个被其他教官赞赏的东方少年跑出外圈,经过亨利的身边时无声动唇,说了一句话。
亨利的眼睛慢慢瞪大。
Fiore。
菲奥雷,亨利的小名,更是他儿时的家乡,毁于战争与掠夺。
一个藏于心内无法挖掘的名字,被苟归珏轻轻提起,如果是巧合的话,他就不会一直盯着亨利看,还边说出名字。
“你,过来。”
苟归珏被喊停,脚步一拐,跑向了亨利教官。
“累了,喝水。”亨利把自己的水壶拿出来。
苟归珏也真是渴了,也不管水壶有没有被碰过,往嘴里一倒,咕噜咕噜痛饮。
喝了才知道这是酒,味道淡的跟水一样,只不过酒精含量还挺高,比啤酒浓度高一些。在寒冷的环境,酒是可以驱寒的。
苟归珏刚跑了步,身体正热乎着呢,一大口酒下肚,热量蔓延四肢百骸,苟归珏也不多贪,还了水壶,就听教官说:“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什么?”苟归珏装傻。
“你刚才的那句话。”亨利是直肠子,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最好有话就直说,别等我瞎猜。”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跟我来。”亨利带着他去了电脑房,也不打算开灯,夜里只看得到教官惨白的牙齿和眼白。
“菲奥雷,希望之花,家人的寄托,是希望你能带给家人生活的希望,但是在你十八岁那年,家人永远离开了你。”苟归珏慢慢的说。
亨利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
“亨利·菲奥雷,我可以很诚实的告诉你,我的本名叫苟归珏,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楚家不受宠的私生子,楚珏是我在楚家的名字,不过我更乐意你们喊我苟归珏,那是我在乡下长大十几年的名字,我舍不得改。”
“你的目的。”亨利当过两年狙击手,伪装术和诈骗术高超,擅长观察人们的肢体语言挖掘出其内心想法,他的眼神死死锁定苟归珏,不错过他任何神情,很可惜,他失败了。
“我的目的很简单,你想从艾辛格找到菲奥雷被袭击的原因,我则是想光明正大离开这里,我们合作怎么样?共同达成双赢。”
苟归珏倚靠在椅子上,清俊的笑容让他看上去人畜无害,只不过是看上去罢了。
“我没道理这么做,我是艾辛格的教官……”亨利眼神错开,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你在心虚,亨利教官,不,大名鼎鼎的黑客先生,调查局抓了十年都没有落网的头号犯罪高手,竟然藏在学校甘愿当个小小的教官。”
亨利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苟归珏摊手:“我跟你是同一类人,愿为了利益舍弃东西,你不跟我合作,永远不知道档案保险在哪里,你要找的凶手一辈子都找不到。”
“你知道他是谁!”
执念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亨利想要复仇的欲-望之火焚烧了数十年,他记得那个纵火犯的长相,也通过渠道得知他曾在艾辛格读过书,要想知道其去向,还要知道档案中的他考去哪个大学、家乡何处,只不过凶手也是个聪明人,必定会抹去犯罪痕迹,亨利来艾辛格是抱有一丝希望。
“我不会知道的太多,只是对你的事迹略有耳闻。”
“我同意跟你的合作,事情达成,你我合作关系立马终止。”
苟归珏轻轻笑起来,无端笑得亨利脊背发凉,他看不透一个二十岁不到的毛头小子,好像他有个活了几十岁苍老的灵魂。
“现在,我们去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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