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浅听她这话,脑子里莫名想到了什么,心道,难不成也被人设计了清白?
;也怪我那日大意了,架不住人劝,就多喝了两杯,谁知,两杯酒下肚,头就晕了起来。我想回房歇歇。可谁知,竟发生了那样的事?
沈樱说话间,脸皮紧绷,握在袖笼内的手捏的紧紧的,她一字一句道,;这混蛋,连同着我的姑表妹,一起阴我。当时,那么多的客人,齐齐涌进了我的闺房,说我与人通奸,不知羞耻。
苏清浅脑海里有什么炸开一般,她后槽牙磨的咯咯响,;真是混账!
为何渣男贱女要害人,都要用这种毁人名节的法子?太贱了。
她这一声低咒,叫沈樱怔了怔,有些发红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苏姑娘也觉得,是我犯贱与人私通?
;胡说什么?苏清浅白了她一眼,;我是说你那混蛋未婚夫和你姑表妹。
沈樱氤氲水雾的眸子闪了一抹亮色,;苏姑娘相信我是无辜的?
;当然。苏清浅看着她,劝道,;都是渣男贱女的错,沈姑娘莫要再为他们伤心痛苦。
瞧她这紧绷的小脸,看着怪心疼人的,想来,这事还没放下吧。
沈樱别过脸去,一滴清泪无声落下,她随手擦了去。
;想不到,苏姑娘与我只有一面之缘,便能信我。可是,那混蛋自小与我相识,却不肯听我解释,反而,当场退婚,落井下石。
;傻瓜,也许这本就是人家设的陷阱,为的就是退婚另娶。我敢说,他最后跟你那姑表妹在一起了。苏清浅哼道。
沈樱摇头,;不,他娶了别人。
;额。苏清浅愣了下,;那你那姑表妹,岂不是竹篮子打水?
;呵。这些就不关我的事了。沈樱深吸了一口气,小脸仍旧有些惨白,不过,心情松快了不少,;其实,我跟苏姑娘说这些,便是不想隐瞒。因为那件丑事,我不但被退婚,姑娘家的清誉也没了。这京都,但凡女子,都不愿跟我这种肮脏的女子为伍的。
苏清浅脸色微变,不再是气愤,而是深深的怜惜。
;所以。沈樱轻哼一声,清瘦美丽的面容上,透着一股倔强和矜贵,;苏姑娘若想跟我划清界限,我也不会怪你的。之前合作香料的事,我会另外派人跟你。还希望苏姑娘不要介意。
若是别人,她是无所谓,爱怎么看怎么看,生意归生意。
可对苏清浅,也是莫名的,就算只是生意上的伙伴,她也想坦荡一些。
苏清浅静静的望着她,目光微沉,透着凝重。
良久,方道,;你比我年长,我叫你一声沈姐姐吧。
;你?沈樱心头一颤,无需多言,一声沈姐姐,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牟地心头一酸,眼眶又热了。
这些年,除了祖母,再没人给她如此信赖的感觉。
苏清浅轻轻道,;沈姐姐,我相信你,我也懂你的痛苦,因为,我曾经和你有着差不多的经历。
;苏妹妹?沈樱一颤,看着苏清浅,实在不敢相信,她还这样小,难道也遭受过如此不堪的算计?
苏清浅耸眉,;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们没成功。后来,我自己退的婚。不爱我的男人,那就滚远的,我不稀罕。
;你真这样想的?想不到她竟这样豪气,沈樱差点都要跟着拍手叫好了。
事实上,她也是如此认为。
当年,那混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有为她辩白半句,反而嫌弃她不要脸,当场悔婚。
她一时昏了头了,还苦苦哀求过。
不过,事后也就想通了,若男人爱她,哪怕有一丁点的在乎,当时那种情况下,也该是保护她,而不是在她受伤的心上,再撒上一把盐。
苏清浅小嘴一撇,哼道,;那当然,沈姐姐,你贵为相国府嫡女,生的又花容月貌,还怕找不到好男人吗?别怕。
;呵。沈樱笑了,她确实没怕过,不过就是没男人敢要罢了。
她现在还落得自在呢。
没人盯着了,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瞧瞧这几年,她做了不少的生意,手里头也攥了不少的银子呢。
反正,每天吃好喝好,赚大把的银子,日子过的逍遥自在,谁管其他。
苏清浅见她脸色好转了不少,这才问,;对了,沈姐姐开始说有事找我?何事?
;哦,这样的。沈樱缓了缓情绪,直接道,;三日后,是太后娘娘的生辰。我想着,送些香料给她老人家做寿。
;这样啊。苏清浅觉得有些为难,;这宫里头,该有专门的调香师。能稀罕我这个吗?
她前世可是在晋王府待过,每年宫里头都有应数的香料供应下来呢。
沈樱扬眉一笑,;宫里头那些,都是照着各宫的喜好调的,其实,有时还不比外头呢。我就觉得苏妹妹调的香好。
;这样啊。苏清浅便点点头,;行啊,那我这几日便准备准备。不过,我觉得太后寿辰,沈姐姐还是多准备一份才好,万一我这香不合她老人家的心意?
;这个苏妹妹放心,我自有安排。沈樱道。
苏清浅这便放下心来,反正,调香,与她来说不是难事,只是,年岁大的人,清淡素净些的挺好。
沈樱见她应下,喜不自禁,;苏妹妹,可需要什么材料,我差人去办。
;这倒不必。苏清浅道,;不是信不过沈姐姐,是这调香的材料,跟一般的不一样,很多需得我亲自确认了,才能买,这尺寸、分量、香味色泽,差了一点,那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
;嗯,有劳了。沈樱感激道,随后,又喝了口茶,唇角漾过一抹浅笑,才又道,;昨儿说买商铺的事,苏妹妹可有考虑?
;这个。苏清浅想着事倒是好事,只是有一点奇怪,就直接问,;沈姑娘缘何要跟我合作?毕竟,咱们今儿才第二次见面。
;自然是。沈樱抿嘴儿一笑,好吧,一开始,见着苏清浅,瞧着穿着打扮,容貌气度,就觉得非富即贵,找她,自然是她能拿的出银子。
再者,她不是京都人士,这合作起来,于她会有很多利处。
经过这一番谈话,沈樱对苏清浅又有了改观,至少,不单单是之前那样,纯粹为了哄人家跟自己做生意赚银子。
她看着苏清浅,越发觉得跟这小姑娘投缘,便道,;第一眼见着苏妹妹,我就觉得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你不但聪明而且知礼,透彻。我想,这样的好事,别人未必能看明白,苏妹妹这样的聪明人,指定不会错过。当然,于我而言,跟聪明人合作,会省去很多麻烦。
;呵。苏清浅笑了,这也还是第一次,有人恭维她聪明啊。
以前,她可是听了太多的二傻子、蠢东西呢。
;就冲你这句聪明人,行,你这生意我跟了。苏清浅直接问,;还缺多少银子?
;二万。沈樱直接伸出双手,翻了翻,眼眸灼灼道,;那些铺子,我都谈的差不多了,只差付银子,咱们就能将房契拿到,届时,顶多过个一二年,即便咱们什么都不做,就只转手出去,起码也能赚三番。若是自己做生意的话,那地界,也不会差。你放心,十万银子,我很快如数还你。
她想着,她还有几批银子没有到账,到账之后,还了苏清浅,绰绰有余。
岂料,苏清浅眼眸微敛,笑睨着她,;还什么还啊?沈姐姐别忘了,咱们这是合作。我这银子可是入股,并非借。
乖乖,若是借,那不太亏了。
入股了,这木里街就有她一份了。
沈樱眼皮跳了跳,也笑了,;我就说苏妹妹是个聪明人。行,我也没想独吞。这生意咱俩一起做了。
;嗯。苏清浅当即喊来谢安,命其回屋取银票。
沈樱喝茶不语,但心头却是疑惑,一出手二十万银子,眼皮都不眨的,这姑娘好阔气。
不一会儿,谢安直接抱着一个木匣子过来了。
将木匣子放在桌子上,谢安又出去。
苏清浅直接打开木匣子,数了数,里头恰好二十万银子的银票,她便直接将木匣子推给沈樱。
;沈姐姐,点点。
;不用。沈樱素白的小手,搭在木匣子上,眼波流转,盈盈笑问,;苏妹妹,这可不是小数,真的就这么给我了?
;不是给,是投资。苏清浅眯眼笑道,;所以呢,咱们这也得立个字据。
乖乖,虽然,她也觉得和这沈樱挺投缘,但是,一码归一码,生意上还是分的清楚点好。
沈樱点头,叫来丫鬟,研磨。
她亲自立了字据,递给了苏清浅。
苏清浅接过来一瞧,果然不愧是生意场上的女子,这字据立的好,而且,字也漂亮,和她人一样,清秀雅致。
;行,那其他的,就交给沈姐姐了。
;放心,姐姐我别的不敢保证,这银子,铁定能帮你赚回来。沈樱怀抱木匣子起身,道,;叨扰半日,我也该告辞了。另外,你这茶不错。
;谢安。苏清浅当即朝外喊了一声,;将我常喝的苏雾茶,取些过来。
沈樱笑容满面,;苏妹妹真是个爽利人。
;沈姐姐喜欢就好。苏清浅送她出了小厅。
这厢,谢安自去取茶,路上恰好遇到了苏天骧。
;谢安,谁来找小姐?聊了这大半日的,苏天骧很是好奇。
谢安如实道,;是相国府的沈小姐。
;相国府?苏天骧这脸色不由得变了变,那晚,他就是被那沈小姐捡尸回去的,今儿,她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难不成,想以此赖上他不成?
是了,之前,他便听闻,这位沈小姐名声很不好,似乎做了丑事,被人发现,夫家才会退婚的。
这些年,一直没人敢娶。
难不成因为那晚,这女人想借此赖上他?
如此一想,顿觉烦躁,也不去找妹妹了,忙转身要走。
恰此时,苏清浅与沈樱一起出了院子,看见前方匆匆要走的苏天骧,不由唤了一声,;哥?
苏天骧像被鬼叫了一般,忙不迭的飞身跑了。
苏清浅一脸莫名,;我哥这是怎么了?
;他是你哥?沈樱盯着那落跑的身影,也是一脸狐疑。
刚才瞧的不够真切,不过,似乎很像那晚救了她的恩公呢。
苏清浅轻笑,;是啊,此番,我是与哥哥一起来京都的。我哥哥这人特别好,哪天得空了,我介绍你们认识。
;嗯。沈樱应下,也没多想,反正,要与她做生意的是这妹子,旁人,她都无所谓。
谢安取来茶,沈樱接下,便抱着木匣子,与丫鬟一起走了。
待人走了,谢安才不放心的道,;小姐,你将那么多银子给了她,不与大少爷商量一下吗?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银子。苏清浅哼笑,她觉得自己可以做主的。
;可是,万一赔了怎么办?
;不会。苏清浅想着,就算皇家书院盖不起来,那些铺子,她大不了自己做些生意,缘聚楼,她不是早就想在京都开么?
反正,她觉得不会赔就是了。
谢安看她自信的样子,轻轻摇头,;可是,您和沈小姐也才见过两面,就这样信她?
;这人啊,好不好,跟见多少面无关。有些人,天天处在一起,还会生异心呢。苏清浅道。
谢安一时语塞,貌似,是这么个理儿。
而另一厢,沈樱出了宅院,和丫鬟一起上了马车。
蕊竹看着她怀里的木匣子,就乐了,;小姐,你真厉害。一出马,银子就到手了。
;死丫头,你这什么话?说的好像她的骗子似的。
蕊竹忙道,;奴婢的意思是,小姐不管做什么都能成,小姐是最棒的。
;该说苏妹妹有眼光才是。沈樱想着苏清浅给钱时的爽利劲儿,心头赞叹。
蕊竹附和,;那是,能跟小姐做生意,是她的福气。
;好了,吩咐下去,木里街。沈樱道,这皇家书院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来吧,到那时,再要买这些铺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她必须尽快搞定。
等那马车走远了,苏天骧才让躲在巷口的马车出来,呜呼,没想到,还真是沈相国府的丫头,这下,他被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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