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王怜花一笑, 不以为然地道:“纵使真有这样一个人,她对这人的喜欢,也到不了痛彻心扉的境地。倘若她有真心喜欢的人, 又怎会为了报复我,就来给你下药?”跟着在心中补充了一句:“除非她真心喜欢的人就是你。”

    这句话王怜花却不想说, 低下头去,在贾珂的头顶上轻轻一吻, 笑道:“没有这样一个人, 你还有法子让她痛彻心扉吗?”

    贾珂“嗯”了一声,微笑道:“若是没有这样一个人, 那咱们只好给她造一对亲生父母了。她为了母亲,付出一切, 来找柴玉关报仇,这样一个纯孝之人,若是为了给‘仇人’报仇, 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到时‘真相’大白,她心里的痛苦,也可说痛彻心扉。”

    王怜花沉默片刻,说道:“不错,对她来说, 她一生都是为了她母亲而活。她若是以为, 她为了给‘仇人’报仇,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到时候她何止会痛彻心扉,只怕会痛不欲生,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活过。”

    王怜花张开手指, 去摸贾珂的头发,看着贾珂的发丝,缠着他的手指,略一迟疑,还是决定将心中所想直接说出来,笑道:“你怎会想出这个法子来?是刚刚听到赵敏跟张无忌说,我应该不是我妈的亲生儿子,受到启发,就想出了这个法子?”

    贾珂伸手去拍王怜花的屁股,笑道:“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想出这个法子来!怜花,无论他们是不是你的亲生父母,无论我有多么讨厌他们,憎恶他们,我都不希望你亲手杀死他们。柴玉关死在谁的手上都好,反正不要死在你的手上。我舍不得你伤心。”

    王怜花听了这话,心中感到一阵温馨甜意,思及自己误会了贾珂,又有些惭愧,故意“啊哟”一声大叫,哭丧着脸,说道:“你舍不得我伤心,倒舍得我屁股疼啊?”

    贾珂“嘿嘿”一笑,又打了王怜花一下,说道:“心和屁股怎么能一样。我现在多打几下你的屁股,往后我再打你的屁股,你的屁股就不会疼了。”

    王怜花听到贾珂这番歪理,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去咬贾珂的耳朵,说道:“照你这样说,我现在多咬几口你的耳朵,你的耳朵是不是也不会疼了?”

    贾珂又是一笑,说道:“当然不会了,但我多咬你几口,你大概就不会疼了。”

    王怜花“呸”了一声,咬了贾珂一口,说道:“为什么你会疼老子就不会疼?老子又没练过金刚不坏体神功!就算老子想练,三年前就练不了了!”说到这里,忍不住嘿嘿一笑,随即板起脸孔,又道:“为什么老子就不会疼了?”

    贾珂笑道:“我这人从来不胡说八道,说你不会疼,自然是有依据的。”

    王怜花咬了贾珂一口,“哦”了一声,说道:“什么依据,说来听听。”

    贾珂嘿嘿一笑,低声道:“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练‘武功’那会儿的情景,我一根手指,你就有些受不了,但现在练的多了,不就什么都受得了了吗?你看你就有这样的天赋,我多打你屁股几下,你……”

    王怜花听到前面的话,就已满脸通红,见贾珂还要继续往下说,连忙伸手去捂贾珂的嘴,一时激动,直接将贾珂的脸捂了起来。

    他一颗心怦怦直跳,双颊热得快要烧着了,只听得贾珂的声音,自手掌下方闷闷地传了过来:“王公子,你连我的眼睛也蒙上了,我可看不见路了。”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看不见就看不见,你看路干吗?”

    贾珂一笑,说道:“因为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啊,你要不要?”

    ******

    朱家门的弟子闯进院子的时候,天吃星正在赏雪。

    别人赏雪,都是去屋外赏雪。

    天吃星却觉得去屋外赏雪,实在太过麻烦。

    他命弟子将四面墙壁拆了大半,自己躺在床上,一面喝着昆仑山的名产琥珀蜜梨酒,一面眼珠转来转去,眼光所到之处,尽是皑皑白雪,便算是欣赏雪景了。

    几个大胖子收拾了枯枝,堆在一起,在院子里生了火。他们把一头鹿用铁签子穿了起来,放在火堆上烤,一面已经烤得焦黄,鹿油滴在火堆上,火堆中升起一团青烟,伴随着一阵阵香气。

    这时那弟子闯了进来,那几个大胖子齐齐看向他,一个大胖子喝道:“你是哪个门派的?为何擅闯我们院子?”

    那弟子伸手指向外面,说道:“我是朱家门的弟子,过来给你们报信的! 那些从中原来的门派,什么峨眉派、少林派、全真教,都在山下和你们的人打架呢。山下已经死了不少人了,雪地都给染成了大片大片的红色。”

    西方魔教教众在西域作威作福惯了,万没料到那些中原人竟敢在西域跟他们动手,皆是大吃一惊。

    一个大胖子双眉一轩,冷哼一声,说道:“这些跳梁小丑,在中原自大惯了,就以为西域也和中原一样,他们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真是可笑!咱们必须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又一个大胖子看向天吃星,说道:“极乐王,这些中原杂种挑这时候动手,想是认为现在山下只有快活王和女菩萨坐镇,他二人武功再高,也不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他们获胜的把握不小。咱们决不能教他们阴谋得逞,可要现在下山助阵?”

    天吃星点了点头,笑嘻嘻地道:“现在‘屠珂英雄会’还没开始,山上本就没什么好玩的,咱们当然要去了。”眼光望向其中一人,说道:“你去跟玉无缺说一声,出了这种大事,可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辛苦。”

    那弟子听到这里,说道:“极乐王,玉尊使已经下山了。”

    天吃星一怔,笑嘻嘻地道:“他已经下山了?你这话是真是假?他下山之前,怎的没有过来跟我说一声?”

    一个大胖子向隔壁瞧了一眼,说道:“尊使带来的人,都还在屋里待着呢,他怎会一个人都不带,独自一人下山?”

    那弟子见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话,不禁有些委屈,说道:“这件事千真万确。刚刚我们一个兄弟,在院子里遇见了玉尊使,就将西方魔教和中原那些门派正在山下打架这件事跟他说了。玉尊使没过一会儿,就背着一个人,从前门走下山去了。这一幕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我们朱家门好多兄弟都看见了,我撒这个谎干吗?”

    天吃星又是一怔,笑道:“他背着一个人?背着什么人?”

    那弟子摇了摇头,说道:“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天吃星见他说话时目光飘忽不定,显然有事情藏在心里,笑嘻嘻地道:“你真不知道吗?一个人说谎的时候,是将秘密藏在了心里,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掏出心脏来哦。”

    那弟子脸色大变,干笑两声,说道:“这……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是我听我们几个兄弟说,他们找到玉尊使的时候,玉尊使正站在雪地里,搂着一位年轻公子的腰,亲亲热热地跟人家说话,两个人的鼻子都贴到一起了。后来玉尊使背上负着一人离开了山庄,他负在背上的那人,就是这位年轻公子。”

    天吃星更是吃惊,连笑也笑不出来了,问道:“这位年轻公子叫什么名字?”

    那弟子连忙摇头,说道:“玉尊使没跟我们说,我们也不知道。”

    天吃星又笑了起来,说道:“你们怎会不知道?他不是你们朱家门的人,那一定是昨天过来参加‘屠珂英雄会’,晚上在山上留宿的宾客。你们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那弟子陪笑道:“昨天晚上,在山上留宿的人实在太多,我对那位公子,确实没什么印象。”

    天吃星望向屋顶,隔了一会儿,笑道:“有这个和玉无缺拉扯不清的小白脸在,你们现在都已认定,我们昨天说的话是假的了!”

    那弟子陪笑道:“极乐王多虑了!我们都知道,卫国皇帝是在两年前给贾大人赐的婚。他们中原可能讲究什么好女……不,不不,是好男不嫁二男,咱们西域可没有这些讲究。贾大人毁约在先,玉尊使凭什么要为他守身如玉?其实玉尊使昨天就应该将这位年轻公子带在身边,省得大家以为贾大人抛弃了玉尊使,玉尊使还对贾大人念念不忘呢。”

    天吃星“嗯”了一声,实在想不明白,这位和玉无缺如此亲热的年轻公子,究竟是哪个山头冒出来的。

    他知以玉无缺的性格,绝不可能刚跟这位年轻公子认识,就情不自禁地在外面和人家动手动脚,不禁疑心大起,寻思:“我这几年一直待在西域,可没听说玉无缺在外面找了个秘密情人,想是这小子看着老实,其实也是一肚子的鬼主意,在外面找了一个情人,拿不准教主会不会答允这件事,便将这件事闷在心里,瞒住了所有人。

    亏得教主还跟柴玉关说,这小子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子,路上找个机会,让他开开荤,不然他这辈子连男人都没做过,也太可怜了。现在看来,这小子已经做过不知多少次男人了,竟将教主也瞒了过去,还真是不简单!”

    天吃星越想越觉玉无缺城府真深,又想:“教主一直以为,这小子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只要是教主交代下来的事情,无论此事是对是错,这小子都会竭尽全力,做成此事。现在看来,他并没有教主想的那般听话,也没有教主想的那般忠心耿耿,教主要他杀死贾珂,他瞧见贾珂的相貌,未必就会乖乖下手。

    这可不行!教主要他亲手杀死贾珂,他就得亲手杀死贾珂,看来我得在他见到贾珂之前,先划花贾珂的脸,大不了在贾珂的脸上,挖几个洞。我就不信,到时他看见贾珂那一副丑样,还能看出,贾珂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当即拍板道:“你们去叫玉无缺的人,跟他们说,玉无缺现在正往山下赶,他们跟咱们一起走,咱们现在就去山下!”

    那几个大胖子应了一声,有的去隔壁院子通知玉无缺的人,有的去将轿夫叫过来。不过须臾,天吃星便由众轿夫抬去山下,魔教教众跟随在后。

    一行人急急向山下赶去,还未到山下,已听到喊杀之声自四面八方传来。

    天吃星听到几声临死之前的嚎叫之声,声音甚是熟悉,显是西方魔教教众不敌那些从中原来的武功高手,以致惨死在他们手上。

    天吃星微皱眉头,喃喃道:“柴玉关呢?女菩萨呢?玉无缺呢?他们三人都在山下,怎还叫这些中原杂种占了上风?”跟着又听到几声惨叫,声音甚是凄厉,他再也忍耐不住,飞身跃起,身法快捷无伦,转眼间便来到山下,厉声喝道:“谁在屠戮本教的好儿郎?”

    只见山下到处都是人,有西方魔教教众,更有少林派、峨眉派、五岳剑派诸派的高手,大家都杀红了眼,挥着兵刃狂杀,鲜血直泼,残肢乱飞,断剑断刀落满一地。

    天吃星在西方魔教地位崇高,而且他整日躺在床上,懒得动弹,这些普通教众,他能认识一两成就很不容易了。这时往人丛中一站,挥掌想要杀敌,眼前掠过无数陌生的面孔,不由心下茫然,不知到底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天吃星无可奈何,只好先和那些明显不是西方魔教的人动手。

    诸如有人主动过来杀他,显而易见,这些人不会是西方魔教的人,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有人跟他认识的人动手,显而易见,这些人也不会是西方魔教的人,他也冲上去拍他们的脑瓜。

    若是前两种人都找不到,他就去找昨天在广场见过的熟悉面孔,若是熟悉面孔也找不到,他就去找光头。

    这些光头,十有七八是少林派的和尚,余下的十之二三,则是西域的番僧。所以他杀死光头之前,还会看一眼他们的衣服。

    若是光头穿着中原僧人常穿的僧袍,他就去拍他们的脑袋,若是光头穿着西域番僧常穿的僧袍,他就不理睬他们,即使如此,他还是误杀了好些西方魔教的光头。

    但是山下的人实在太多,众武功高手一拥而上,将天吃星团团围住,天吃星武功再高,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虽然他仗着皮肉坚硬,堪比金刚不坏之体,硬生生地接了全真教和泰山派几剑,但还是中了左冷禅一记“寒冰神掌”。

    天吃星全身不由一震,只觉一股冷入骨髓的阴寒之气,在四肢百骸中流转一圈。若非他皮肉坚硬厚实,宛若一件盔甲,左冷禅这一掌挥出,将自己所练的“寒冰真气”送入他的体内,经过这一身皮肉,只有十之三四的“寒冰真气”进入他的体内,这一瞬之间,他全身便会冻僵。

    天吃星冻得脸色铁青,笑嘻嘻地道:“左掌门,你这一掌还真是厉害!”说着反手一掌,拍向左冷禅的脑袋。

    左冷禅见天吃星身形灵活,极难击中,就没想过自己还能击中天吃星第二掌,适才那一掌,就已消耗他大半内力。

    他见天吃星接了自己的“寒冰神掌”,还有余力攻向自己,吃了一惊,反应便慢了半拍。又见天吃星的手掌如闪电般挥了过来,他内力消耗太大,无力闪身避开,这当儿当真凶险之极,他不假思索地侧过身去,伸出左脚,在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的脚腕上勾了一下。

    天门道人就站在左冷禅的左手边,上一秒还在与左冷禅联手御敌,哪想得到下一秒左冷禅会偷袭自己。他给左冷禅这么一勾,足下一个踉跄,站立不稳,扑到左冷禅面前。

    就在同时,天吃星的手掌已经挥了过来,拍在了天门道人的头上。

    天门道人一声闷哼,登时脑袋裂开,鲜血脑浆横流,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落在了人丛之中。

    左冷禅这一脚十分隐蔽,除了天门道人和天吃星以外,再没人发现端倪,只道天门道人是给旁边人挤得站立不稳,才十分倒霉地中了天吃星这一掌。

    只有天吃星笑嘻嘻地道:“左掌门,刚刚那一招,还真是精彩啊!”

    左冷禅神色不变,冷冷地道:“阁下接了我的‘寒冰神掌’之后,还能如此迅捷地反击,才是真正精彩!”

    天吃星见左冷禅明知自己称赞的是他那一脚,却不动声色地说自己是在称赞他那一掌,不由一笑,说道:“左掌门,像你这样的人才,屈居于小小的嵩山派,便如明珠暗投,实在可惜之极。

    我看你不如来我们西方魔教。什么嵩山派,泰山派啊,全真教啊,都跟蠢驴一样,明明长了眼睛,却发现不了你的好。我们西方魔教就不一样了,以你的才华,加入我们西方魔教之后,用不了四五年,便足以担任护教法王。”

    他一面跟左冷禅说话,一面凭借一双刀枪不入的肉掌,将那些围住他的武林高手的刀剑夺了过来,以这人的剑去刺那人的胸口,又以这人的刀去砍那人的脖颈,或是直接将刀剑弯成破铜烂铁,向刀剑主人的脑袋砸去。

    泰山派弟子见天吃星杀死他们的掌门人,心下本就愤恨不已,这时见天吃星妄图以花言巧语,蛊惑左冷禅弃暗投明,一时也顾不上去想嵩山派和泰山派平日的恩怨,一个个满脸愤怒,大声道:“死胖子,左师叔是嵩山派的掌门人,嵩山派是江湖上的名门大派,一个嵩山派的普通弟子,也比你们这些邪魔外道要好上百倍,何况左师叔还是嵩山派的掌门人了!

    你在这里瞎说八道,要左师叔放弃嵩山派掌门人之位,投靠你们这些邪魔外道,是怎么想的?果然人长得肥胖痴呆,脑子也不好用吗?杀死我们掌门人,我们跟你拼了!”刷刷几声,长剑胜雪,向天吃星刺去。

    天吃星听到这话,竟不生气,笑嘻嘻地道:“左掌门,我刚说你在嵩山派是明珠暗投,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丫头,就急不可待地过来跟我证明,他们确实都是一些有眼无珠的鱼眼珠。嘿,你们五岳剑派还挺配合我的,只是你们也太配合我了,别人见你们这般配合我,只怕会以为咱们在唱双簧。”说着两手疾探,抓住两个泰山派弟子的肩头,以他们的武器,抡向其他弟子。

    他力气极大,这两个泰山弟子给他抓在手中,便如两根轻飘飘的羽毛,他要他们向东击去,他们就向东击去,没有半分误差。只听得当当当几声,其他弟子手中长剑,都给这两个弟子的身子打了下来。

    天吃星将两人向上一掷,双手疾探,抓住两人的脚腕,便好像抡狼牙棒一般,将这两人的脑袋向其他人砸去。

    一时之间,闷哼声、惨叫声、重物相击声连绵不绝,除了左冷禅有先见之明,见天吃星抓起那两个弟子,就向后退了几步,躲入人丛之中以外,其他围在天吃星身边的人,都给天吃星提在手中的那两个泰山弟子砸到地上。

    那两个泰山弟子初时还在尖叫、呼痛,不过一会儿,便已没有声音。

    天吃星一手提着一个弟子,哈哈大笑,说道:“这两个武器好趁手,谁还要来?”

    便在此时,突然黑光闪动,一柄长刀从东南方向飞出,直如风驰电掣一般射向天吃星的胸口。

    天吃星身形虽然肥胖,身法却快得惊人,但这把刀却比他快上十倍。他瞥见这道黑光,来不及反应,便觉一股可怕的劲力砸中他的胸口。

    他给这股劲力带的向后飞了三丈有余,只觉耳中呼呼风向,眼前花成一团,一路撞了不知多少人,劲力却不消减,只听到咚的一声巨响,他重重地撞在一棵树上,去势仍然不减,又向后飞了两丈有余,最后重重地撞在一面石壁上,一把长刀插在他的胸口,将他钉在了石壁之上。

    这一下在电光石火之间便即发生,众人上一秒看见的还是天吃星提着两个泰山派弟子的脚腕,站在雪地上哈哈大笑,下一秒就见天吃星给一柄长刀钉在五丈之外的石壁之上,手中兀自提着那两个泰山派弟子的脚腕。

    一路上都是给天吃星撞得东倒西歪,倒地不起的人,还有一棵给天吃星撞断的大树,得三人合抱,才能抱的过来,众人无不神驰目眩,惊得呆了,连正在厮杀搏斗的人,都惊得停下了搏斗。

    突然之间,人丛中一个人尖声叫道:“屠龙刀!是屠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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