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贾珂却不立即回答, 他先向哥舒冰瞧了一眼,见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 便好像一截枯木, 稍不留意, 便会忘记她的存在,然后向小鱼儿微微一笑, 说道:“无忌已经去镇上打听了, 虽然希望渺茫,毕竟是一线希望, 总得试上一试,才能安心。倘若他这一趟没有打听到半点消息, 那咱们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我那压箱底的法子上了。”

    小鱼儿好奇心起,问道:“你压箱底的法子?”说话时一双大大的眼睛, 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突然间想起贾珂前几天跟他说的一件事,问道:“你是说你那个法子?”

    贾珂笑道:“除了那个法子, 我哪里还有第二个法子?”

    小鱼儿眉毛一扬,问道:“但你那个法子,不是用来对付他们的吗?”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我这法子只能用一次,用过一次以后,再用第二次, 就不会有人相信了。咱们若要用这个法子去找蓉儿,那只能沿路放出消息,让蓉儿和老黄自己来找咱们,可没法直接在这里用这法子, 然后等蓉儿和老黄来找咱们。”

    小鱼儿望着车帷,似是在想些什么,隔了一会,笑道:“其实这个法子,比咱们照着名单,把那十三个人挨个寻找一遍要好上许多。以老黄的性子,他凑齐所有药材以后,十有八|九不会留在哥舒天的地方。

    毕竟他身边还有一个受了重伤的蓉儿,他自己不怕哥舒天算计他,蓉儿却未必能躲得过去。我想即使咱们找到第十三个人,也不可能从他口中问出老黄的下落,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只是你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吗?”

    贾珂嘻嘻一笑,说道:“原来没有,现在有了!”

    小鱼儿眼睛一亮,问道:“是谁?”

    贾珂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完这话,侧头瞧向哥舒冰。

    哥舒冰本来神色木然,似是神游在外,这时见贾珂的目光瞧来,怔了一怔,说道:“贾大哥,你看我做什么?”

    贾珂微笑道:“哥舒姑娘,不知可否将你的名字,借我用上一用?”

    哥舒冰又是一怔,说道:“我的名字?你若要用,我自然借你。但我可不是什么名人,别人听到我的名字,也只会想,这是哪里冒出的一个无名小卒。我实在想不出来,我的名字能有什么用处。”

    然后斜眼向小鱼儿瞧了一眼,只见小鱼儿瞧着贾珂,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似是在惊叹贾珂好不要脸,又似是在称赞贾珂选的这个人当真不错。她见小鱼儿这副模样,心中更是疑惑,想不通贾珂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贾珂却好像看不见她脸上的迷茫似的,借走她的名字,却不给她解惑,只是笑道:“你肯借我就好了,至于有什么用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向你保证,决不会拿你的名字去做坏事。不过眼下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咱们先去找家客店住下,然后我也去镇上打听消息,说不定咱们今天走运,能遇到认识他们的人呢。”然后揭开车帷,探出身去,吩咐车夫去镇上最大的客店。

    贾珂和小鱼儿各自从怀中取出一张面具戴上,然后走出马车,投了客店。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要了两间客房,贾珂、小鱼儿和张无忌住在一间客房,哥舒冰自己住在一间客房。

    贾珂他们住的那间客房,是这家客店最大的客房,卧室里本来放着两张床,店小二知道他们三个人住一间房以后,便道:“客官稍等,小的再去库房搬一张床过来。”

    这间卧室十分宽敞,再摆一张床,只会显得有些局促,倒不会摆不开,店小二本以为贾珂他们定会再加一张床,这时只是随口一说,话一说完,便要转身离开,连贾珂他们的回答都懒得听了,谁知贾珂却道:“不必了,两张床足够了。”

    饶是店小二见多识广,也不由吃了一惊,说道:“不必了?就两张床,几位爷台睡得开吗?”

    其实这两张床,每一张床,躺两个成年男人是躺得开的,但这世上有几个男人,愿意和其他男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那店小二寻思:“这位公子生了一副富贵相,身上穿的衣服,腰间别的玉佩,脚上踩的靴子,都不是便宜货,俨然是位富贵王孙,没想到这么穷酸,连加一张床的钱都舍不得出。”言念及此,心中大为鄙夷,不过他毕竟做了七八年店小二,早已练就出一身不动声色的本事,因此他心中虽然大为鄙夷,面上却言笑晏晏,没有显露半分。

    贾珂淡淡地道:“睡得开啊。”

    那店小二见贾珂这么说,也不再多话,一面在心里腹诽,贾珂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会如此小气?一面笑道:“两位客官若是有事,只管招呼小的。”说着走出客房,关上房门。

    小鱼儿知道贾珂不要店小二加床,绝不是因为不舍得加床的钱,心里比那店小二还要疑惑。

    好不容易等到那店小二关上房门,他第一时间看向贾珂,问道:“你干吗不让他再加一张床?不会是晚上不敢自己睡,非要哥哥陪你一起睡?咱们先说好,你若要跟我一起睡,可不能压到我的腿!”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老子从两岁起,晚上就是自己睡了,怎么可能这么大了,反倒不敢自己睡了?”

    小鱼儿笑嘻嘻地道:“那也未必,毕竟这三年来,你都不是自己睡觉,说不定习惯成自然,从前你敢自己睡觉,现在你却不敢了。”随即叹了口气,满脸同情地道:“这些天来,没有王怜花在你身边,你一定每天晚上,都害怕得睡不着!是不是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许许多多模样可怖的鬼怪了?所以你今天晚上,为了睡一个好觉,就要和哥哥一起睡啊?”

    贾珂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道:“是啦,是啦。我每天晚上,眼前就会浮现许许多多模样可怖的鬼怪,仔细一看,原来他们都是你这个童子怪!唉,你都已经十八岁了,却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童子,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泪流,太惨了,太惨了!”

    小鱼儿也是一个男人,他会不想与黄蓉探索一下大人的秘密吗?他早就上面也想,下面也想了,但有黄药师在旁边虎视眈眈,他跟黄蓉亲个小嘴,都得小心翼翼,时刻提防黄药师出来捣乱,何况是探索大人的秘密了?

    小鱼儿本就对此事颇为怨念,尤其见贾珂这个孪生兄弟整日介的春风满面,一看就是晚上过得十分□□,而他自己却只能抱着被子凄凄惨惨戚戚,心中的怨念更是深了一层。

    这时见贾珂在这里说自己的风凉话,他心中好气,笑道:“可不是么!我是一个闻者伤心,见者泪流的童子,而你呢,是一个闻者开心,见者大笑的人夫,可是你这个人夫,如今也只能和我这个童子一起睡觉,谁听说这件事,不得摇摇头,叹口气,说一声‘太惨了’呢? ”

    贾珂笑道:“你才知道我好惨吗?我早就觉得自己惨得不能再惨了。”说着从行李中取出一条长绳,横挂室内,正好在两床之间。

    小鱼儿本来听到贾珂这么回答,心中稍感歉疚,自己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中贾珂的伤心事了吗?太也过分了!待得瞧见贾珂将长绳系在两面墙上,他心中奇怪,“咦”的一声,问道:“你系这条绳子做什么?晾衣服吗?”

    贾珂笑道:“你还真以为我要和你挤一张床睡啊?我不要店小二加床,就是因为晚上我睡在绳上就行,何必再加一张床,把房间挤得无处落脚呢?”

    小鱼儿还没听说过有人能在绳上睡觉,好奇心起,笑道:“真的假的?你有这种本领,我竟一直不知道,快躺到绳上,让我瞧瞧。”

    贾珂轻轻一跃,横卧绳上,然后还在绳上翻了个身,笑吟吟地看向斜下方的小鱼儿,说道:“这本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我小时候为了练好轻功,一直这样睡在绳上,一开始还没睡着就会掉下去,后来在睡梦中翻个身就会掉下去,最后在睡梦中随便翻身,我都不会掉下去了。你要学吗?等你腿好了,我可以教你。”

    小鱼儿兴致缺缺,懒洋洋地道:“我觉得我的轻功已经够用了,不需要睡在绳上练轻功。这卧绳的本事,看着虽然新奇,但我实在想不出来,能有什么用处。我干吗要牺牲无数美梦,就为了练会它啊?”

    贾珂鄙视道:“你自己懒得练就懒得练,干吗说我这本事没有用处?我跟你说,它的用处可大了!”

    小鱼儿笑道:“哦?是吗?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说着将手指伸入耳洞,挖了几下耳朵,以示自己已经洗耳了。

    贾珂道:“这门本事,平日确实很少派上用场,但若你露宿野外,因为种种原因,不愿在地上睡觉,或是找不到地方睡觉,你只需要一条绳索,两个固定绳索的地方,比如两棵大树,就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了。我从前出门在外,就常常这样睡觉。”

    小鱼儿与黄蓉一向闲不下来,最喜欢东转转,西转转,三年下来,去过好些地方,听到贾珂这几句话,不禁怦然心动。但他随即转念,脑海中浮现出一幕画面,却是他躺在绳索上,黄蓉躺在他的怀里,两个人睡着睡着,他向西面翻了个身,黄蓉向东面翻了个身,两个人在半空中打架,跟着咚咚两声,从绳索上摔了下来。

    这虽然只是小鱼儿的想象,但他还是觉得屁股隐隐作痛,真像是从绳子上摔了下来似的,说道:“你也说是‘从前出门在外’了,我想你和王怜花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有卧在绳上睡过觉!”

    贾珂笑道:“晚上的话,当然没有了。”

    小鱼儿正待说:“你自己都不在绳上睡了,可见这本事确实如我所说,虽然看着新奇,其实没有任何用处。我不想学他,可不是因为我实在太懒,只是因为我不愿为了没用处的事白费力气罢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贾珂笑了笑,说道:“可是你和我的情况不一样啊。”言下之意是说,他十五岁起,就和王怜花一起睡觉了,小鱼儿和黄蓉晚上睡觉,即使在野外,也不可能躺在一堆干草上。

    小鱼儿脸一黑,说道:“我学这门本事,起码得用上一年,才能学会!现在不一样,一年以后,哪里还会不一样?”只恨不能现在就和黄蓉拜堂成亲,明天两人就生了几个大胖儿女,这样他就可以那几个大胖儿女扔到贾珂脸上,问道:“老子哪里和你不一样了?”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没想到你这么有信心,认为一年之内,你就能让老黄松口,把蓉儿嫁给你啊。”

    小鱼儿满脸憧憬,说道:“咱们这一趟,若能找到燕叔叔,燕叔叔若是已经好了,有燕叔叔帮我向老黄提亲,我觉得老黄一定会答应的。爱,他这人啊,最讲究门当户对了,燕叔叔是比老黄小了二十岁的武功高手,又不是老黄的长辈,我身为燕叔叔的侄子,和蓉儿就是门当户对,我想破脑袋,也没有帮老黄想出一条拒绝的理由来。”听他的语气,竟仿佛他是真心实意地为黄药师着想,想帮黄药师想出一条拒绝提亲的理由来似的。

    贾珂给他泼冷水:“怎么没有?老黄和燕叔叔又没什么交情,那么他和燕叔叔的交情,自然要从我这里算起。我和老黄同辈相交,燕叔叔是我的长辈,老黄理应管燕叔叔叫一声——”

    贾珂这句话还没说完,蓦地里白影闪动,一个枕头从小鱼儿手中掷出,急飞向贾珂。

    贾珂哈哈一笑,伸手接住枕头,笑道:“干吗给我枕头?是因为你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一条拒绝的理由来,而我只是随便想想,就想出了一条拒绝的理由来,你自觉你的破脑袋,不配枕枕头,于是就把枕头送给我了吗?”

    小鱼儿扮了个鬼脸,说道:“你要老黄管燕叔叔叫……咳咳……咳咳……咳咳……”他实在太过激动,说话之时,竟然被唾沫星子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坚持将后面的话说完:“……叔叔,你说出这句话来,自己不觉得可怕吗?”

    贾珂笑道:“不是我觉得这件事可不可怕,是老黄觉得这件事可不可怕,毕竟我是在帮老黄想拒绝的理由嘛!换做是我,管你是我的世侄还是世叔,只要你为人不错,又和我女儿真心相爱,我岂会不成全你们?反正以后你若是对我女儿不好,我把你干掉,让我女儿再去找个新老公就是。

    可惜老黄不是我,假如燕叔叔帮你上门提亲,老黄看在燕叔叔的面子上,仍然不肯松口,那我只能和你断绝兄弟关系,然后把你认作干儿子,这样我这个做干爹的,就可以去我的黄老兄家里,帮你这个干儿子向黄老兄提亲了。”

    小鱼儿只恨床上的枕头,已经被他扔出去了,如今他手边没有合适的东西掷向贾珂,实在很不痛快,翻了个白眼,说道:“那你干吗不把蓉儿认作干妹妹?你的亲兄弟和干妹妹,算是同辈之人,老黄应该……”

    他越说越觉得这法子可行,略一沉吟,笑道:“是啦,你把蓉儿认作干妹妹——不,不,你的干妹妹和亲弟弟在一起了,听着也挺奇怪的,不如让王怜花来做这件事。王怜花把蓉儿认作干妹妹,老黄再怎么不情愿,我也不能算是蓉儿的叔叔了,这样一来,老黄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贾珂笑道:“你还真是一个天才儿童!”

    小鱼儿得意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贾珂却叹了口气,说道:“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愿意蓉儿认我那个好岳母当干妈。”

    如今他对王云梦深恶痛绝,虽然“我那个好岳母”这六个字,充满了嘲讽之意,他也不想这么称呼王云梦,他只想称呼王云梦为“王傻姑”。但“王傻姑”这个称谓,他在心里叫上一千遍、一万遍,那都没什么干系,在旁人面前这么称呼王云梦,还是有些不妥,所以他还是用“好岳母”来称呼王云梦了。

    小鱼儿只在两年前,和王云梦见过一面,在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和王云梦打过交道,适才说得兴起,完全没想起世上还有这号人物,怔了一怔,突然一笑,说道:“我才不愿意呢,你可不要诬赖我!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王云梦垂涎自己的儿婿,但儿婿一直不回应她,她恼羞成怒之下,就做出了很多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我的脸皮才没有你的脸皮这么厚,一点也不想和王云梦扯上什么关系。”

    这话说完,小鱼儿又想:黄蓉若是做了王怜花的干妹妹,王云梦的干女儿,既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王云梦垂涎自己的儿婿,他和贾珂容貌相似,又是王云梦的干女婿,即使王云梦对他毫无兴趣,有这前科在,江湖上也会传出许多他和王云梦的传闻,诸如王云梦色心大动,想要效仿李后主来个兄弟全收,或是王云梦见贾珂意志坚定,于是移情别恋,决定对他这个干女婿下手。

    这实在太可怕了,小鱼儿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贾珂笑道:“天才儿童,眼下我和怜花都被你否决了,你打算找谁去啊?”

    小鱼儿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合适的人选来,倘若这个人选有这么容易找到,他也不会直到现在,还在为这件事发愁了。

    他从认干亲这件事上,想到认干亲的人选,蓦地里想起哥舒冰来,笑道:“说到找谁,你找哥舒冰借名字,就不怕你和哥舒天拜堂成亲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吗?毕竟谁人提到哥舒天死在你的手上这件事,都会顺带提起你和哥舒天拜堂成亲这件事。”

    贾珂淡淡一笑,说道:“不论贾珂和谁拜堂,这件事都会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我若对这件事遮遮掩掩,反倒显得心虚,别人看见我这个态度,也会觉得这件事是我难以启齿的秘密,继而对这件事更加重视,我若对这件事不以为意,甚至自己拿这件事开玩笑,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反倒自己先觉得没意思了。”

    他这几句话听上去虽然狂妄自大,但字字都是实情,毕竟早在他五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名扬天下了,一举一动,自然备受关注。

    小鱼儿莞尔一笑,说道:“你这几句话,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唉,我觉得我的脸皮已经和墙一样厚了,但是和你的脸皮相比,竟然薄的仿佛一层糯米纸。你的脸皮,当真已经刀枪不入了。”

    贾珂笑嘻嘻地道:“厚脸皮有什么不好的?我只盼我的脸皮能再厚一点,这样一来,那些忘恩负义的事情,也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做上一做。”

    小鱼儿心中一动,问道:“忘恩负义的事情?你要做什么忘恩负义的事情?”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向哥舒姑娘借名字?咱们和她哥哥的恩怨,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小鱼儿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问道:“哦?”

    贾珂道:“今天上午,她去你的房间找你的时候,我就在自己的房里,无意之间,将你俩说的话,一字不漏地都听到了。

    她跟你说,如今她哥哥已经死了,她哥哥的手下,定会垂涎她哥哥生前拥有的那些东西,她担心她哥哥的手下,会从她形如枯槁的外表之下,认出她是谁来,然后将她抓住,向她逼问她哥哥的东西,如今都在哪里,到时她定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恳求你带她一起走,是?”

    小鱼儿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还是有些奇怪,说道:“有人能从一里之外,闻到花香味,有人能从一个形如枯槁的人的脸上,看出这人从前是什么模样,倒也不是半点可能都没有。”

    贾珂笑道:“是吗?可是你不要忘了,她跟你说过,她从前跟着她哥哥一起生活,除了她哥哥以外,再没人知道她的名字,而且她哥哥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俩的关系,所以除了她俩以外,再没人知道他们其实是兄妹。逍遥侯是个什么人啊?只在玩偶山庄一个地方,就住着他二十多个年轻貌美的侍妾。

    倘若逍遥侯的手下,认为哥舒姑娘是一个知道逍遥侯的秘密的重要人物,那么他们怎会不去打听她的名字?倘若逍遥侯的手下,连哥舒姑娘的名字都懒得去打听,也就是说,认为她只是逍遥侯身边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就和玩偶山庄那些供人玩弄的女人一样,那么哥舒姑娘为何会认为,逍遥侯的手下会以为,她会知道连他们都不知道的逍遥侯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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