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命中注定(7)

    王怜花生平最恨之事, 就是自己这样一个大好男儿,竟然分化成了坤泽。他心中一阵惘然,只觉贾珂这几句话说的确实有理, 可是照他这么说,自己被他标记, 竟成了自己的幸运,若是谁劝自己除掉身上的标记,那就是不怀好意, 若是自己想要除掉身上的标记,那就是自寻死路,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王怜花伸手捏住贾珂的下颏,半信半疑地道:“你说来说去, 就是要我不要去找鬼隐婆, 除掉身上的标记, 可是据我所知,像乌衣楼这样的杀手组织, 向来是拿人钱财, 替人|消灾。

    乌衣楼的楼主找我杀你,未必就是知道我的身世,想要在这上面大做文章,毕竟你在江湖上名气不小,栽在你手上的大人物都数不胜数, 何况是他手下那些小小杀手呢?也许他只是觉得,那些小小杀手都不是你的对手, 才找本公子出山的。我这一番话,也挺有道理的?”

    贾珂笑道:“有道理,当然有道理!我原也没说, 乌衣楼的楼主打的如意算盘,定是我说的那样啊。但你也不能否认,我的推测可能性很大,不是吗?倘若他确实如我所说,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那你除掉身上的标记,不是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即使你除掉标记以后,仍是不舍得杀我,他也可以将我杀了,然后把我的死推到你的头上,反正他看重的是柴玉关的亲生儿子,手刃朝廷命官这件事,至于杀我的人究竟是谁,他又怎会在意?这虽然只是我的推测,但若推测成真,我可就要死了。不知你舍不舍得我死?”说着轻轻地叹了口气,瞥了王怜花一眼,随即看向湖面。

    王怜花见贾珂移开目光,明知贾珂是在装腔作势,仍是心中一慌,暗道:“我舍不得,我当然舍不得!”

    他松开贾珂的下颏,伸手搂住贾珂的头颈,笑嘻嘻地道:“我当然舍得你死了!不过你要死,也得死在我手上,并且在杀你之前,我要先强|奸你几千遍,几万遍,到时再决定是继续强|奸你呢,还是把你杀了!怎样,你怕不怕我?”

    贾珂大笑道:“当然怕了,怕得我现在就想强|奸你!”

    王怜花咬了贾珂一口,笑道:“你这胆大包天的小淫贼,死到临头,还想强|奸我?哼,小淫贼,你听好了,往后只有我强|奸你的份,可没有你强|奸我的份!”

    贾珂格格一笑,说道:“好,好。反正王公子强|奸别人的法子,我喜欢得不得了,往后就乖乖地被你强|奸好了。”

    王怜花脸上一热,知道贾珂说的是先前他俩在浴桶里,自己明明叫嚣着要强|奸贾珂,但贾珂摸了他几下,他就丢兵弃甲,要贾珂抱他这件事,当即凶霸霸地道:“你若以为我还会像先前一样,对你那么温柔,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往后我要把你的手脚绑起来——”

    贾珂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笑。

    王怜花见贾珂满脸笑容,似是想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事情,脸上更加热了,问道:“你笑什么?”

    贾珂笑道:“王公子好霸道啊,不仅要管我的手脚,连我笑不笑也管上了?”

    王怜花伸嘴在贾珂的脸颊上轻轻地咬了一口,凶霸霸地道:“我偏要管!老实交代,你究竟在笑什么?不交代的话,我就再咬你一口,让你左右对称。”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你已经咬了我这么多口了,难道我还差你这一口吗?你尽管来咬我,咬哪都行。”

    王怜花听到这话,就在贾珂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笑眯眯地道:“你说你不差我那一口,不知你差不差我这一吻?”

    贾珂笑道:“我差不差你这一吻,你说呢?”说完这话,伸手将他抱了起来,放倒在船底,吻住他的嘴唇。

    小船在湖上轻轻摇晃,王怜花平卧船底,贾珂伏在他的身上,宛若一床温暖而沉重的被子。他看不见天空,只能看见贾珂英俊的脸孔,含笑的眼睛,除了湖风吹过荷叶的沙沙轻声,以及远处的歌女的缥缈歌声,四下里寂静无声。

    王怜花紧紧搂着贾珂,心中忽地冒出一个念头:“若能一辈子都这样,那就好了。”随即就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自忖:“难道我真就这样认命了?难道我真要一生一世,都做他的坤泽?”

    他分化成坤泽之后,为了掩饰自己坤泽的身份,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就这样前功尽弃,不免心有不甘,可是贾珂的嘴唇如此柔软,贾珂的手臂如此有力,贾珂的怀抱如此温暖,他实在舍不得推开贾珂。

    幸好他一向擅长给自己找理由,心念一转,便安慰自己:“不是我自甘堕落,愿意一辈子都做他的坤泽,是有人要算计我,我若现在与他分开,就是中了那人的奸计!我是不想让奸人得逞,才没有推开他,决不是我不舍得推开他!我这样做,可不算对不起自己!”

    王怜花想到这里,便即心安,张口咬了一下贾珂的耳朵,笑道:“你还没跟我说,你刚刚在笑什么呢!”

    贾珂格格笑道:“你记性还真好,好,我跟你说。我听到你跟我说,往后你强|奸我,都要把我的手脚绑起来,我就想啊,倘若你真要这么做,那你可要受累了。”说着从身旁取来一株荷花。这株荷花先前被王怜花拿在手中,后来他被贾珂抱到船底,荷花就被他随手放到了一边。

    贾珂手腕一翻,荷花花瓣朝下,花茎朝上,他手臂摇晃几下,荷花也跟着手臂一起摇晃。这样晃了几下,贾珂故作疲惫,用另一只手在额头上擦了几下,笑道:“好累,好累!”

    王怜花满脸通红,却故作不以为意,说道:“这有什么累的,就当骑马了。再说,我把你的手脚绑起来,难道你就不能动了吗?”

    贾珂故作惊讶,说道:“你把我的手脚绑起来,我还能动吗?那要怎么动啊?我实在想不出来,还请王公子赐教!”说话之时,已经按住王怜花的手脚。

    王怜花忽地一笑,说道:“你真要我在这里赐教?”

    贾珂一本正经地道:“我向来求知若渴,王公子若不现在赐教,我一会儿就要口渴而死了。王公子就在这里赐教!”

    王怜花噗嗤一笑,说道:“口渴而死,亏你说得出口!”随即咳嗽一声,正色道:“既然你非要本公子在这里赐教,本公子就成全你。你把衣服脱下来。”

    贾珂面上现出怀疑之色,说道:“这就奇了!王公子不是要教我手脚被人绑起来以后,应该如何动吗?又为什么要我脱下衣服?”

    王怜花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心中大为得意,虽然板起脸来,装得一本正经,眼光中却流露出洋洋得意,说道:“因为我这个法子,只有不穿衣服的时候,才能奏效。你身上穿着衣服,这个法子不能奏效,我自然没法教你。你若要学这个法子,非把衣服脱下来不可。怎样,你还要学吗?”

    贾珂一本正经地道:“当然学了,我现在就把衣服脱下来。”

    王怜花大出意料之外,低声道:“你真要脱?湖上可不是只有咱俩!”

    贾珂叹了口气,说道:“谁叫我求知若渴,不立刻学到这个法子,就会口渴而死呢?别说湖上还有别人,就是船上还有别人,我为了学到这个法子,也只能把衣服脱下来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脑海中登时浮现出贾珂脱光衣服,伏在船上,被人看到的情景,登时妒火中烧,忍不住抬起头来,在贾珂的脖颈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贾珂“啊”的一声惊呼,笑道:“王公子咬我做什么?”

    王怜花哼了一声,忿忿地道:“什么也不做!你不是说,你要脱衣服吗?怎么还不脱!”

    贾珂笑道:“我当然想脱了,但是我手脚都用来压你的手脚了,只靠我自己,实在没法把衣服脱下来。还请王公子用嘴把我的衣服脱下来。”

    王怜花听到这话,也不喝那无名醋了,笑道:“用嘴把你的衣服脱下来?这我可不会!要不你给我示范一下?”他躺在船底,贾珂伏在他的身上,将他完全挡住,便是脱光衣服,旁人也不会看见,说起话来,自然格外的有恃无恐。

    贾珂一笑,说道:“好啊,那我先解开你的腰带。”

    王怜花笑着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贾珂笑道:“再扯下你的裤子。”

    王怜花笑道:“我的裤子,本来就是你给我穿上,谁把裤子穿上去,谁就把裤子脱下来,这可公平得很!“

    贾珂笑道:“然后我要在船底捅一个洞。”

    王怜花奇道:“你干吗要在船底捅这样一个洞?”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有这样一个洞,湖水就能进来,有湖水进来,我就可以帮王公子洗一下——”

    王怜花脸上微微一红,不等贾珂说完,就抬起头来,伸嘴堵住贾珂的嘴唇。

    贾珂向后一倾,避开王怜花的嘴唇,格格笑道:“王公子这是要封住我的口吗?只是我的口虽能封住,但王公子的——”

    王怜花脸上更红,打断他的话,凶霸霸地道:“既然知道,你还不赶快带我回去?”

    贾珂微微一笑,柔声道:“回哪里啊?”

    王怜花眉毛一扬,说道:“当然是回你家了!”

    贾珂松开王怜花的手脚,坐起身来,伸手一拽王怜花,将他搂在怀里,柔声道:“是咱俩的家。”

    王怜花怔了一怔,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中跳了出来,似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不住响起:“王怜花,你从家逃出来之后,一直在江湖上四处漂泊,最盼望的事情,不就是有一个自己的家吗?你只需点一点头,从此以后,你就有家了。王怜花,你真不点头吗?”

    王怜花向贾珂一笑,说道:“我刚刚得罪了家里的侍女,她一定很生我的气。”

    贾珂听到“家里”二字,立时明白王怜花的心意,喜不自胜地道:“你放心,我临走之前,跟她道过歉了。我说你是和我闹了别扭,想要气我,才这么做的。回家以后,我再准备一份礼物,你拿着礼物,向她陪个罪就是了。”

    这一番话只把王怜花听得惊奇无比,嗤的一声笑,说道:“你待下人也太好了!”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他们来我家做事,我给他们的钱,买的是他们的劳力,又不是他们的尊严,怎能不对他们好一点?所以刚刚你为了气我,就想去亲别人的脸,我可真有些生你的气。”

    王怜花听到这话,也想起适才的事情,虽知是自己做的不对,但想到贾珂那时对自己面上如罩严霜,丝毫不假辞色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又委屈,又生气,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有些生我的气?不止!当时你的脸色那么可怕,而且你不叫我‘王公子’,不叫我‘王兄’,却叫我的大名,我看你是十分生我的气才是!”

    贾珂见他把自己的脸色和叫他大名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说,问道:“怜花,你不喜欢我叫你的大名吗?”

    王怜花点了点头,却不做声,拿起那株荷花,伸出小船,用花瓣在湖水中轻轻地划了几下,绿水红花,十分好看。

    过了一会儿,王怜花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叫我‘王怜花’也好,叫我‘怜花’也好,这两个称呼,没有多大差别,只是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因为……唉,因为我妈从前一直叫我‘花儿’,直到后来……

    在我分化之前,我妈一直以为我是乾阳,对我抱有很大期望,后来见我是个坤泽,不由大失所望。她大概觉得我分化成了坤泽,不配做她的儿子,所以她一改往日对我的态度,还要我帮她做一件……一件事,她跟我说那件事的时候,就管我叫‘王怜花’,而不是‘花儿’。

    她要我做的那件事,实在太过可怕,我接受不了,就从家里逃了出来。也是因为她跟我说那件事的时候,她的语气实在太过可怕,所以听到你叫我‘王怜花’,我就会下意识觉得,你生我的气了,你对我失望了,我心中就老大不是滋味。”

    贾珂吃了一惊,心道:“他是从家里逃出来的?难怪他十四岁就离开了家,为了糊口,还加入了杀手组织。”当下点了点头,柔声道:“你放心,以后我再生你的气,也不会这么叫你了。你妈让你做的那件事,是什么事?你愿意告诉我吗?”

    王怜花听到这话,登时热血上涌,涨得满脸通红,随即一张脸又变得惨白,心想:“我妈让我到柴玉关身边做西施这件事,决不能让贾珂知道,否则贾珂定会看不起我!”他自己因为这件事,对分化成坤泽一事引以为耻,这时推己及人,自然认为贾珂也会像他一样,因为这件事看他不起。

    贾珂虽然对这件事十分好奇,但见王怜花脸上充满了难堪的神色,心想即使王怜花被人脱掉衣服,扔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不会露出这种无地自容的神情!忙道:“你不愿讲就不讲,我虽然好奇,也不会逼你告诉我的。怜花,不论她要你做什么事情,眼下你没有吃她的,也没有穿她的,自然不用按照她的吩咐做事。”

    王怜花听到贾珂最后这句话,不禁触动心事,心想:“我妈见我分化成坤泽以后,就要我和白飞飞一起去找柴玉关,看柴玉关先喜……”想到这里,一股恶心涌上胸口,虽然只是在心中想想,却也想不下去,于是越过此节,继续寻思:“还是白飞飞。

    她想出这个法子,是因为我和白飞飞一样,都是坤泽。如今我被贾珂已被标记,除非除掉身上的标记,否则一生一世,我都要跟贾珂在一起,自然没法去做那劳什子的西施了!不论我妈多么想要我做西施,只要我身上的标记还没有除掉,这西施,我就做不了!贾珂说的没错,我一日没有除掉身上的标记,我一日就不用害怕我妈,更不用按照她的吩咐做事!”

    先前他对贾珂没什么情意,一心只想除掉身上的标记,省得沦为贾珂的所有物,眼下他对贾珂充满情意,几次犹豫要不要就这样一辈子跟贾珂在一起,只是他心有不甘,觉得就这样跟贾珂在一起,实在太对不起自己,所以一直在给自己寻找理由,以便说服自己,自己与贾珂亲热,是为了大局着想,绝不是因为他喜欢贾珂。

    这时想到只要他不除掉身上的标记,王云梦就没法逼他去做西施,王怜花好生欢喜,心想:“是了!我不除掉身上的标记,不仅是因为有人要算计我,我若除掉身上的标记,就中了那人的奸计,更是因为我妈要我做西施,只要我一日不除掉身上的标记,她就一日没法逼我去找柴玉关。总而言之,我不除掉身上的标记,决不是因为我喜欢贾珂,不想与他分开,我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王怜花想到这里,只觉自己与贾珂亲热,与贾珂谈情,都是为了大局着想,自己没有资格指责自己,所以他大可以跟贾珂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

    当下看向贾珂,微笑道:“这件事我确实不想跟你讲,你知道有这件事就好了。”然后靠在贾珂肩头,抓住贾珂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低声道:“我身上好难受,你那些东西,还留在我……”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抬起头来,向贾珂一笑,显然是说:你知道我说的是哪里。

    贾珂在王怜花额头上轻轻一吻,笑道:“是我不对,明知你没有洗澡,还在这里耽误时间。咱们这就回家!”说着拿起木桨,向岸边划去。

    节度使府与西湖相距甚近,两人回到岸边,过了两条长街,见左首一座大宅,正是节度使府。

    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口,一个大汉坐在车夫位上,一个红衣少女从车上下来,走到守门的官兵面前,微笑道:“这位大哥,请问王怜花公子在不在这里?”

    这一句话大出贾珂和王怜花意料之外。

    贾珂心想:“怜花虽是昨晚被我标记的,但他初来杭州,没有人认识他,更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直到我和他一起回家,向我家的仆人介绍他,大家才知道昨晚被我标记的那个人,是王怜花啊。这一伙人怎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王怜花心想:“这两个人看着面生,我应该没有见过他们,他们来节度使府找我做什么?”

    那官兵听到这话,也大出意料之外,问道:“你们找他有什么事?”言下之意是说,王怜花就在这里。

    那官兵当然知道王怜花眼下不在这里,不过适才王怜花和贾珂一前一后地离开节度使府,显然贾珂就是去追王怜花的,加上王怜花已被贾珂标记,听说孩子都有了,否则莫管家送什么安胎药啊,那官兵心想王怜花迟早都会回来,便没有否认王怜花就在这里。

    那红衣少女嫣然一笑,说道:“他果然在这里,好极了!大哥,还请你进去通报一声,王公子的母亲,就坐在这辆马车里,大少爷好久都没回家,夫人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对他想念得很。

    也是巧了,夫人来杭州办事,听别人说有个年轻公子在街上与贾大人一见钟情,不仅被贾大人标记了,还被贾大人带回家里,又听说那个年轻公子仿佛叫王怜花,和我家大少爷一个名字。夫人听说以后,疑心这位王怜花公子,就是大少爷,所以特意过来,想要与王公子见上一面。”

    红衣少女这一番话说得温柔斯文,但听在王怜花耳中,直如半空中打了一个霹雳般惊心动魄。

    由于王云梦十几年来的积威,再加上王怜花对去柴玉关身边的恐惧,王怜花对王云梦一直十分畏惧,每每听到王云梦的消息,便如老鼠听说猫的消息一般胆战心惊,若是听说王云梦就在附近,更是吓得毫无斗志,只想逃跑,生怕跑得慢了,就被王云梦抓回家去,打扮成西施,送到柴玉关身边了。

    此刻王怜花听说王云梦就在车里,登时吓得魂飞魄散,竟忘了自己已被贾珂标记,暂时不用担心做西施了,心想:“我妈来了!我妈来抓我了!”下意识地便要带贾珂逃跑。

    他本就与贾珂手牵着手,这时一惊之下,手指用力,将贾珂的手抓得更紧,随即转过身去,拉着贾珂,向来时的方向发足狂奔,生怕慢上一步,两个人都要被王云梦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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