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逍遥侯的惊骇恐惧也一分一分的增加,不过须臾,他似乎吓得连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但是那鬼魂说了那句话后, 就再不说话了。突然之间, 贾珂转过头来,向他微微一笑, 说道:“等急了吗?”
这一抹微笑,直接将逍遥侯从阴曹地府带回人间, 他心中惧意略消, 身上冷汗却半点没少,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 只是不想在贾珂面前丢了面子, 这才站在原地,强笑道:“你祭拜完了吗?咱们走!”
贾珂“嗯”了一声, 微笑道:“这就走。”
他拿起一盘扬州老鹅,正要将这一整盘菜倒进悬崖,但是手刚伸出去,便又缩了回来, 喃喃自语:“这底下尸骨成堆, 厉鬼遍野, 可不只小鱼儿这一只鬼, 我就这样把这几盘菜肴扔下去, 小鱼儿可不一定能在众鬼手中,抢到这几盘菜肴。”便将饭盒子拿了过来,将这一盘盘菜肴重新放进去。
逍遥侯听了这话,心中更加惊慌恐惧, 额头冷汗直冒,颤声道:“你……你说什么?什么厉……厉……鬼遍……遍野?你……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便在此时,那道细声细气的声音又自悬崖边上响起:“哥舒天……哥哥……哥哥……你看看我啊……哥舒天……哥舒天……”
山风自西吹来,吹得芦苇摇晃不已,芦絮漫天飞舞,那道细声细气的声音也在风中断断续续,更显得阴气森森。放眼望去,四下里白茫茫一片,那白色究竟是芦絮,还是来自幽冥的鬼魂?
逍遥侯不由得一股寒意自脊梁骨直透下去,他脸色铁青,死死的盯着悬崖,突然之间,他看向贾珂,大叫道:“你有没有听见!你有没有听见有人说话!”
贾珂满脸诧异,问道:“刚刚有人说话?我没听见啊!”站起身来,四下张望,然后俯身向下望去,说道:“难道是这里——”
话未说完,忽听得逍遥侯尖声叫道:“没有!没有!你莫要胡说八道!下面都是死人!死人怎会说话!死人怎会说话!”
那细声细气的声音又道:“哥舒天,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你不来见我,那我只能自己去找你了!”
逍遥侯一听这鬼魂要来找他,只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叫道:“不,不,不!你别来找我!我来见你!我来见你!你别来找我!”说着快步冲向悬崖边上,向峡谷一望,但见峡谷深不见底,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他满脑子都是“厉鬼终于来找他索命了”这个念头,此刻眼中看到的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传到脑海之中,呈现出的却是无数张面目狰狞的鬼脸藏在黑暗之中,仰起头来,向他呲着两排白牙狞笑的画面。
他更觉崩溃,向峡谷大声叫道:“滚开!滚开!你们快滚开!哥舒冰,你已经死了!死了就不要回来了!这是活人的世界,不是死人的世界!你快滚开!”
这时山风一吹,芦絮飞到他的面前,他只觉这不是芦絮,而是哥舒冰派来的鬼差,忍不住挥出一掌,劈向面前的芦絮,芦絮被他掌风打中,登时飘到对面。
可是悬崖上到处生着芦苇,四下里到处飞舞芦絮,他武功再高,终究没法将芦絮化为虚无,他前一掌刚刚拍出,便有新的芦絮从别处飘到他的面前,后一掌刚刚收回,旧的芦絮便又从别处飘了回来,如此反反复复,何时才是尽头?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声闷响,自脚下传来,仿佛是山石崩裂的声音,逍遥侯脑海中登时浮现一个画面,却是一个披头散发,身穿华服,脸上血肉腐烂,露出白森森头骨的女子,沿着悬崖一步步爬了上来。这自然是他想象中的哥舒冰死后的模样。
逍遥侯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恐惧,一心只想将哥舒冰的鬼魂赶回地府,他一声大叫,纵身跃起,头下脚上,扑进悬崖,挥掌向对面石壁上击去,几乎就在同时,他原本踩在脚下的那块山石蓦地里从悬崖断裂,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大响,那块山石已经掉了下去。
逍遥侯只道这块山石是哥舒冰弄断的,不由得心下大惊,暗道:“她果然在我脚下,她——”陡然间感到后脑一阵剧痛,随即整个脑袋都感到无比剧痛,脸上一热,眼前到处红红白白,竟有两股热流自他的前额流了下来,红的是鲜血,白的是脑浆。
这时他人在半空,手掌也没碰到石壁,身不由己,全无半分着力,后脑勺剧痛过后,身上的力气也跟着烟消云散。
他眼前渐渐发黑,一个念头如电光般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原来这一切都是贾珂设计的,他适才将那一盘盘菜肴从饭盒中取出,放在山石上,又将那一盘盘菜肴放回饭盒,就是借机将那块山石弄断大半。
他只弄断了大半,却没有弄断全部,所以人站在那块山石上,若是一动不动,倒没什么大碍,若是在那块山石上跳上几下,山石就会彻底断裂。他知道我名叫哥舒天,也知道我畏惧鬼怪,便在这里装神弄鬼,使我以为哥舒冰的鬼魂从悬崖下面爬上来找我索命,继而精神崩溃,来到悬崖边上找哥舒冰。
他早料到我惊惧之下,会跃下悬崖,试图将哥舒冰的鬼魂杀死,他弄断这块山石,不是为了让我摔下悬崖,而是为了用山石断裂的轰隆巨响,掩盖他这一招的破空之声,好叫我没法及时察觉!可是……可是他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又是如何知道我畏惧鬼怪的?难不成哥舒冰的冤魂附在了他的身上?啊,对了,他今年一十八岁,我爹爹也是在一十八年前去世的,难道他竟是我爹爹的转世?”
逍遥侯虽练成了绝世神功,但终究是血肉之躯,脑袋被两道无形剑气捅穿,鲜血脑浆自伤处喷涌而出,如何能活下来?但觉耳旁风声呼啸,他重重地撞在对面的石壁上,全身骨骼寸断,血肉模糊,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薄薄一片,宛然便是从画上剪下来的一般。顷刻之间,他已笔直地坠入深谷,在石壁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逍遥侯猜测半点不错,贾珂在确定逍遥侯把小鱼儿扔下杀人崖以后,便想出了这样一个对付逍遥侯的计策。贾珂不知道这座杀人崖究竟在哪里,所以第一步便是骗得逍遥侯带他去这座杀人崖,第二步则是假借祭拜小鱼儿之名,对悬崖边上的山石做些手脚。
他年幼之时,在山上练了近十年的武功,对如何用九阴白骨爪无声无息地将山石弄断大半,如何站在这块已被他弄断大半的山石上却不会将山石彻底弄断,自然无不熟知。
适才他一面弄断山石,一面使腹语跟逍遥侯说话,料定逍遥侯平生最怕厉鬼,这时以为哥舒冰的鬼魂来找他索命,并且鬼魂还跟他说,倘若他不来见自己,自己就会去找他,惊惧之下,定要奔到悬崖边上,对哥舒冰的鬼魂大打出手,果然计谋得逞,将逍遥侯骗得主动跃下这万丈深谷。
贾珂遇见逍遥侯以来,处处受他挟制,为了哄他带自己去杀人崖,还要与他虚情假意,说上一些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这短短两天,竟比两年还要漫长。
如今逍遥侯中了他的两道剑气,还撞在对面这块石壁上,摔成一团烂泥,当着死的不能再死,贾珂心头一块大石轰然落地,人也无比轻松,俯身拾起饭盒子,瞥见一丛芦苇兀自在风中摇晃,想起适才逍遥侯站在悬崖边上,对着芦絮拳打脚踢一事,心想:“今天多亏它们帮忙,我这计策才得能顺利施展!”
他心中高兴,索性拔下几根芦苇,编成草环,戴在头上,以此来保佑自己接下来能够顺利找到小鱼儿,然后用腰带将饭盒子系在腰上,翻身跃下石壁,慢慢爬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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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等人离开市镇后,行得二十余里,远远瞧见几座山峰高耸入云,玩偶山庄就在其中一座山峰上面。
洪大福喜孜孜地心想:这次王怜花自投罗网,全是他的功劳,天公子定会给他赏赐,到时他什么东西也不要,只求天公子帮他向高寄萍报仇,想来天公子定会答应此事,那他也可以高枕无忧,再不必担心高寄萍了。
不过多时,众人便已驰到山脚。
逍遥侯为了方便手下将货物送至山庄,在建造这座山庄之前,就已在山上开出一条供车马行走的平坦大道。小何从前跟着高寄萍来过几次玩偶山庄,知道这条山道的入口,他将车赶到这条道上,祖千秋等人跟随车后。
一行人径行上峰,道路东弯西曲,还有好些路口,有两三个岔路,全靠洪大福坐在车上指点,一行人才顺顺利利地找到那条通往山顶的山道。这里已与山顶相距不远,沿路密密麻麻的尽是松树,树上披红挂彩,树干贴着喜字,满目尽是洋洋喜气。
王怜花坐在车里,每看到一个喜字,贾珂要与别人拜堂成亲的真实感便增加一分,他的脸色也更阴沉一分,一路上沉默不语,将自己的手背掐了掐,心中嫉妒得快要发狂。
行不多时,到了山峰顶上一处平坦之地,只见前面楼阁纡连,是一座建构宏伟的庄院,庄门口挂着大红灯笼,上面贴满了喜字,一眼望去尽是红绸彩带,装点得花团锦簇,丝竹鼓乐之声自庄中响起,四五个逍遥侯的手下站在门口迎接宾客。这时正有四五个人从车上下来,手上提着礼物,迎宾的满脸堆欢,将这四五个人迎进庄子。
洪大福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一眼望过去,还是熟悉的黑瓦白墙,心中顿时生出些微亲切之感,暗暗松了口气,心道:“老子终于回来了!王怜花,你的死期到了!”
洪大福想到这里,忍不住斜睨王怜花一眼,却见王怜花恶狠狠地瞪视朱漆大门上贴的那一对喜字,脸上如罩寒霜,令人瞧着忍不住心惊。洪大福只觉一股寒意自脊梁骨直透下来,便拖着肥胖的身子,向旁边挪了几下,好与王怜花拉开距离。
小何将马车停在门口,迎宾的没见过高寄萍,只道他们也是贺客,见这一百四五十人浩浩荡荡地赶过来,不由大吃一惊。
当下满脸堆欢,迎了上来,说道:“今天是我们公子和贾珂公子大喜的日子,诸位能于百忙之中,来山庄给我们公子道贺,小的先谢过各位了。只是山庄就这样大,吉时将到,该来的客人,都已经来了,大厅几乎已经坐满,诸位一起进去,怕是没有地方落脚,还请诸位原谅则个。”
只听车中人说道:“你说大厅几乎已经坐满,我们恐怕没有地方落脚,所以不许我们一起进去,嘿,这有何难?把大厅里的人通通扔出去,不就能空出地方,供我们落脚了吗?”
那几个迎宾的脸色大变,说道:“今天是我们公子大喜的日子,阁下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今天不是来道贺的,却是来闹事的吗?”
这辆马车的车帷虽被王怜花扯了下来,但小何坐在车夫位上,正好将王怜花大半个身子挡住。众人只看见这辆马车里似乎坐着两人,却看不见具体的情景,目光都射向坐在车夫位上的小何的脸,小何哭笑不得,暗道:“又不是我来找事,你们看我做什么?”便低下头,避开他们的目光。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闹事?不,我不是来闹事的!”
那几个迎宾的将信将疑,说道:“既然阁下不是来闹事的,那就请你们选几个人进来道贺——”
王怜花哼的一声,打断他们的话,说道:“我也不是来道贺的!我是来阻止他俩行礼的!”说着从车中走出来。
那几个迎宾的只见红影闪动,一个红衣少年脸带微笑地站在面前,头上戴着束发嵌红宝石金冠,额上勒着二龙抢珠大红抹额,身上穿着大红喜服,若是哪个不知前情的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定会以为今天的新郎官其实是他。
那几个迎宾的一看王怜花全身吉服,哪还不明白他是来捣乱的,当下脸色一沉,纷纷拔出兵刃,说道:“阁下难道不知此刻是我家公子与贾公子拜天地的良辰吉时吗?礼堂之上,只有这对新人才能身穿吉服,阁下如此打扮,是不把我家公子放在眼里吗?”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我当然把你家公子放在眼里,毕竟我还要把他先阉后杀,大卸八块,以此来消我的心头之恨呢!”
那几个迎宾的跟随逍遥侯多年,从没见过有人敢说自己要如何对付逍遥侯,皆是一呆,叫道:“你……你怎敢……”话未说完,已被王怜花点住穴道。
王怜花直闯进厅,只见红毡铺地,宾客满堂,却不见贾珂与逍遥侯。
在场宾客,十之八|九都没见过贾珂,这时见王怜花约莫十八|九岁年纪,全身大红吉服,容貌俊美,潇洒闲雅,都把他当成了贾珂,心想:“人道贾珂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难怪逍遥侯这个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人物,也铁了心地要与他成亲!”
其中也有见过贾珂之辈,知道这个红衣少年决不是贾珂,都不由脸色微变,心道:“这人是谁?怎么穿着新郎喜服,跑到人家的喜堂上来了?在外面迎宾的那几个小子,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不把他拦下来?就这样放他进来,是要闹笑话给大家看吗?”
还有人不仅见过贾珂,也见过王怜花,忍不住轻轻的“咦”了一声,喃喃自语:“他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他这时候过来,不是死路一条嘛!”
王怜花没想到贾珂与逍遥侯竟然不在,见赞礼人站在红毡旁边,身后的墙壁上贴着一个极大的喜字,便走到赞礼人面前,顺手从一张酒桌上拿起一大坛酒,微笑道:“贾珂呢?天公子呢?”
赞礼人这才知道面前这个红衣少年不是贾珂。他主持婚事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等稀罕之事,一怔之下,说道:“吉时未到,新人当然不会过来。”
王怜花微笑道:“原来他们不到吉时,就不会过来啊。”将酒坛上的泥封开了,举起酒坛,向墙上喜字泼去,只听哗啦声响,美酒落在喜字上,登时将喜字打得湿透。
这一变故大出众人意料之外,逍遥侯的手下纷纷拔出兵刃,走进大堂,将王怜花团团围住,为首那人森然道:“今日是我家公子与贾公子大喜的日子——”
王怜花一听这人竟敢跟自己说今日是贾珂与天公子大喜的日子,不由大怒,左掌挥出,一只大酒坛迎面向这人飞了过去。
为首那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一张俊脸已被酒坛砸中,整个人急急向后冲去,冲出大堂,仍然去势不减,片刻间听到咚的一声巨响,却没有听到惨叫之声。有人好奇心极重,探头去看,只见雪白的院墙上多了一个人形大洞,透过洞口,隐隐看见一片松树林,却没有看见那人的身影。
这座玩偶山庄本就地处荒僻,逍遥侯又是仓促之间,定下婚期,过来道贺的客人,可想而知,无不是家住附近,俗务不多,想要讨好逍遥侯之辈。
这些宾客,十之八|九都武功不高,还有十之一二的宾客,要么武功不俗,要么不会武功,其中不会武功的宾客又占了大多数。王怜花一个酒坛子挥出,就把为首那人打到了院墙外面,他出手之快,威力之猛,实是众人生平做梦也想不到的,人人都情不自禁地喝了一声彩。
这满堂喝彩之后,众人又都觉得不妥。他们今天来这玩偶山庄,是为了喝天公子的喜酒,王怜花是过来捣乱的,被王怜花打飞的人,才是过来阻止王怜花捣乱的,他们本应该与被打飞那人同仇敌忾,如何可以为王怜花喝彩?
但这一声喝彩既已出口,也就收不回去了,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眼光中流露出又难堪,又庆幸的神色,均想:“幸好刚才不止我一个人为他喝彩。俗话说:‘法不责众。’刚才有那么多人为他喝彩,逍遥侯应该不会抓着我计较此事。”
适才被王怜花打飞那人,是逍遥侯这些手下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他们见王怜花顷刻之间,就将那人打飞出去,无不脸色大变,知道即使自己这些人一拥而上,也决不会是王怜花的对手,为今之计,只有拖到逍遥侯过来,以逍遥侯的绝世神功,定能从王怜花手中救下他们。只是这里已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逍遥侯怎么还不过来?
他们不敢对王怜花动手,王怜花却是肆无忌惮。
众人眼前一花,只听得一个手下“啊”的一声大叫,已被王怜花抓住后颈,转了半个圈,将他头下脚上地向旁边一张桌子掷去。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桌上的茶壶茶碗,酒坛酒碗,还有盛放糕点的瓷盘,尽数落在地上,摔成大大小小的碎片。
那手下的脑袋已经插入桌面,仍旧去势不减,直到头顶碰到地板,才终于停了下来,桌面正好卡在他的腰上。王怜花手中白光一闪一闪,却是那手下本来握在手中的长剑,已给王怜花夺了过去。
王怜花哈哈大笑,说道:“好一个‘脑袋着地倒栽垂杨柳’!你们将脑袋贴在地上,凉快一会儿,也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说话间将长剑扔到脚边,同时一手一个,抓住两个手下的后颈,将他们分别向两张桌子掷去,又是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那两人也都头下脚上的卡在桌上。
众手下和众宾客见王怜花如此凶残,无不看呆了眼,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来,向厅外跑去,其他人受这人启发,纷纷跟随其后,跑出大厅。
逍遥侯这些手下也想逃跑,但王怜花怎会放过他们?王怜花一手一个,将他们头下脚上地扔向桌子,等桌子用完了,他便将他们头上脚下地扔向屋顶,有人想要混在宾客之中,悄悄逃出大厅,也被王怜花一眼识破,追了过去,然后将他们扔向屋顶。
不过须臾,逍遥侯这些手下,便都被王怜花嵌在了桌子上或是屋顶上。
嵌在桌上的人,头顶抵在地板上,双腿则朝向天空,晃来晃去,看上去便像是两只兔子耳朵。嵌在屋顶的人,脑袋冲破屋顶,留下一个大洞,他们上半身探出屋顶,双腿却留在屋里,唯恐这洞口变大,自己会从屋顶摔下来,一动也不敢动,看上去倒像是风干的香肠。
王怜花则走到墙壁前面,将那个喜字撕了下来,在手中一揉,扔到地上,一片片红纸如蝴蝶般轻飘飘落在红毡之上。
然后他看向门口,心中又奇怪,又急躁:贾珂不是要与天公子拜堂成亲吗?宾客都被自己吓得逃跑了,他们怎么还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原著逍遥侯的死法就超级扯淡,其实我很不喜欢这种为了主角面对几乎无法战胜的敌人时,为了保住主角性命,又懒得花心思去想如何打败敌人,就让敌人毫无逻辑地领便当的剧情,实在太敷衍了,但因为珂珂的设定是看过这本的,不利用逍遥侯这个致命弱点来除掉逍遥侯,绝不是珂珂的风格,所以我也只好延续这个设定了。
原文:
【萧十一郎道:“他正准备杀我时,忽然听见绝崖下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风四娘道:“他也有名字?”
萧十一郎道:“他并不姓天,他姓哥舒,叫哥舒天,本是安西哥舒部的后裔,并不是汉人。”
风四娘叹道:“难怪江湖中从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实姓,想必他也不愿别人知道他是个化外的夷狄。”
萧十一郎道:“就因为世上从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实姓,所以,他听见绝崖下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才会更吃惊。”
风四娘道:“想必一定是以为那些被他打下绝崖的冤魂,在向他索命来了。”
萧十一郎道:“所以这呼唤的声音一响起,他整个人都似已僵硬。”
风四娘道:“你当然不会错过这机会的。”
萧十一郎道:“那时我的力气将尽,就算有机会,我也无力杀他的,可是我一刀砍在他背上后,他自己忽然好像疯了一样,向绝崖下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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