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听了这话, 立时回想起那日他们在丽春院中喝酒的情形。奈何他那时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甘露厅中那么多宾客身上,加之沈浪又没和他搭话,他最多进甘露厅时向沈浪瞥了一眼, 熊猫儿和他说话之时, 沈浪就坐在熊猫儿身旁, 所以他又向沈浪瞥了一眼。
那时他想不起这人是谁, 只道自己从前就和这人交情不深, 想不起来也很是正常, 便没再多想,这时让他去想那日沈浪的言谈举止有什么古怪之处,当真难为他了。
王怜花一口咬住贾珂的耳朵, 凶霸霸地道:“快说快说!再吞吞吐吐, 小心你的耳朵!”
贾珂不禁一笑, 悠悠闲闲地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已经咬我的耳朵多少下啦?唉,咬十下是咬,咬一百下还是咬,我既已被你咬过, 可就不怕你这威胁啦!”随即感到耳中一热, 有人呵了一口气,自是王怜花听到这话以后, 忍不住笑起来。
王怜花装出一副受教的模样,点了点头,说道:“很是,很是,再好的招式,用上几遍, 也就不好了。”说着舔了舔贾珂的耳廓,笑道:“那你每说一句,我便亲你一口。怎么样?这个条件够大方了?你也该心动了?”
贾珂摇了摇头,笑道:“不够,不够!”
王怜花哼的一声,咬了贾珂的耳朵一口,又往他耳朵里吹气,说道:“好贪心的小鬼!”
贾珂笑道:“哪贪心啦?别人想要听我这番话,便是开到一百两黄金一句话的价格,我也未必会答应。可是你想听我这番话,我不仅会告诉你,还会给你开一个便宜的价格。
这样好了,我每说一句话,说话之前,你都要亲我一口,还要叫我一声‘好哥哥’,然后我再跟你说。怎么样?这个条件够大方了?你也该心动了?”他最后这一句话,学起了王怜花刚刚那得意洋洋的声调,令王怜花听着就很想咬他一口。
王怜花白了贾珂一眼,说道:“你要我叫你‘好哥哥’,那是想也不用想,叫你‘好弟弟’,我还可以考虑一二,或者叫你‘小宝贝儿’也不是不可以。”
贾珂摇了摇头,笑道:“不行,不行!就要‘好哥哥’!你叫不叫都随你,不过你不这么叫我,我可不跟你说话啦。”
王怜花“哼”的一声,道:“你要我叫我就叫,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贾珂强忍笑意,点了点头,说道:“这话说得有理!”
王怜花正觉得意,又觉奇怪,怎么贾珂这么快就服软了?就听贾珂继续道:“难怪每次在床上,不等我要你叫,你就自己叫起来了,并且叫得千回百转,那么动听。原来你这么积极地叫,是怕丢面子啊。”
王怜花脸上一热,重重地咳嗽一声,纠正道:“你可不要胡思乱想,牵强附会!我说的是你要我叫‘好哥哥’,我就叫你‘好哥哥’,岂不是很没面子?”
贾珂微微一笑,向前走了七八步,其实不过是眨几下眼的功夫,王怜花却觉得十分漫长。他见贾珂始终不语,不由恨得牙痒痒,将嘴唇凑到贾珂的耳边,又是亲吻,又是轻咬,说道:“小宝贝儿,你为什么不说话?”
贾珂暗暗好笑,仍不作答,又向前走了五六步,王怜花见他仍不回答,心中很气,在贾珂的耳朵上轻轻一吻,无奈道:“好哥哥!”
贾珂格格一笑,说道:“真乖!”
王怜花“哼”的一声,说道:“本公子这是见你这小鬼可怜,赏给你的,可不是向你低头了!”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当时熊猫儿和施传宗都不知道你是王怜花,只道你是个普普通通的富家公子,最特别的地方,大概就是对我格外的痴迷。”
王怜花咬他一口,说道:“谁对你痴迷了?别往脸上贴金!我那是作为你的相公,想要监督你有没有趁我不在,就和别人亲热!哼哼,你若是敢那么做,我可就不要你了!”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我从十二三岁起,身边的传闻就没断过。认识我的人,知道我连一个暖床的丫鬟都没有,不认识我的人,却爱给我编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故事。你通过那些小道消息来监督我,难道不会天天都怀疑我有新欢吗?”
王怜花笑道:“难道你忘了,我妈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吗?市面上有关她的风流韵事,向来只多不少。我自小到大,听得多了,自然能分辨得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贾珂心中一片柔软,忍不住侧头在王怜花的手臂上蹭了几下。
王怜花觉得贾珂这模样实在可爱,忍不住在他的额角轻轻吻了几下,就听贾珂笑道:“这句话我已经说完了。王公子,欲知下文,请再赏赐罢!”
王怜花见贾珂果然只跟自己说了一句正事,就要自己再叫他“好哥哥”,不禁又好笑,又好气,将嘴唇凑到他耳边,先亲了他一口,然后恶狠狠地道:“好哥哥!”听他的语气,倒像是气急败坏下,说出的“王八蛋”一类骂人的话似的。
贾珂可不在意他的语气,笑道:“沈浪和你素不相识,那他为什么要跟熊猫儿一起去丽春院?”
王怜花略一沉吟,说道:“当时熊猫儿一见到我,就跟我说他这几日找来了两个绝色佳人,听说我回扬州了,就特意送来给我瞧瞧。他口中的那两个绝色佳人,指的当然就是穆念慈和李莫愁了。
他这是知道我不是喜欢助人为乐的大善人,直接求我帮忙,我未必会答应,就故意用‘两个绝色佳人’这种说辞来勾起我的兴趣。想来那日施传宗和咱们分开以后,去找熊猫儿,告诉他我回扬州这件事。那时沈浪和熊猫儿正不知该如何帮穆念慈和李莫愁除下脸上的易容,熊猫儿知道我精于此道,因此听了施传宗的话,便打定主意,要说动我帮他这个忙。
江湖上精通易容之术的人少之又少,沈浪多半也是听说王惜石精于此道以后,才想过来与我这样一位才高八斗,身怀绝技的翩翩浊世佳公子结识一番。”
贾珂听他吹嘘自己,不禁暗暗好笑,又好奇心起,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绝熊猫儿的?”
王怜花微笑道:“我跟他说,我身边早已有这世上最幼稚的小鬼相伴了。虽然他明明比我年纪小,却总是缠着我,要我叫他哥哥,除此以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是你那两位绝色佳人,还是留着自己瞧。”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多谢王公子夸奖!王公子,我这一句话又说完了,你该叫我‘好哥哥’啦!”
王怜花“哼”了一声,将嘴唇凑到贾珂耳边,连着叫“好哥哥”叫了十三声,然后神清气爽地道:“公子爷已经将接下来十三句话的赏赐一并给你了。倘若你接下来说的话不到十三句,哼哼,那你可要连本带利,一并还给公子爷!”
贾珂笑着点头,又道:“既然你也认为,沈浪跟熊猫儿去丽春院,是想要和你结交一番,那我问你:他到丽春院以后,都做了些什么?”
王怜花那时压根不曾留意过沈浪,他适才想不起沈浪都做过什么,这时又哪能想得起来?当下理直气壮地道:“他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他都做过什么?”说完这话,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就凶霸霸地道:“倒是你,干吗对他这样关注?为什么他做了什么事情,你都看在眼里了?”
贾珂摇头笑道:“并不是他做了什么事情,我都看在眼里,而是因为他什么事情都没做,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王怜花不由一怔,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贾珂道:“我问你:当时他是去做什么的?”
王怜花积极回答,说道:“他十有八|九是想和本公子结交!”
贾珂道:“好!我再问你:那晚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哪怕一句话?”
王怜花摇了摇头,说道:“我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只道他也是我昔日的酒肉朋友,只是时间隔得太久,我竟然忘了他是谁了,又怎么可能和他说过话。”
贾珂笑道:“对啦!他去丽春院,是为了和你结交,但是见到你以后,却一句话也没有和你说,你不觉得奇怪吗?顺便一提,他不仅没和你说过话,也没和我说过话。”
王怜花又是一怔,说道:“你这么一说,他的行事确实透着几分古怪。但是第二天熊猫儿领咱们去客栈以后,我和他交谈数次,倒没看出他有什么古怪来。”
贾珂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道:“所以我常常奇怪,明明你父母都是心如蛇蝎之辈,做过数不胜数的坏事,怎的你却对世上的人心险恶,明白的这么少,总是认定你自己是个坏人,那么别人就不可能比你还坏,不可能算计到你了?”
王怜花满脸心虚,又很不服气,于是扮了个鬼脸,笑道:“你可别诬赖坏人!我才不是因为认定自己是个坏人,就觉得别人不可能算计到我了。我这么做,咳咳,只是因为无论武功智谋 ,这世上能赶得上我的人寥寥可数,所以才偶尔粗心大意,遗漏了什么小事罢了。”
他到底心虚难当,因此说完这番话,立马亲了亲贾珂的耳朵,笑道:“再说了,如果我什么事情都注意到了,那咱们足智多谋的贾公子,岂不就没用武之地了?”
贾珂不禁一笑,说道:“确实是我杞人忧天了。有我在你身边,做你的眼睛,做你的耳朵,你便是粗心大意,遗漏什么事情,犯下什么错误,只要我发现了,那我自然会提醒你。”
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忧虑过头,以王怜花的武功,这世上有几个人能伤得了他?虽然王怜花在原著里因为粗心大意,骄傲自满,上过别人的当,但是现在王怜花有他呢,若论阴谋诡计,他可从没输给过别人。
王怜花吃吃一笑,说道:“你一向喜欢杞人忧天,别在意,我已经习惯啦!”低头在贾珂的头顶上亲了几下,又道:“其实那天晚上,甘露厅中坐着不少人,沈浪又没有挨着咱们坐,说不定他只是性情内敛,不擅与人打交道,所以一直坐在椅上,不曾与咱们交谈。你仅凭这件事,就认定他心怀不轨,未免太草率了!”
贾珂叹了口气,说道:“你那日和沈浪一起给穆念慈和李莫愁除掉脸上的易容,对他也算有些许的了解。我问你:他是不善言辞,性格木讷之人吗?”
王怜花微一沉吟,说道:“他虽算不上言辞锋利,但绝不是不善言辞,至于性格木讷,就更算不上了。”
贾珂道:“你和熊猫儿相交多年,对他应该还算了解,你觉得他会强迫沈浪去丽春院吗?”
王怜花摇头道:“当然不会。”
贾珂又道:“施传宗邀请熊猫儿去丽春院之时,应该会提到你昔年那些朋友都要去丽春院?”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他十有八|九会跟熊猫儿说,我让他把大伙找来,一起去丽春院聚上一聚。便是如此,我才认定沈浪不是去喝花酒的,毕竟哪有人愿意和那么多陌生人一起喝花酒。”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也就是说,当时沈浪明知道在场会有很多陌生人,仍是欣然跟熊猫儿去了丽春院,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认识你这位易容高手。他这样一个颇善言辞,性格灵活之人,身当此境,想要和你结交,说上一两句话,只要拿出第二天他在客栈时的水平,不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吗?
他是为了和你结交,才去的丽春院,可是你想,那天晚上他究竟做了什么?只喝了一顿花酒,除此以外,他什么事也没有做。他这样做,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知道王惜石就是王怜花以后,突然改变主意,不想与你结交了。
说不定那天晚上,他也是有意不和别人交谈。一来他本就是陌生人,在场众人,除了熊猫儿以外,谁也不认识他,他若是不想和人说话,那别人自然也不会注意他;二来他省下说话的功夫,就可以去做些别的事情,比如观察咱们的一举一动,比如听别人聊起你的陈年往事。”
王怜花听贾珂这般分析,终于明白贾珂所说的古怪之处究竟是什么。他虽和贾珂朝夕相处三年之久,对贾珂的机警聪明早已是嘴上不服,心中却很服,但是这时见贾珂因为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察觉到沈浪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仍是又惊讶,又佩服。
一想到这样的人是自己的,他更是情动不已,索性从贾珂背上跳下来,绕了半个圈,伸手搂住贾珂的头颈,也不管现在正在街上,就凑过去吻住贾珂的嘴唇。
贾珂稍一吃惊,随即安定,一面与王怜花接吻,一面将他抱了起来,走到路边的柳树下面。
过了半晌,王怜花才离开贾珂的嘴唇,靠在他的怀里,说道:“你我和沈浪素不相识,他总不可能是咱俩的仇人,这么说来,他十有八|九和我妈有仇了。”
他得出这个结论,心中半点不觉稀奇。毕竟王云梦早年间便以颜如桃李,心似蛇蝎著称,死在她手上的人数不胜数,后来她和柴玉关亲手策划的衡山一役,更是将她送上了江湖女魔头之首。
虽然在衡山一役中死去的武林中人,其实是死在了自己的贪欲上,但是《无敌宝鉴》的消息毕竟是王云梦和柴玉关放出去的,因此大家便将这千千万万条血债,全都记在了王云梦和柴玉关的头上。王怜花是王云梦的儿子,自然没少受此连累,多年前贾珂出使西泥国,遭到一大帮武林中人围追堵截,那帮武林中人,也是亲友大多死在了衡山一役中。
这两年来,王怜花堂而皇之地和贾珂住在一起。很多衡山一役的苦主,看在贾珂的面子上,揭过此事不提,也有些人会借此事向他发难。加之王云梦曾经冒充甄三姑娘企图嫁入皇宫,却被皇后拆穿身份,最后差点死在京城,众人知道皇后对王云梦的憎恶之意,于是就有人拿王云梦来做文章,以期用王云梦来打压他和贾珂。
因此王怜花察觉沈浪对王惜石和王怜花的态度的不对以后,登时疑心沈浪和王云梦有仇。
贾珂抬手摘下一片柳叶,插进王怜花的头发之中,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你还记得熊猫儿跟咱们述说他和沈浪认识的经历之时,曾经提过一句,他们两个经过一片泥地,泥地上只有他的足印,却没有沈浪的足印吗?”
王怜花点点头,说道:“嗯,可见沈浪的师父一定来头不小,江湖上会‘踏雪无痕’这样的绝顶轻功的人,都是能叫得出名字的绝顶高手。”
贾珂道:“所以我怀疑,沈浪的师父,亦或是父母,很有可能是二十多年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并且这人最后折在了《无敌宝鉴》上面。毕竟你妈的对头虽然不少,但有几人会‘踏雪无痕’这样的绝顶轻功?他们的传人,你妈又怎会不去打听,你又怎会一直不曾听说?除非这人本来和你妈无仇无怨,但他死在了你妈的算计上面。”
王怜花听到这里,说道:“照你这么说,我倒想到有一个人,很符合你说的这四件事:姓沈,剑法极高,轻功极高,命丧衡山。最巧的是,他死在衡山之时,他的儿子约莫八|九岁年纪,听说衡山之役的幸存者要成立仁义庄来悬赏花红,制裁恶人以后,便将全部家财都送了过去。算算年纪,他的儿子就和沈浪差不多大。”
他微微一笑,又道:“这个人便是‘杀’死我妈和石观音的沈天君了。”
贾珂听到“沈天君”这三字,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剧透虽然不难,但想要不动声色地剧透,可真是不容易。当下一笑,说道:“江湖上的事儿,你一向比我熟悉。说不定沈浪真是沈天君的儿子。”
王怜花笑道:“所以你帮朱七七出谋划策,以便她对上李莫愁和穆念慈之时,也有一搏之力,便是为了让沈浪没时间来找我麻烦吗?”说到这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在贾珂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凶霸霸地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会怕他吗?”
贾珂笑道:“真是冤枉,我可没说你会怕他啊!唉,他若是来找你麻烦,那我也不会这样为难了。咱俩订婚都快两年了,但是他从没来找过你的麻烦,也从没设法找到你妈,老实说,我真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你也知道,我父母都被人害死了,纵使你妈和江玉郎没向邀月出手,我也会杀死她为父母报仇的,还有江琴,以及害死珠哥的金花娘和吴明,这几个人,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可是沈浪却似乎半点不把父母大仇放在心上,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心地仁厚,不愿报仇,还是心思深沉,另有图谋。我放心不下,又不想滥杀无辜,就想出了这个办法:把他推给朱七七,让他这段时间,头疼女人的事去,咱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调查一下他的过往,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对他什么也不了解,只能在这里瞎猜。”
王怜花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浑没放在心上。这也难怪,以他现在的武功,便是当年在中原鲜有敌手的沈天君也拍马不及,又岂会把沈天君的儿子放在眼里?所以他也不禁暗暗奇怪,毕竟沈浪就算是沈天君的儿子,也不过是一个中了他父母的算计的糊涂蛋的儿子,这样的人没有上万,也有数千,哪里值得贾珂这般费心费力地算计?
王怜花双目凝视着贾珂,心念一转,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贾珂奇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王怜花再也抑制不住,哈哈哈地笑了一阵,然后在贾珂脸上一阵乱亲,笑道:“小宝贝儿,我差点被你的花言巧语糊弄过去。区区一个沈浪,哪值得你这般劳心费神?
你一直在喝朱七七的醋,就想促成她和沈浪的婚事,省得她在你面前碍眼。这件事又不丢人,你直说便是,何苦啰嗦上这么多话,好让我相信你给朱七七出谋划策,以便让沈浪耽于美色,无暇去做别的事情,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唉,我真该好好的亲亲你!”说着又凑过去,在贾珂脸上一阵乱亲。
贾珂一面与他亲吻,一面寻思:“其实我早就不在意朱七七了,我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算计沈浪呀。唔,怜花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这样正直的人,倘若在喝他的醋,怎会不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贾珂虽然心下无奈,但一时之间,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向王怜花解释。所幸他已经把沈浪的身世告诉王怜花了,日后无论发生什么和沈浪有关的事,王怜花既已知道沈浪的身世,自然能利用这件事来做文章,贾珂也就没必要去澄清这件事了。
其时夜色茫茫,晚风吹动柳叶,从两人的脸颊一侧向另一侧飘起,柳叶在脸颊上轻轻划过。
王怜花觉得好痒,忍不住格的一笑,收回了嘴,靠在贾珂怀里。他浑身都在发热,呼出的气也是滚烫的,吹到贾珂的脖颈上,又反过来落在他的脸上。
贾珂也一阵意乱情迷,不想再在这里待着,便将王怜花抱了起来,展开轻功,回到家里,他随意找了个丫鬟,交代一句让他们将洗澡水和晚饭送去卧室,便急不可耐地回到卧室,抱着王怜花一起倒在床上,两人越抱越紧,早就不知身在何处。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贾珂闻到饭菜的香味,在王怜花的脸颊上亲了亲,笑道:“饿吗?要不要吃饭?”
王怜花懒懒地道:“什么时候送进来的?凉了。”
贾珂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便松开王怜花,跳下床去。
其时已是二更时分,屋中一片昏黑,贾珂走到灯边,将灯点着,然后走到桌旁,只见桌上放着一盘烧饼,两盘点心,两样凉菜和一盆甜汤,都是凉着就可以吃的东西。
贾珂问道:“怜花,你是在床上吃饭,还是在椅子上吃?”
王怜花嘻嘻一笑,问道:“你当真要我坐在椅子上吃饭?”
贾珂脸上一红,说道:“嗯,当我没问。”
王怜花噗嗤一笑,故意道:“贾珂,你脸好红啊!究竟想到什么事了?来来来,别害羞,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嘛,也好让我高兴高兴!”
贾珂好笑道:“你真要我说啊?好!我跟你说,我这不是想到王公子坐到椅子上吃饭,然后一张嘴在吃东西,一张——”话未说完,只听嗤的一声,一个枕头破空而来,向他的脸砸过去,贾珂连忙伸手接住。
王怜花本是见贾珂脸颊晕红,便想要逗一逗他,哪想到贾珂脸红归脸红,嘴上却毫不羞涩地说了出来。他只觉很不好意思,哼了一声,说道:“我已经听完了,也高兴完了,你不必再说下去了!”生怕贾珂继续说下去,连忙向贾珂一笑,说道:“肚里好饿,可以吃饭了吗?”
贾珂也觉不好意思,他向王怜花一笑,放下枕头,然后将小几摆到床上,把那几道饭菜端到小几上,又舀了一碗甜汤,放到小几上,最后回到床上,与王怜花肩并肩坐着。
两人一面吃饭,一面说笑,时不时亲吻一下,就好像扭股糖似的,黏在了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贾珂舀了一勺糖蒸酥酪,要去抹在王怜花的脸颊上,王怜花笑嘻嘻地躲开,然后一口咬住勺子。便在此时,忽听得窗外有人说道:“谢天谢地,你们两个还没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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